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昏迷不醒(2/2)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愿听差遣。”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我等愿往。”
“好!”贾诩点头,“如此,便有劳诸位了。稍后便请诸位一同上路。”
安排完郎中之事,贾诩又看向赵云:“子龙将军,主公不宜再骑马颠簸。烦请你立刻去寻三辆马车,不求华丽,但求坚固、平稳,车内多铺软垫,我们需尽快出发。”
“云明白!”赵云抱拳,立刻转身去办。他深知一辆平稳的马车对此刻的刘锦是何等重要。
不过半个时辰,赵云便带着几名锦衣卫赶着三辆马车回来了。马车确实如贾诩所要求的那般,外表朴实无华,但车身坚固,车轮也经过仔细检查,确保能承受长途颠簸。赵云甚至细心地找来大量干燥柔软的草垫和几床干净的旧棉被,将其中一辆马车的内厢铺得厚实而舒适。
张飞见状,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起自己那身骇人的煞气,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般,极其小心地弯下腰,用那双能挥舞丈八蛇矛的粗壮手臂,轻柔地将昏迷不醒的刘锦从土炕上抱起。他的动作笨拙却异常专注,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生怕带来一丝额外的震动。最终,他小心翼翼地将刘锦安置在那辆铺满软垫的马车车厢中央,并用棉被仔细掖好边角。
贾诩微微颔首,对张飞这难得的细心表示认可。他随即安排那六名被“征召”的郎中分别登上另外两辆马车,并温言安抚道:“路途颠簸,委屈诸位先生了。只需留意我家主人情况,若有异动,随时告知。”
安排好医者,贾诩便登上了刘锦所在的那辆马车,坐在了车厢内侧,以便随时照看。他将车厢前的布帘微微掀起,既能保持通风,也能观察外界情况。
“子龙,翼德!”贾诩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你二人率十名锦衣卫在前开路,遇事谨慎,非必要不得纠缠!”
“得令!”赵云和张飞齐声应道。赵云银枪白马,张飞紧握蛇矛,点了十名精锐锦衣卫,催动马匹,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如同出鞘的利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道路的每一个角落。
王越则无需吩咐,已然翻身上马,如同沉默的磐石,护卫在刘锦马车的一侧。剩余的三十四名锦衣卫则无声地散开,或前或后,或左右两翼,将三辆马车严密地护卫在中心,形成了一个移动的防御阵型。
“出发!”随着贾诩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启动,离开了这处短暂歇脚的小村庄,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马蹄踏在泥泞未干的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车轮辘辘,尽管已经尽力铺垫,但依旧难免颠簸。车厢内,贾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刘锦苍白的面孔,时刻注意着他的呼吸和任何细微的反应。
中平六年,四月十五,夜。
车队在一条无名小河畔扎营休整。连日的奔波加上主公伤势未愈,让所有人都身心俱疲。今夜风格外大,吹得篝火明灭不定,也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
半夜时分,十数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营地。他们行动迅捷而专业,率先目标便是散布在营地外围警戒的锦衣卫暗哨。
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远超寻常刺客,尤其是带头的那两人,武功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他们如同暗夜中的死神,出手狠辣果决,刀光闪处,外围的六名锦衣卫暗哨甚至连警示都未能发出,便被一招毙命,喉间只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线。
解决了外围耳目,剩余的黑衣人如同狩猎的狼群,目标明确,直扑营地中央那辆最为宽大、被重点守护的马车!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营地核心范围,杀气再也无法完全掩饰的刹那——
“敌袭!护驾!”
一直如同石雕般守在马车旁的王越猛然睁眼,眼中精光爆射,厉声示警的同时,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惊鸿,迎上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带头黑衣人!
“铛!”
兵刃交击的爆鸣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
王越只觉手臂一沉,心中凛然:这两人,好强的内力!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旁边帐篷中的赵云和张飞也已惊醒。听到王越的示警和金铁交鸣之声,两人甚至来不及披甲,抓起兵刃便冲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二人瞳孔骤缩——只见王越正与两名身形矫捷的黑衣人战作一团,剑光纵横,劲气四溢,显然已落入下风!而周围,剩余的十余名黑衣人正与闻讯赶来的锦衣卫激烈厮杀,这些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配合默契,锦衣卫虽拼死抵抗,却不断有人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河畔的草地!
“贼子敢尔!”张飞目眦欲裂,丈八蛇矛带着滔天怒火,如同黑龙出海,直接撞入战团,一矛便挑飞了一名正在与锦衣卫缠斗的黑衣人!
