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悲声与隐痛（2/2）

这时，太史慈也大步上前，他性格刚烈耿直，看到二哥如此模样，亦是悲愤交加，用力握住关羽的手臂，声音洪亮：“二哥！切莫如此伤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我跟大哥来了，我们三兄弟齐聚，必叫那夏侯惇、于禁，血债血偿！”

感受到太史慈手中传来的力量和话语中的决绝，关羽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脸关切与坚定的大哥刘备，心中的悲怆稍稍被一股暖流与重新燃起的斗志所取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好！三弟！此仇必报！”

刘备见二人情绪稍定，便温言道：“云长，望之，你们连日血战，身心俱疲，先去好生休息，疗治伤势。一切，待明日再议。”

他目送着关羽和高林在亲兵搀扶下缓缓入城，夕阳将他们背影拉长，那背影里，有失败的落寞，更有不屈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与此同时，军师府邸内。

法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他颓然的轮廓。他手中拎着一个酒壶，案上已空了一个。

又是一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却冲不散心中的苦涩。

“西陵之失……江陵空城……六万将士……”他喃喃自语，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子扎在心上，“若非我法孝直大意，让荀攸抢占了先机，岂会……岂会输得如此惨烈！”

他猛地将酒壶顿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眼角在黑暗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自负才智，算无遗策，却在此番与荀攸的隔空交手中一败涂地，这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咚、咚、咚……”

“孝直？孝直，可在里面？”——是主公刘备的声音！

法正心中一凛，连忙用袖子快速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打开了房门。

只见刘备独自站在门外，脸上并无责备，反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

“主公。”法正躬身行礼。

刘备仿佛没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房内的酒气，笑呵呵地举起手中的油纸包：“呵呵，孝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刚出炉的烧鸡，香得很！来来来，心中郁结，喝点酒正好，陪我喝一杯！”

他边说边自然地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的酒杯和酒壶，更是笑道：“哟呵！原来孝直你已经喝上了？哈哈，正好，省得我再去寻酒。”

说着，他便自顾自地在案几旁坐下，将烧鸡打开，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法正看着刘备这般作态，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主……公……我……是我大意了，才致使……”

“欸——”刘备不等他说完，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法正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坐在自己对面的席位上。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法正，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无比认真：“孝直，我方才也对云长和望之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堂堂男儿，跌倒了，爬起来便是！我们现在该想的，不是沉溺于过去的失利，而是怎么赢回来！你，可懂我的意思？”

法正望着刘备那毫无芥蒂、只有信任与期待的眼神，喉头动了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备见他听进去了，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拿起酒壶，亲自为法正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上：“来，喝酒！喝了我刘备的酒，吃了我刘备的鸡，你法孝直，可得给我好好想出个报仇雪恨的良策来！嗯！懂吗？”他笑着，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绝对的信任。

法正端起那杯酒，只觉得有千钧之重。他深吸一口气，所有的颓丧与自责在这一刻化为坚定的斗志，他面向刘备，郑重说道：“主公放心！正，必不负主公信任！此仇，必报！”

“好！好！好！”刘备抚掌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智计百出的法孝直嘛！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