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掌控幽州（1/2）

公元187年，三月末，蓟县刺史府，密室

数日后，一场更为隐秘的会议在刺史府深处召开。与会者仅有五人：刘锦、荀彧、郭嘉、黄忠、王越。气氛凝重，烛火将五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仿佛五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刘锦环视四人，目光最终落在荀彧身上，沉声开口，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文若，我已下令，罢免公孙度的辽东太守之位。”

此言一出，饶是以荀彧的沉稳，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愕。辽东郡地处边陲，公孙度在此经营多年，名义上遵从州牧（刘虞）管辖，实则形同半独立的割据势力，根深蒂固，兵强马壮。此举无异于直接与公孙度撕破脸皮。

刘锦不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继续说道：“同时，我已任命你，荀文若，为新任辽东太守！”

他目光转向郭嘉和黄忠：“奉孝，汉升，你二人随文若同往。奉孝为军师祭酒，参赞军政；汉升为辽东都尉，总领军事！”

最后，他看向如同影子般的王越：“王师，你亲率一队锦衣卫好手，随行护卫，务必确保文若与奉孝的绝对安全！”

四人瞬间明白了刘锦的意图。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人事任免，这是一次犁庭扫穴的行动！目标直指公孙度在辽东的势力，要将这块游离于核心权力之外的硬骨头，彻底啃下来，消化掉！

刘锦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公孙度在辽东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关系盘根错节。他表面上服从，实则阳奉阴违，截留赋税，私募兵马，已成我幽州腹心之患！以往时机未到，暂且容他。如今，不能再留了！”

他盯着荀彧和郭嘉：“你们此去，明面上，是接任太守，整顿吏治。暗地里，我要你们利用一切手段，将他公孙度的势力，连根拔起，清理干净！ 听话的，可以留用；冥顽不灵、死忠于公孙度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黄忠身上：“汉升，你的担子最重。辽东兵马，多有公孙度旧部，如何整编，如何剔除不安分者，如何迅速掌控军权，形成战力，就靠你了！若有异动，许你临机决断，先斩后奏！”

“至于公孙度本人，”刘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同时下令，升任他为幽州别驾，不日即将前来蓟县‘述职’。我会在蓟城，‘好好’地款待他。”

这是明升暗降，调虎离山！将公孙度调离他的老巢辽东，使其成为无根之木，再派出手下最强的文臣武将组合前去接收、清理，这是最稳妥也最狠辣的策略。

“诸位，”刘锦声音凝重，“辽东地处边陲，东临高句丽等异族，内部情况复杂。此行凶险，但若能成功拿下辽东，我幽州后方将彻底稳固，再无内顾之忧！一切，就托付给诸位了！”

荀彧深吸一口气，率先躬身，语气坚定：“彧，定不负主公重托，必使辽东政令畅通，归于主公麾下！”

公元187年，四月，蓟县刺史府

刘锦的目光死死钉在悬挂于墙上的巨大幽州舆图，指尖最终落在一个靠东临海的位置——辽东属国，昌黎县。

那里，就像一枚深深楔入幽州东部版图的钉子，而执钉之人，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根据确切情报，公孙瓒此刻正屯兵于此，麾下有八千劲卒，其中三千更是名震北疆、来去如风的白马义从。

“昌黎……”刘锦低声咀嚼着这个地名，眉头紧锁。此地并非公孙瓒的传统势力范围（其在右北平），他移驻于此，其用意耐人寻味。是防备辽东可能的异动？还是刻意与州治蓟城保持距离，以示独立？

无论是哪种，都让刘锦感到如鲠在喉。

直接动武？刘锦迅速在心中否定了这个选项。且不说公孙瓒及其麾下白马义从的强悍战力，单是“幽州刺史无故攻伐麾下大将”这个名头，就足以让他声名扫地，失去人心，更会给虎视眈眈的何进、袁绍等人以干涉的借口。内部火并，消耗的是自己的力量，智者不为。

招抚？刘锦摇了摇头。以公孙瓒的骄傲和其与父亲刘虞根深蒂固的政见分歧，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兵权，听从自己这个“晚辈”的号令，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暂时虚与委蛇，也必成心腹之患。

必须找一个更巧妙，更能借力的方法。

刘锦的目光从昌黎县缓缓西移，越过山川，最终落在了代表洛阳的位置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何进……”他喃喃道。这位大将军，如今在洛阳正与十常侍斗得如火如荼，更是将拥有“皇子辩世叔”名分的自己视为潜在的巨大威胁和需要拉拢的对象。

“你想拉拢我，给我那‘世侄’保驾护航……那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刘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不再犹豫，快步回到书案前，铺开绢帛，提起狼毫，略一思忖，便挥笔疾书。信中的措辞极其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对“大将军”的恭敬，但核心意思却清晰而赤裸：

“……瓒，边地将领，桀骜难驯，拥兵自重，于幽州防务实无裨益，反生掣肘。锦受陛下重托，总领幽州，夙夜忧叹，唯恐有负圣恩。闻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威望素着，若能使瓒离幽州，另委他任，则幽州上下，必感大将军之德。届时，幽州安定，锦亦能专心为陛下、为皇子辩效力，与大将军内外呼应，共扶汉室……望大将军明察，施以援手，锦，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

