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卫凌的绝望（2/2）

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张杨觑准机会，猛地发力，率领麾下尚存的约三千骑兵，如同利刃般终于撕开了汉军步兵阵线一个口子，不再与卫凌纠缠，径直朝着后方毫无遮拦的粮队核心区域狂冲而去！

“哈哈哈！儿郎们，看到了吗？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加官进爵，荣华富贵，随我冲！焚了他们的粮草，断了刘锦的命根！”张杨得意猖狂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晋军骑兵如同疯魔般扑向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车。

卫凌目眦欲裂，想要拨马去追，可身下的战马却发出一声哀鸣，口吐白沫，已是强弩之末，根本追不上了。而眼前，那一万多如狼似虎的晋军步兵援军，已经压了上来！

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他猛地调转马头，面对着自己麾下仅存的、人人带伤、疲惫不堪的约五千将士，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全军听令！结阵！我们的任务，就是挡住眼前这一万多的敌军！一步也不准退！”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声音带着决绝的悲壮：“王将军会挡住敌人的骑兵！长社的援军就在不远！只要我们拖住他们，拖到援军抵达，粮道就能保住！主公的二十万大军就不会断粮！为了大汉——！”

他举起卷刃的长枪，指向汹涌而来的敌潮：

“为了大汉！大汉万岁！”

残存的五千汉军将士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力量，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为了大汉！大汉万岁！”

“万岁！”

“杀——！”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五十步……黑色的潮水终于撞上了摇摇欲坠的堤坝。

“杀——！”卫凌一马当先，率先撞入敌阵！

惨烈的阻击战，进入了最血腥的阶段。这五千汉军，以血肉之躯，为自己的使命，也为后方的粮草，筑起了最后一道防线。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但防线，依旧死死钉在原地。

粮队核心区域，王桓虽已竭尽全力，组织起一万留守部队严阵以待，但漫长的防线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面前，依旧显得漏洞百出。

张杨率领的三千晋军骑兵如同狡猾的饿狼，避开王桓重点布防的区域，寻隙而入，凶狠地扑向手无寸铁的民夫和后勤队伍，刀光闪处，惨叫声不绝于耳。王桓目眦欲裂，只能亲率两千骑兵左支右绌，试图拦截、驱散这些肆虐的敌人，尽可能地拖延他们直接攻击粮车的时间。其余的步兵则拼死组成一个个小型的圆阵，将惊慌失措的民夫、医官和重要物资护在中间，用血肉之躯抵挡着骑兵的冲击。即便如此，仍能看到后方一些粮车被晋军骑兵投出的火把点燃，浓烟滚滚而起。

鬼牛坡上，崔琰望着后方升起的浓烟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心急如焚，连连追问：“去长社求援的人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回大人，一大早就派出去了，按路程算，早该回来了啊！如今天色都将晚了……”

崔琰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与此同时，卫凌的阻击阵地已到了最后时刻。

他身边最初的一万将士，此刻只剩不到一千人，再次一个冲锋五百人……两百人……最后只剩下了五十骑兵。人人血染征袍，卫凌自己也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刀箭，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他看着周围层层叠叠、不断逼近的晋军步兵，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出最后一次冲锋的呐喊：

“兄弟们！来世再会！随我……”

“冲”字尚未出口，旁边一个满身是血、几乎握不住刀的士兵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东南方向，声音嘶哑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将军！你看……看旗帜像是我们的援军！是我们的援军！！”

卫凌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烟尘大作，由远到进 那面“马”字旗逐渐清晰！

“是孟起将军！是孟起将军来了！”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疲惫和伤痛，卫凌用沙哑的喉咙发出震天的咆哮：“杀——！”

与此同时，马超也看到了前方那惨烈至极的景象，看到了那面几乎被鲜血染透、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卫”字将旗，以及旗下那几十个如同血人般的身影。他怒火中烧，杀意冲天，长枪向前狠狠一指：

“全军听令！冲锋！碾碎他们！一个不留！”

“轰隆隆——！”

三千西凉铁骑如同钢铁洪流，带着踏碎山河的气势，率先撞入了晋军步兵的侧翼！紧随其后的七千轻骑如同两翼展开的死亡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