第4章 暗流蚀甲（2/2）

终于，在靠近一片竹林的小径上，他看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提着灯笼、低头匆匆行走的小太监，看服饰品级不高，像是在做夜晚的巡查。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在萧烬的感知和系统视野中，一道极其淡薄的暗红色能量，正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他的脚踝处，若不是刻意探查，根本发现不了。

萧烬没有立刻动手，他如同耐心的猎手，远远缀着。只见那小太监走到竹林深处的一处假山旁，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物件，塞进了假山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中，然后便像没事人一样，快步离开。

待小太监走远，萧烬才现身。他走到假山旁，伸手探入石缝，取出了那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并非什么奇物，只是一小块……与昆仑来信中那块材质几乎相同的暗沉碎布，只是这一块更小，上面用某种暗褐色的液体画着一个扭曲的、令人不适的符号。

【检测到同源能量标记，具有定位及信息传递功能。能量结构解析中……与目标‘云崖’力量契合度着一卷剑谱，宫灯柔和的光线勾勒着她清冷的侧颜。

“去了何处？”她头也未抬，淡淡问道。

萧烬走到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将今晚的发现，包括系统扫描到的能量丝线和那个暗桩，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云昭听完，沉默了片刻，放下剑谱，抬眼看他，眸中清光流转：“他果然贼心不死。”

“无妨。”萧烬摩挲着她的手指，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让他跳。正好看看，他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还有哪些魑魅魍魉跟着他一起动。”

他顿了顿，看着云昭：“只是，又要让你费心了。”他知道，无论云崖如何不堪，终究是她的生父。

云昭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力道有些重，声音却依旧平静：“他选的路，后果自负。我如今是大胤的皇后，你的妻子。”

她没有多说，但萧烬听懂了。在家族与大义，在过往与当下之间，她早已做出了最坚定的选择。

“祭天大典在即，此事暂且压下。”萧烬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待大典过后，我们再陪他好好玩玩。”

云昭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秋夜深凉，皇城寂静。但在这片寂静之下，来自昆仑的暗流与皇城深处的鬼蜮伎俩正在悄然侵蚀，而高踞顶端的帝后二人，心照不宣，严阵以待。

棋盘已现，落子无声。真正的猎手，从不畏惧阴影中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