这封信，通篇没有一句要求结盟，却字字都在暗示结盟的条件——你何进帮我调走公孙瓒这个内部最大的刺头，清除我整合幽州的最后障碍，那么我刘锦，就会明确站在你和皇子辩这一边，成为你们在北方最强大的外援！

写完信，刘锦轻轻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以火漆密封。

“来人！”

一名亲卫应声而入。

“将此信，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往洛阳大将军府，亲自交到何进手上。

公元187年，四月末，洛阳，大将军府

何进收到刘锦密信时，正在为蹇硕凭借西园军日益骄横、屡屡与自己作对而烦心。他展开信件，快速浏览一遍，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喜色，甚至忍不住拍案叫好！

“好！好一个刘世荣！哈哈，他这是向本将军递投名状来了！”何进兴奋地对身旁的袁绍、曹操等人说道。

袁绍微微蹙眉，觉得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但见何进如此高兴，也不便泼冷水。曹操则目光闪动，心中暗叹刘锦此举的老辣。

何进根本未作深想，只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刘锦愿意明确表态支持皇子辩，条件仅仅是调走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公孙瓒？这买卖太划算了！既能得到一个强大外援，又能卖刘锦一个人情，还能顺便削弱一下幽州可能存在的内部不稳定因素（在他看来，不听刘锦号令的公孙瓒就是不稳定因素），简直是一举多得！

“立刻给本将军备车，明日一早，本将军要亲自上奏！”何进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翌日，德阳殿上。

何进手持笏板，大步出列，声若洪钟：“陛下！臣有本奏！”

龙椅上的刘宏精神愈发不济，勉强抬了抬手：“大将军……所奏何事？”

“陛下，”何进朗声道，“辽东属国都尉公孙瓒，虽勇武过人，然长期驻守北疆，于礼不合。且闻其与州郡长官，偶有龃龉，恐于边事无益。今，并州北地郡，屡受羌胡侵扰，正需此等猛将镇守！臣恳请陛下，迁公孙瓒为北地太守，令其即刻赴任，以安边陲！”

（注：北地郡位于并州西部，与羌胡接壤，地处偏远，环境艰苦，属于明升实调，远离权力中心。）

何进此言一出，殿内不少知悉幽州内情的大臣都心中了然。这是刘锦开始动手清理内部了，而且显然得到了何进的支持！

端坐在九卿席位上的刘虞，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出声。他虽不喜公孙瓒的激进，但也知此人确是边塞栋梁，如此调离，于心不忍，可他也明白儿子刘锦的难处和野心。

龙椅上的刘宏，浑浊的目光扫过何进，又似乎无意地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张让等人，心中明镜似的。他如今精力不济，已无力过多干涉这些具体事务，更何况，让刘锦尽快整合幽州，本也在他……或者说他为自己身后事布局的考量之中。

“准奏。”刘宏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干脆，“着……公孙瓒为北地太守，即刻赴任，不得延误。”

“陛下圣明！”何进心中大喜，躬身退下。

数日后，一骑快马带着皇帝的圣旨，冲出了洛阳城，朝着幽州方向疾驰而去。

公元187年，五月，幽州，辽东属国，昌黎县

公孙瓒正在校场上操练他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雪白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突然，亲兵来报，有天使携圣旨到！

公孙瓒心中一惊，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整了整衣甲，快步来到府衙正堂。

宣旨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堂内回荡：

“诏曰：辽东属国都尉公孙瓒，勇略兼资，威震北疆。着，迁为北地太守，即刻启程，赴任镇守，不得有误！钦此——”

“臣……公孙瓒……领旨……”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重重地磕下头去，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寒与决绝。

公元187年，夏秋之交，幽州蓟县

随着公孙瓒及其部分愿意追随的白马义从带着不甘与愤懑离开了昌黎，前往遥远的北地郡，最后一支不受刘锦直接掌控的武装力量也离开了幽州。程昱与赵云所部兵不血刃地接管了昌黎及辽东属国的全部防务，对愿意留下的白马义从进行了妥善的整编。

至此，东起辽东、西至代郡，北临塞外、南接冀州的广袤幽州大地，其军政大权，前所未有地、完整地集中到了刘锦一人之手。政令出自蓟城，军令行于诸郡，再无掣肘。

刘锦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久，他深知，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如何将这片庞大的土地和其上近二百万生民的力量，有效地整合、激发出来，转化为争霸天下的雄厚资本。

他下令各郡太守、各级官吏，依据蓟城颁布的新政，开始对辖地进行全面的梳理与整顿：清丈田亩，核实户籍，整顿吏治，兴修水利，推广新式农具，并由幽州商会牵头，建立更完善的物资流通网络。

与此同时，远在辽东的荀彧，在初步稳定了局势、着手清理公孙度残余势力的间隙，也将整理完毕的、更为详尽的幽州总体数据，通过锦衣卫的加急信道，送达了蓟城刘锦的案头。

刘锦屏退左右，郑重地打开了荀彧的书信。上面不再是初步估算，而是经过各级官吏初步核查后汇总的、更为精确的数据：

【幽州总览（公元187年秋）】

· 疆域：辖代郡、上谷、涿郡、广阳、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玄菟、乐浪、辽东属国，凡十一郡国。

· 户籍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