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曹操与典韦（2/2）

一个自称杀猪，一个曾与熊搏斗，听得一旁的赵云都不禁莞尔，程昱则默默地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

而在酒桌的另一侧，气氛则截然不同。

刘锦与曹操对坐，酒盏轻碰间，谈论的却是风轻云淡之外的天下大势。

“世荣兄此番平定张角，克复广宗，真乃不世之功，足以青史留名。”曹操举杯，由衷赞道。

刘锦微微一笑，与他碰杯：“孟德兄过誉了。黄巾虽平，然天下疲敝，百姓流离，根源未除。锦不过尽人臣本分，略尽绵力罢了。倒是孟德兄，身为骑都尉，拱卫京畿，责任重大。”

曹操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是啊，根源未除。庙堂之上，衮衮诸公，争权夺利者众，心系黎民者寡。地方州郡，豪强并起，法令不行。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他这话说得隐晦，却直指宦官、外戚专权以及中央权威坠落的现状。

刘锦颔首，顺着他的话道：“孟德兄所言极是。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唯有正本清源，涤荡寰宇，方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这话更是含糊， “正本清源” 可指铲除宦官外戚，也可指…更激烈的变革。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深藏于内的雄心与了然。他们像两个高明的棋手，在棋盘上轻轻落子，试探着对方的棋路与格局。

曹操忽然笑道：“尝闻世荣兄在辽西兴工商、练精兵、开学堂，所图非小啊。假以时日，幽州必为兄之根基，北疆可定矣。”

刘锦心中一动，知道曹操在探他的底，从容应对：“辽西边鄙之地，强胡环伺，不得已而为之，只为自保，兼为陛下守好北门而已。比不得孟德兄身处中枢，能见天下之势，谋全局之策。”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举杯。这一笑之中，既有英雄相惜的欣赏，也有对彼此潜力的忌惮与警惕。他们都明白，对方绝非池中之物。

“但愿他日，能与世荣兄并肩为这天下，做一番事业。”曹操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锦迎着他的目光，笑容不变：“但愿如此。只是这天下之路，崎岖难行，望与孟德兄，能常如今日，把酒言欢。”

酒宴在看似和谐的气氛中结束。送走曹操与典韦后，张飞还在兴奋地嚷嚷：“大哥，那典韦真是个实在人！酒量也好！” 而刘锦与程昱回到书房，脸色却凝重起来。

“主公，曹操，世之枭雄也。其志绝不止于一个骑都尉。”程昱沉声道。

“我知。”刘锦望着窗外洛阳的夜色，缓缓道，“今日一会，更证实了这一点。此人能屈能伸，见识非凡，未来必是劲敌。”

半月之期，转瞬即至。

在这半个月里，刘锦低调行事，除了必要的社交，多数时间都在府中与程昱、赵云、张飞推演局势，或通过甄豫了解望海楼及锦衣卫的初步运作情况。王越那边尚未有消息传回，搜寻黄忠、郭嘉等人的指令也已发出，他所能做的，唯有耐心等待。

临行前，刘锦依礼入宫向灵帝刘宏辞行。

德阳殿上，灵帝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年轻宗室，心中颇为满意，又勉励了一番，无非是“镇守北疆，勿负朕望”之类的话。刘锦恭敬应下，表示定当竭尽全力。

随后，他又前往长秋宫，向何皇后及皇子刘辩告别。

这一次的会面，气氛要简单许多。有何皇后在场，刘辩对这位给他讲塞外故事、武功赫赫的“世叔”颇为依恋，小脸上满是不舍。刘锦温言安抚了几句，承诺日后会常派人送来塞外的奇珍异玩。

何皇后看着刘锦，眼神复杂，但最终只是以皇后的身份，叮嘱他一路保重，镇守边关之余也要顾全自身。那声“姐姐”终究没有再唤出口，两人都维持着那心照不宣的君臣距离。然而，彼此都明白，这条无形的纽带已然牢固。

辞别帝后，刘锦一行人马便准备启程。依旧是来时的规模，只是队伍中多了一些从辽西赶来接应的精锐，以及一些在洛阳采购的物资和皇帝赏赐的财物。

“大哥，咱们总算要回去了！这洛阳城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憋屈得很！”张飞骑在马上，看着身后的洛阳城墙，大大地松了口气。

赵云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出行安全。程昱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脑海中已在规划回到辽西后的各项事宜。

刘锦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巍峨的洛阳城。这座帝都给予了他无上的荣耀和更高的起点，但也让他深切感受到了其中的暗流汹涌与危机四伏。

这里，我还会再回来的。 他在心中默念。下一次再来，他将以更强大的姿态，真正参与到这天下权柄的角逐之中。

“出发，回辽西！”

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启动，向着北方，向着他的根基之地，迤逦而行。洛阳的繁华与喧嚣渐渐被甩在身后，前方是广阔的天空和等待他去开创的霸业。

属于刘锦的辽西时代，即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