赵云更是沉默,但手中龙胆亮银枪却化作点点寒星,枪出如龙,精准而致命,瞬间便接替了一名岌岌可危的锦衣卫,挡住了三名黑衣人的围攻。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这些黑衣人的实力出乎意料的强悍,尤其是那两名带头者,竟能与王越打得难分难解,甚至隐隐压制!而其余黑衣人也皆是亡命之徒,招式狠辣,以命搏命。
惨烈的厮杀中,锦衣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用生命拖延着刺客靠近马车的脚步。最终,当最后一名普通黑衣人被张飞一矛洞穿胸膛时,场中站着的锦衣卫,仅剩四人,且个个带伤。
而黑衣人一方,也只剩下了那两名武功最高的带头者。
王越以一敌二,身上已然挂彩,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袖。但他眼神依旧冰冷,剑势丝毫不乱。
赵云、张飞与剩余的四名锦衣卫迅速移动,与王越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这两名最强的刺客围在中央。浓重的血腥味在风中弥漫,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两名带头刺客背靠背站立,露出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他们知道,任务尚未完成,而对方最强的三人已经齐聚。
“说!谁派你们来的!”张飞声如雷霆,蛇矛直指对方。
其中一名刺客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骤然暴起,竟是主动发难,刀光剑影如同泼水般洒向王越、赵云、张飞三人!最后的决战,瞬间爆发!
在当世三大顶尖高手的围攻下,即便那两名刺客武功卓绝,也渐渐力不从心,左支右绌。王越的剑诡谲凌厉,赵云的枪灵动迅猛,张飞的矛势大力沉,三人配合虽不娴熟,但各自武艺均已达化境,形成的压力如同惊涛骇浪,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两名刺客身上开始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夜行衣,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之术在三人毫无死角的攻势下被彻底拆解,只能凭借精妙的身法和悍不畏死的意志苦苦支撑。
激斗中,使刀的那名刺客为了格挡张飞力贯千钧的一记横扫,脚下步伐不由得一乱,身形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是现在!”
王越眼中寒光一闪,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他手腕一抖,长剑如同毒蛇出洞,舍弃了所有花哨,直刺对方下盘!
“嗤啦!”
剑锋精准地划过那名刺客的左腿脚踝处,深可见骨!
“呃啊!”那刺客惨叫一声,左脚瞬间失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一旁趔趄倒去。
早已蓄势待发的赵云和张飞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撒手!”赵云一声清喝,龙胆亮银枪如银龙探爪,闪电般点在那刺客持刀的手腕上,剧痛之下,钢刀“哐当”坠地。
与此同时,张飞的丈八蛇矛带着呼啸的风声,已然横亘在那刺客的脖颈之前,冰冷的矛锋紧贴皮肤,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让他身首异处!
“大哥!”另一名使剑的刺客见状,目眦欲裂,不顾自身空门大开,挺剑便想冲过来救援。
“你的对手是我!”王越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平移,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圆弧,不仅轻易封住了他的去路,凌厉的剑气更是逼得他连连后退,救援之举瞬间化为泡影。
失去了同伴的策应,这名刺客独木难支。在王越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下,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心中牵挂同伴的安危,更让他方寸已乱。
二十多个回合后,王越觑准一个机会,长剑一引一荡,巧妙地将对方的长剑格开,中门大开的刺客还未来得及变招,王越的剑尖已然如同附骨之疽,稳稳地停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至此,两名最强的刺客,一人被枪矛加身,一人被利剑锁喉,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河畔营地,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双方战死者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战的惨烈。
王越持剑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冰冷地看着剑下的俘虏,沉声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战斗尘埃落定,血腥气弥漫。赵云上前,一把扯下了两名刺客蒙面的黑布,露出两张年轻却写满桀骜与不屈的面孔,看上去都不过二十出头。
张飞与王越将已被制住穴道、捆绑结实的两人押到了已从马车下来的贾诩面前。贾诩面色沉静,目光如炬,扫视着这两名武艺高强的年轻刺客。
“你们是何人?受谁指使?”贾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透人心的压力。
其中一名面容刚毅、嘴角还淌着血的刺客闻言,猛地昂起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厉声道:“奸贼!要杀便杀,今日事不成,只怪我史阿学艺不精!你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任何事情!”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史阿?”站在一旁的王越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诧异之色。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那名自称史阿的年轻人,急声问道:“你……你可是顾长风的弟子?”
顾长风,正是王越的师弟!两人虽因道路不同而分隔两地,但一直保有书信往来。王越清晰地记得,大约在十年前(公元178年),师弟在来信中曾欣喜地提及,他收了一位天资卓绝的弟子,名为史阿,视若己出!
史阿听到“顾长风”三字从王越口中说出,浑身剧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愤怒取代:“贼子住口!我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王越看着他那与自己师弟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的倔强眼神,心中已然确定了七八分,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是我师弟,我为何叫不得?”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史阿耳边!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王越,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颤抖起来:“您……您……您是……王越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