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别长社(2/2)

赵忠 阴阳怪气地接口:“哎呦,刘小将军如此年轻,就立下这般不世之功,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不知,这辽西边军,何时变得如此能征善战了?怕不是倾尽了幽州之力吧?”这话暗藏机锋,隐隐有指责刘锦拥兵自重之意。

一些依附宦官或者本就嫉妒刘锦年少得志的官员,也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不过是仗着陛下宠幸,侥幸成功罢了。”

“宗室掌兵,又立此大功,恐非国家之福啊……”

朝堂之上,顿时因为这份捷报,上演了一出众生相。

刘宏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他脸上的兴奋稍稍减退,重新瘫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他喜欢刘锦这把锋利的刀,但也开始警惕这把刀过于锋利。

“好了。”他懒洋洋地开口,打断了朝臣的争论,“刘锦有功于国,自当封赏。拟旨,犒赏辽西军,一应有功将士,着皇甫嵩、刘锦联名上报,朝廷不吝爵赏!”

他没有立刻给予刘锦个人更高的官职,而是将封赏的权力部分下放,这既是恩宠,也是观察和制衡。

好的,我们这就将时间的流逝与场景的震撼相结合,以小说的笔触,描绘刘锦军团抵达广宗战场的时刻。

时值八月初,秋意已悄然浸染河北大地。在经过约半个月的急行军后,刘锦率领的辽西军团,终于抵达了广宗城下。

时间的痕迹刻在每一名士卒染满尘土的征衣和略带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神中。这半个多月,他们穿越了司隶的繁华腹地,强度了波涛滚滚的黄河,一路北上,眼前的地貌从平原沃野逐渐变得荒凉,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味。越靠近广宗,这种战争特有的肃杀之气便越是浓重。

此刻,当大军在一处高坡上停下脚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足以让任何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为之动容的、庞大而残酷的战争画卷。

正前方,便是如同受伤巨兽般匍匐在地平线上的广宗城。城墙之上,黄巾军的土黄色旗帜虽然破败,却依旧顽强地竖立着。城墙上布满了大战留下的痕迹——焦黑的火燎印记,破损的垛口,以及用泥土和木石仓促填补的缺口。隐隐约约,能看到无数头缠黄巾的人影在城头移动,一种绝望而疯狂的坚守意志,即便相隔数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而在广宗城外,则是连绵不绝的汉军联营,旌旗招展,望不到边际。然而,这本应气势恢宏的营盘,此刻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败之气。许多营寨的栅栏破损不堪,未曾修复;营中士卒往来行走间,也大多带着一种麻木与惶然。更触目惊心的是,在远离城墙的旷野之上,大片土地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色,散落着无数未曾收拾的兵甲残片和断戟折矛,成群的黑鸦在低空盘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聒噪。那里显然是此前大战,特别是董卓败北的战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厮杀声与惨叫声。

“他娘的……”张飞环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他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也被这战争的宏大与惨烈稍稍震慑,“这董仲颖,到底是扔了多少儿郎的性命在这里?”

赵云面色凝重,银枪白马在他身边更显皎洁,他沉声道:“城未破,军心已堕。大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但也踏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

刘锦骑在神骏的玉狮子马上,玄色大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战场,从绝望坚守的广宗城,到士气低落的汉军大营,再到那片仿佛在无声哭泣的焦黑战场。他看到了危机,更看到了无限的机遇。

程昱策马靠近,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低声道:“主公,卢植将军因怠战被槛车押回,董卓新败被朝廷问责,此刻北军群龙无首,各部校尉各自为政,皆惶惶不可终日。我军至此,如利刃入腐木,正可一举掌控全局。”

刘锦微微颔首。历史的轨迹虽有偏差,但大势未改。广宗,这块硬骨头,最终还是留给了他来啃。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烽烟与死亡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反而激起了他胸中无尽的豪情与斗志。

他猛地举起马鞭,指向那片颓败的汉军大营,声音清越而坚定,瞬间驱散了身边众将心头的阴霾:

“传令下去!我军于彼处立营,与旧营保持距离。陷阵营前出警戒,破甲营占据侧翼制高点。”

“让城里的张角,和营里的‘老爷兵’们都看清楚——”

“能战之师,来了!”

他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必将在这广宗城下,激起千层巨浪。辽西军团的战旗,正式在这决定黄巾命运的核心战场上,傲然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