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短兵相接（1/2）

江陵城内，夏侯惇正志得意满，清点着府库中未被焚尽的粮草辎重。虽然得到的是一座残破的空城，但战略意义无比重大。

“报——！”一名传令兵疾奔而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兴奋，“将军！于禁将军率五万援军已抵达当阳，并已一举攻克城池！高林残部溃逃！”

“哈哈哈！好！好！好！”夏侯惇闻言，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道三声好，“天助我也！于文则来得正是时候！当阳一下，北面屏障已固，关羽退路已断！传令全军，加紧修复城防，这荆北注定是我夏侯元让的建功之地！”

与此同时，正率军驰援当阳的关羽部队，经过连番血战与急行军，已是人困马乏，达到了体能的极限。不少士兵走着走着便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关羽不得已，下令全军在一片丘陵地带暂时休整。然而，水囊还未放下，一匹快马便载着浑身浴血的斥候冲了过来。

“君侯！不好了！当阳……当阳失守了！”斥候滚落马鞍，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于禁率五万大军突然出现，高林将军奋力死战，但……但寡不敌众，城……破了！”

“什么？！”

关羽猛地起身，丹凤眼圆睁，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他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当阳失守，意味着他北上与高林会合、阻击曹军援军的计划彻底破产，更意味着他这支孤军，被彻底封死在了江陵和当阳这两座曹军重镇之间！

他缓缓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纵使他一生傲视群雄，此刻也感到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大哥的主力在西陵，中间隔着夏侯惇占领的江陵

他摆了摆手，让几乎虚脱的斥候退下，那动作显得异常沉重。

就在军中弥漫着绝望与恐慌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嘶哑的呼喊由远及近。

“云长！云长——！”

关羽猛地睁眼，只见前方小路上，一骑如同血葫芦般的人马踉跄奔来。那人盔甲破碎，征袍被血染透，脸上混杂着血污与尘土，唯有一双眼睛，因悲愤和痛苦而赤红——正是大将高林！

在他身后，稀稀拉拉跟着仅存的几百名残兵，个个带伤，神情萎靡，如同惊弓之鸟。

“望之！”关羽快步上前。

高林看到关羽，“扑通”一声从马上滚落，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却像孩子一样，以头抢地，痛哭失声：“云长！我……我……我对不住主公！丢了当阳，弟兄们……弟兄们都……哇——！”他泣不成声，巨大的愧疚和痛失袍泽的悲伤几乎将他击垮。

关羽俯身，用力扶住高林的肩膀，阻止他继续磕头。他看着这位一路追随刘备，武艺高强、屡立战功的兄弟，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中亦是刀绞般疼痛。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望之，起来。非你之罪，是敌军势大。你已尽力，做得……很好了。”

他将高林拉起，目光扫过眼前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三万将士，又望向南方江陵和北方当阳的方向。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他关云长纵横天下半生，今日竟然陷入如此绝地！

好的，让我们将关羽在这绝境中展现出的名将气度与战略眼光呈现出来。

高林的痛哭声在荒原上回荡，他身后的残兵们也个个垂首，失败的阴云笼罩着每一个人。

关羽扶起高林，目光却已越过眼前的悲怆，看向更深远的地方。他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稳定军心的力量：

“望之，莫要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当阳丢了，再夺回来便是。”

他环视周围面露惶恐的将士，声调陡然拔高，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尔等听真！我军虽暂受挫，然根本未动！主公已亲率十万大军，抵达西陵！”

此言一出，如同在黑暗中投入一道曙光。原本士气低落的士兵们纷纷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主公来了！”

“十万大军！我们有救了！”

关羽趁热打铁，分析局势，既是安抚军心，也是明确下一步战略：“如今局势已然明朗！于禁五万人，加上荀攸留守当阳的一万人，共六万敌军在北。夏侯惇三万五千孤军在江陵。而我等，在此有三万精锐！”

他青龙偃月刀一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沟，语气斩钉截铁：“当阳既失，强攻无益。我军便在此处——江陵与当阳之间，择险要处安营扎寨，深沟高垒！”

他目光炯炯，看向南方：“明日，主公十万大军自西陵东出，猛攻江陵！夏侯惇兵力寡少，新得之城，民心未附，必不能久守！”

随即，他又看向北方，眼神锐利如刀：“而我等在此扎营，一可切断夏侯惇战败北逃之路，让他成为瓮中之鳖！二可阻截当阳于禁、荀攸南下救援之军，使其不得与夏侯惇汇合！”

“此处，便是我军反败为胜之关键！诸位将士，鼓起勇气，随关某在此立下这不世之功！让曹军看看，谁才是这荆楚之地真正的主人！”

关羽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驱散了失败的阴霾，重新点燃了将士们的斗志。他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武圣，看到了绝地翻盘的希望。

“愿随君侯死战！”

“阻断曹军，建功立业！”

吼声震天动地。高林抹去脸上的血泪，挺直了腰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气：“云长，我愿为前锋，立下营寨，曹军若来，必叫其有来无回！”

关羽抚髯颔首，丹凤眼中精光四射。

夜色如墨，江陵城府衙内，烛火摇曳。突如其来的军报让夏侯惇心头巨震。

“报——！将军，紧急军情！刘备亲率十万大军，已抵达西陵！”

“什么？！”他霍然起身，独眼中满是惊骇，“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突如其来的速度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

“关羽呢？关羽现在何处？”他急声追问。

“回将军，关羽所部三万余人，正在江陵与我当阳之间的险要处扎营，营寨坚固，深沟高垒，似要长期据守！”

夏侯惇闻言，瞳孔骤缩，手指在地图上关羽营寨的位置重重一点，又划过西陵至江陵的路线，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好个关云长！好狠的算计！”他瞬间明白了关羽的意图——这是要将他夏侯惇困死在江陵，等待刘备主力前来瓮中捉鳖！江陵，已成绝地！

就在他心绪纷乱，是守是退难以决断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