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国贼司马（2/2）
洛阳，董承府邸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凝重而悲愤的面孔。伏完、种辑等几位自诩忠心汉室的老臣齐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决绝。
“宫中消息封锁，陛下连续多日不朝，外界传言纷纷……只怕……”董承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
“司马家狼子野心，昔日助陛下脱离曹操，不过是驱虎吞狼之计！如今他羽翼渐丰，竟行此篡逆之事！”伏完捶胸顿足。
“不能再等了！”种辑霍然起身，“今夜，我等便召集府中死士及可信的北军旧部，拼死一搏，闯入宫中，务必面见陛下，确认安危！若陛下真有不测……我等当以死报国，诛杀国贼！”
“好！”众人齐声低喝，歃血为盟。
是夜，三更时分。董承等人聚集了约五千兵马家将，趁着夜色掩护，直扑皇宫！由于司马懿已将大部分心腹力量用于封锁消息和准备撤离，宫门守卫远比平日松懈。董承部众奋力冲杀，竟一举攻破了宫门，一路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便直抵刘协平日居住的寝殿。
“陛下！陛下！老臣董承救驾来迟！”董承一边高呼，一边用力推开沉重的殿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尘埃与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殿内一片死寂，昏暗的烛光下，只见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身影，直接挺地倒在御座之下的丹陛之上，周围是早已干涸发黑的大片血迹，龙袍也沾染了污秽。因天气渐热，又无人料理，尸体已然散发出阵阵腐臭！
“陛……陛下！！！”董承如遭雷击，踉跄着扑到近前，看清了刘协那苍白浮肿、却依旧带着决绝神情的遗容，以及胸前那致命的伤口。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担忧，都在这残酷的真相面前被证实。
“陛下——！”这位老臣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重重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是老臣无能！是老臣无能啊！竟让国贼如此欺辱陛下，逼死圣君！！司马家！我董承与你不共戴天！！！”
他身后的伏完、种辑等人也无不悲愤欲绝，跪倒一片，哭声震动了寂静的皇宫。
几乎就在董承攻入皇宫的同时，司马懿便接到了急报。
“什么？董承那老匹夫带人闯宫了？！”司马懿脸色瞬间铁青，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消息，封锁不住了！
他当机立断，再无丝毫犹豫，对身边心腹厉声喝道：“传我命令！所有司马家族人及麾下核心部众，立即放弃洛阳，按预定路线，全部撤往许昌！快！一刻不得延误！”
事实上，他早已未雨绸缪，利用掌控朝政的这段时间，将族中子弟和亲信安插、渗透至许昌周边的颍川郡、汝南郡等要地，掌握了相当的军政实权。此刻撤离，并非无路可走。
命令一下，整个司马府乃至其掌控的军队系统立刻高效运转起来，人员、财物被迅速打包，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潮水般向城南涌去，企图抢在全面混乱爆发前离开洛阳。
而此时的洛阳城内，随着董承等人发现皇帝尸身、嚎哭震天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司马家大规模撤离引发的动荡，彻底陷入了无政府状态的混乱之中。火光四起，哭喊声、厮杀声、趁乱劫掠声响成一片。洛阳，在这一夜，再次迎来了它的末日。皇帝的暴毙，权臣的逃离，忠臣的悲号，共同构成了一幅帝国崩塌前的惨烈图景。
洛阳发生的一切，包括董承闯宫发现帝尸、司马懿仓皇南逃以及都城的混乱，都被锦衣卫的密探详细记录，以最快的速度呈报至已从孟津关开拔的刘锦军中。
刘锦闻报，既悲且怒，更知时机已到，再无耽搁，立刻下令全军开拔，直趋洛阳。
当刘锦率军抵达洛阳城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劫后余生的凄惨景象。虽然不及当年董卓焚城那般彻底，但混乱中的抢掠与破坏，依旧让这座古老的帝都显得满目疮痍，街道冷清，人心惶惶，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未散的血腥与悲怆。此情此景，与记忆中董卓之乱后的洛阳何其相似，令他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与沉痛。
他迅速接管了洛阳防务，派出军队弹压趁乱滋事者，恢复秩序，安抚百姓。同时，他亲自入宫，主持收敛了已开始腐败的刘协遗体，命人以冰镇保存，以待国葬。
几日之后，待洛阳局势初步稳定，刘锦以大汉大将军、秦公的身份，在修缮一新的南宫德阳殿召开大朝会。
殿内，留守洛阳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列班而立，许多人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惧与对未来的迷茫。刘锦一身缟素，面容沉痛，肃然端坐于御阶之下特设的座位上（御座空悬）。
他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群臣，声音沉痛而有力，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诸公！”仅仅两个字，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司马懿逆贼，欺君罔上，狼子野心！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逼死天子，致使陛下蒙难，神器蒙尘！此乃亘古未有之惨剧，人神共愤之恶行！”
他话语中的悲愤感染了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如董承等亲眼目睹刘协惨状的老臣，更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群臣中也响起一片痛心疾首的附和之声。
刘锦继续道：“当务之急，首在让陛下入土为安。本将军决议，以天子之礼，为陛下举行国葬，举国服丧一月！以告慰陛下在天之灵！”
这一点无人有异议，纷纷躬身：“大将军英明！”
紧接着，刘锦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凛然的杀伐之气：“然，国贼未诛，何以告慰陛下？司马懿逼死天子，罪证确凿，天地不容！待国丧之后，本将军将亲提大军，南下讨逆！必擒杀司马懿此獠，夷其宗族，以谢天下！以血此恨！”
“讨伐国贼！为大将军马首是瞻！”
“诛杀司马懿，为陛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