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瘴雨蛮烟 初现金蟾(2/2)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那群寨民看得目瞪口呆,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看看地上死透的野猪,又看看那突然出现、一掌毙敌的玄衣男子,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敬畏。
赵铁衣收回手,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寨民。他们的服饰与中原迥异,以蓝黑色为主,绣着一些虫鸟图案,皮肤黝黑,眼神带着南疆山民特有的彪悍与警惕。
“外……外来人?”一个看似为首的中年寨民,操着生硬拗口的中原官话,试探着问道,眼神中依旧充满戒备。其他寨民也纷纷握紧了武器,隐隐将赵铁衣半包围起来。
赵铁衣能感觉到他们并非恶意,只是对外来者本能的警惕,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他并未释放气势,只是用同样平静的语气,以标准的中原官话回道:“过路之人,见此兽凶悍,故而出手。”
他话音未落,目光忽然越过这些寨民,投向他们身后的雨林。只见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林中冲出,那是一个穿着类似服饰的老者,须发皆白,脸上涂着几道白色的油彩,手中握着一根挂着各种古怪饰物的木杖。他气息急促,嘴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显然受了伤。
“阿岩公!”寨民们见到老者,惊呼出声,连忙上前搀扶。
那被称为阿岩公的老者推开搀扶的人,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赵铁衣,又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野猪,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他用寨子的土语快速对那为首的中年寨民说了几句。
中年寨民脸色变了变,再次看向赵铁衣时,戒备之色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下,用官话说道:“尊驾……是我们阿岩公的救命恩人。这头‘疯彘’追了阿岩公一路,若非尊驾,恐怕……请尊驾随我们回寨子,让我们略尽心意,也表示感谢。”
赵铁衣心中微动。这头异化野猪是追着这老者来的?而且这老者似乎身份不低,像是寨子里的祭司或者长老一类的人物。这或许是一个了解本地情况、甚至接触黑巫族信息的契机。
他看了一眼对岸那隐藏在山水之间的寨子,点了点头:“可。”
见赵铁衣答应,寨民们明显松了口气。那中年寨民自我介绍叫“岩虎”,是寨子的猎头。他们砍下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抬上野猪的尸体,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阿岩公,引着赵铁衣,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向河对岸的寨子走去。
过河无需渡船,而是通过一座隐藏在藤蔓后的古老吊桥。桥身摇晃,脚下是奔腾浑浊的河水。
踏入寨子的瞬间,赵铁衣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同于外界雨林的、带着某种古老图腾信仰的独特气息。竹楼错落,许多屋檐下都悬挂着风干的兽骨和某种草药捆扎的饰物。寨民们看到岩虎他们带回一个陌生的中原人,纷纷投来好奇、警惕,甚至有些排斥的目光。
岩虎将赵铁衣引到寨子中央一座最大的竹楼前,恭敬地对里面说了几句土语。
竹楼的门帘被掀开,一位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老妪走了出来。她手中也握着一根木杖,杖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三足金蟾。
老妪的目光先是落在担架上的野猪尸体上,瞳孔微缩,随即缓缓移到赵铁衣身上,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
片刻的沉默后,她用一种苍老而沙哑,却异常清晰的中原官话开口:
“外来的强者,我是金蟾寨的巫祭,你可以叫我‘金花婆婆’。你身上……有股让我熟悉又恐惧的味道。”
她顿了顿,杖头指向那头死去的野猪,
“能如此轻易杀死被‘黑巫咒’污染的疯彘……你,不是普通人。你来到金蟾寨,是偶然,还是为了……黑巫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