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袁绍北上(1/2)

就在刘锦浴血奋战拿下南皮,开始着手安抚城内、清点惨重伤亡的几天后,卢奴方向的战局,也因南皮陷落的消息,骤然引爆!

高干率领的三万并州精锐,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卢奴,与袁绍汇合。一时间,卢奴城内兵力再度膨胀,达到了八万之众!袁绍还没来得及为生力军的到来高兴,一封来自东线的加急战报,就如同晴天霹雳般砸在了他的头上——南皮城破,鞠义被俘!

“噗——”袁绍气血攻心,一口逆血险些喷出,他踉跄一步,被左右扶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南皮!他的东部屏障,囤积了大量粮草的军事重镇,竟然真的丢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连鞠义这等大将都折了进去!

“刘!世!荣!”袁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恨意。耻辱、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主公!此刻幽州军主力远在南皮,卢奴城外必然空虚!张飞有勇无谋,正是我军一举击破其大营,挽回颓势的绝佳时机!”逢纪立刻进言。

这一次,连一向主张谨慎的沮授,看着暴怒的袁绍和已然汇聚的八万大军,也无法再出言反对。局势逼人,若不能趁刘锦主力未归之前打掉张飞这部幽州军,等刘锦整合了南皮的力量西进,卢奴将彻底成为孤城死地!

“好!好!好!”袁绍连说三个好字,状若疯魔,“传令!全军出击!目标——踏平幽州大营!”

“颜良、文丑!”

“末将在!”虽然伤势未愈,但两位河北庭柱此刻也知到了拼命的时候。

“命你二人各领一万精骑,自左右两翼包抄,务必切断张飞退路,搅乱其阵型!”

“诺!”

“张合、高览!”

“末将在!”

“命你二人统领四万步卒为中军主力,正面强攻,给本将军碾碎他们!”

“诺!”

“其余诸将,随本将军亲率两万中军,伺机而动,直捣黄龙!”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紧闭了近两个月的卢奴城门轰然洞开!憋屈了许久的八万冀州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呐喊着涌出城外!战鼓震天,旌旗如云,庞大的军阵带着复仇的怒火和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朝着张飞所在的幽州大营压去!

幽州大营,了望塔上的哨兵第一时间发现了冀州军的倾巢出动,警钟长鸣!

“哈哈哈!他娘的!这老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张飞得到禀报,不惊反喜,猛地站起身,豹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儿郎们!抄家伙!随你张爷爷出去,会会这群手下败将!”

尽管对面兵力近乎己方两倍,但张飞和他麾下的四万幽州将士没有丝毫畏惧。他们坚信,即便主公和主力不在,幽州军的兵锋,依旧是天下最利的!

“全军听令!出营列阵!盾兵在前,弓弩次之,枪兵压阵,骑兵两翼展开!让冀州佬看看,什么他娘的叫天下精锐!”张飞翻身上马,丈八蛇矛遥指前方滚滚而来的烟尘,声如雷霆。

四万幽州军迅速而有序地开出营寨,在旷野上结成了一个严谨而充满杀气的军阵。他们沉默着,只有兵甲碰撞的铿锵声和战马偶尔的响鼻,但那凝聚的煞气,却让冲锋在前的冀州军感到一阵心悸。

张飞立于阵前,看着越来越近的冀州大军,尤其是那熟悉的“颜”、“文”将旗,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吧!让俺老张看看,你们长了多少本事!”

决定冀州北部归属的卢奴野战,就在这片浸染过鲜血的土地上,悍然爆发!

就在高干率领三万并州精锐离开防区,星夜赶往卢奴的同时,壶关守将张辽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重大动向。他深知高干部乃是监视并州方向的重要力量,其突然撤离,背后必然有重大图谋。

“立刻将此消息,以六百里加急,送往晋阳,呈报贾文和先生!”张辽毫不迟疑,将高干动向及自身判断封入密信,派出了最快的信使。

信件很快送达晋阳。镇守后方的贾诩展开张辽的急报,那双总是半开半阖、看似昏昏欲睡的眼睛骤然睁开,精光四射。他快步走到巨大的河北舆图前,手指从卢奴划向幽州腹地,又从南皮的位置缓缓北移。

片刻的沉思后,贾诩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凝重之色,他猛地转身,对肃立在一旁的黄忠沉声道:“汉升将军,情况有变,恐怕不妙!”

黄忠拱手:“请军师明示。”

贾诩指着地图道:“高干三万兵马驰援卢奴,袁绍手中兵力瞬间充裕。而主公此刻正于南皮鏖战,虽已破城,但大军疲惫,短期内难以回师。卢奴城外,仅有翼德将军四万兵马虚张声势,牵制袁绍。”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蓟县的位置,语气笃定:“以袁绍如今狗急跳墙的心态,又有沮授、田丰之谋,绝不会满足于仅仅击退翼德。他们很可能行险一搏,效仿围魏救赵,但目标并非主公,而是——直扑我幽州根本,蓟县!”

黄忠闻言,虎目一凝:“蓟县?若蓟县有失……”

“后果不堪设想!”贾诩打断道,“不仅前线军心崩溃,主公基业亦将动摇。文远(张辽)将军需镇守壶关,防备关中,不可轻动。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黄忠,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汉升将军,事态紧急!你即刻率领并州第三、第四、第五军团,共计三万人,轻装简从,自壶关出,进入冀州境内,不要理会沿途城池,全速北上,驰援翼德将军!”

贾诩深吸一口气,强调道:“记住,要快!不惜马力,日夜兼程!务必赶在袁绍对翼德形成合围,或者其兵锋威胁到蓟县之前,与翼德将军汇合!幽州北方的安危,就托付给将军了!”

黄忠深知责任重大,毫不拖泥带水,抱拳慨然应诺:“军师放心!黄忠必星夜驰援,绝不让袁绍诡计得逞!”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晋阳城内顿时兵马调动,气氛紧张。黄忠点齐三军,不做任何耽搁,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并州三个军团的生力军,冲出壶关,沿着崎岖但相对快捷的路径,直插冀州西北部,朝着卢奴战场的方向狂飙突进!

贾诩站在城头,望着远去的烟尘,眉头依旧紧锁。他算准了袁绍的意图,派出了最快的援兵,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只希望黄忠能来得及,希望张飞能顶住这雷霆万钧的第一击。整个幽州集团的侧翼和后方,此刻都系于卢奴城下的那场即将爆发的血战。

(注:因为袁绍下令所有城池防守为主,而且主力几乎都调走了所以,现在冀州境内几乎野外没有军队。并州因为要防备胡人、关中、洛阳的曹操,所以军队能用的不多)

卢奴城外的旷野,已然化作一台无情吞噬生命的巨大磨盘。

袁绍大军倾巢而出,兵力两倍于张飞所部,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幽州军坚韧的防线。张飞身先士卒,丈八蛇矛所向披靡,不知挑落了多少冀州将校,他那“燕人张翼德”的怒吼如同战场上的惊雷,一次次激励着幽州士卒死战不退。

幽州军无愧于天下强军之名,即便兵力处于绝对劣势,即便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攻,他们依旧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严明的纪律和悍不畏死的勇气,死死钉在阵地上。盾兵的重盾组成移动的城墙,弓弩手的破甲犁弩每一次齐射都能在敌军阵中撕开一片血雾,长枪兵结成的枪林更是让冀州骑兵付出了惨重代价。

然而,人数的差距是客观而残酷的。

第一天,双方从清晨鏖战至日落,冀州军凭借兵力优势不断试图包抄、分割,而幽州军则依靠更强的单兵素质和团队配合顽强反击。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浸透了初秋的土地。鸣金收兵时,双方战线依旧犬牙交错,谁也没能取得决定性突破。

第二天,第三天……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消耗阶段。张飞如同不知疲倦的战神,始终冲杀在第一线,他身上那件玄甲早已破损不堪,被敌人的鲜血和自己的汗水反复浸透,又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新的伤口不断增添,左臂被流矢擦过,后背挨了一记刀劈,虽未伤及筋骨,但鲜血早已浸透内衬。他豹眼圆睁,里面布满了血丝,喉咙因为不断的怒吼而变得沙哑,但手中的蛇矛依旧沉稳而致命。

冀州军同样杀红了眼。颜良、文丑虽然旧伤未愈,但也拼死奋战,张合、高览更是指挥部队反复冲击幽州军阵型的薄弱点。双方士兵在阵前绞杀在一起,刀刀见血,枪枪夺命。每一次击退敌人的进攻,幽州军的阵线就会变得更薄一些;每一次组织起新的攻势,冀州军都会在幽州军阵前留下大片尸体。

到了第四天傍晚,惨烈的厮杀声暂时停歇,战场上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

张飞拄着蛇矛,剧烈地喘息着,几乎站立不稳。亲兵赶忙上前搀扶,为他进行简单的包扎。他沙哑着嗓子,问身旁同样浑身是伤的副将:“还……还有多少能打的兄弟?”

副将脸上混杂着血污和悲怆,声音哽咽:“将军……初步清点,四天血战……我军阵亡一万七千五百三十人,重伤无法再战者五千余人,轻伤尚可持械者约五千人……如今,还能列阵迎敌的……恐怕只剩一万出头了……” 这意味着,四万幽州精锐,已然折损四分之三!

张飞闭了闭眼,胸口一阵剧痛,那不是伤口,是心在滴血。这些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好儿郎啊!

而袁绍这边,同样损失惨重。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战损统计上来:四日激战,阵亡两万零六百零八人,受伤一万五千四百二十三人,其中多数也为重伤。八万大军,可战之兵也锐减至四万余人。虽然兵力依旧占据优势,但这份优势,是用堆积如山的尸体换来的,军队的士气已然受到了严重影响。

“疯子!这张飞就是个疯子!幽州军都是疯子!”袁绍看着战报,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在如此兵力优势下,竟然打得如此艰难,损失如此惨重。

然而,他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张飞已是强弩之末,剩下的幽州军也疲惫到了极点。他决定,明日,就在明日,投入所有预备队,发动最后的总攻,誓要一举碾碎这支顽抗到极点的幽州军!

夜色笼罩下,残存的幽州军将士默默地舔舐伤口,修复兵器,准备着明日注定更加残酷的战斗。张飞望着南方,那是南皮的方向,心中默念:“大哥……俺老张……快顶不住了……”

当最新的伤亡统计沮授接过那卷仿佛重若千钧的竹简,手指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缓缓展开,目光扫过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字——阵亡两万余,伤者过万,八万大军四日之间,可战之兵竟已不足四万五千。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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