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徐州内乱（2/2）
杨弘见陈登如此直接，干笑两声，也不再绕圈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与试探：“元龙先生快人快语，那杨某便直言了。如今徐州局势动荡，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那刘备刘玄德，虽有仁德之名，然根基浅薄，兵微将寡，如何能在这乱世中守住徐州？北面还有曹操这头猛虎时刻窥伺，可谓内外交困，危如累卵啊！”
他观察了一下陈氏父子的神色，见他们依旧沉稳，便继续抛出筹码：“我家主公后将军，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坐拥南阳、豫州之地，带甲数十万，乃当世英雄！他素来仰慕陈公与元龙先生之大才，常感未能早日结识。若二位能审时度势，襄助我家主公……待将来我家主公入主徐州，安定此方水土之时……”
杨弘刻意停顿，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才缓缓说道：“那么，这徐州的未来，陈家在此地的地位与荣光……岂不是更胜往昔？远比依附于那朝不保夕的刘备，要安稳得多，也光明得多啊！”
陈登听完杨弘那充满诱惑与试探的话语，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急切或兴奋的神色，反而发出一阵爽朗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声：
“啊哈哈——！先生此言，真是让我父子二人受宠若惊啊！”
他端起茶杯，向杨弘虚敬一下，语气热情而客气：“后将军如此看重我陈家，关心我徐州安危，这份情谊，我陈家上下，真是没齿难忘！”
坐在主位的陈珪，这位久经风浪的老者，此时也缓缓开口，他面容沉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重。他与儿子陈登交换了一个短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明确的倾向，只有一种深沉的审慎。
“杨先生，”陈珪的声音平和而有力，“您今日带来的意思，还有后将军的厚爱，老夫与犬子，都已经明白了。”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随即用一种既不给对方明确希望，也不立刻拒绝的圆滑态度说道：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关乎我陈家满门，更关乎整个徐州的未来走向。仓促之间，实在难以立刻回复。还请您回去之后，务必转告后将军，容我等……仔细商议一番，如何？”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袁术“好意”的感谢和重视，又巧妙地以“需要时间商议”为借口，将立刻做出抉择的压力化解于无形。它给了陈家缓冲和观望的时间，也让他们能够根据后续局势的变化，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杨弘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这委婉的拖延之策。他知道，陈家父子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有看到绝对的优势和明确的利益之前，绝不会轻易下注。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拱手道：“应当的，应当的！如此大事，自当慎重。那杨某便先行告辞，静候陈公与元龙先生的佳音。”
随后杨弘又来到了曹豹府中，与在陈府的谨慎含蓄截然不同，杨弘在曹豹这里采取了最直接、最豪奢的方式。当几个沉甸甸的箱子在曹豹面前打开，露出里面耀眼的金银和璀璨的珠宝时，曹豹的眼睛瞬间直了，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他搓着手，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哎呀！先生！这……这……如此厚礼，我……我怎么好意思……啊……”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目光却死死黏在珠宝上，怎么也挪不开。
杨弘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豪爽，大手一挥：“哎~将军说的哪里话！这只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小小心意，聊表敬意而已，将军切莫推辞！” 他甚至还朝曹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补充道：“嗯……莫要推辞啊。”
曹豹本就是个贪财之人，哪里经得起这般诱惑，立刻顺水推舟，脸上堆满了笑容，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后将军厚赐！多谢先生！”
他兴奋地朝外面大喊：“来人！让厨房准备最上等的酒宴！快快快！快去！我要与杨先生不醉不归！” 吩咐完毕，他这才转过头，亲热地拉着杨弘的手臂，语气热络了许多：“先生这次前来，除了厚赠，想必还有要事吧？但说无妨！”
杨弘见他上钩，心中大定，脸上却换上愤慨不平的神色：“不瞒将军，我家主公听闻那陶使君竟将徐州基业传于刘备那个织席贩履的匹夫，真是……真是深深为将军感到不平啊！想将军追随陶使君多年，劳苦功高，这徐州之主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该……”
曹豹一听这话，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连日来的憋屈和不满瞬间涌上心头，猛地一拍大腿，长叹一声：“哎——！先生知我！袁公知我啊！谁说不是呢！”
杨弘见状，立刻趁热打铁，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诱惑：“将军，我家主公对将军的勇武和才干仰慕已久，所以特意命我前来拜见将军。我家主公还有一个意思，特意让我转告给您啊。”
曹豹心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急忙问道：“哦？袁公……袁公还有什么意思？”
杨弘盯着曹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家主公的意思是——他觉得，您，曹豹将军，才是这徐州之主最合适的人选！他愿意鼎力支持您，坐上那个位置！”
曹豹一听袁术竟愿意支持他取刘备而代之，猛地双眼圆睁，巨大的惊喜和野心如同烈火般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一把抓住杨弘的手臂，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哦——？！先生，袁公……袁公他当真如此说？！”
杨弘看着他这副亟不可待的模样，心中笃定，面上却郑重无比地点头，斩钉截铁道：“嗯——！千真万确！ 我家主公言出必行，岂会戏弄将军？”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曹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顶门，仿佛那徐州牧的印绶已经触手可及。他急忙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谄媚问道：“先生，那……那我该如何做？还请先生教我！”
杨弘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俯身过去，在曹豹耳边低声密语了几句。只见曹豹脸上的表情从急切转为惊讶，随即化为狂喜，连连点头。
待杨弘说完，曹豹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哎呀！妙啊！妙啊！先生此计大妙！好好好！就这么办！哈哈哈！”
他心中的块垒仿佛瞬间消散，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对杨弘和远在南阳的袁术感激涕零：“多谢先生指点！多谢袁公厚爱！此恩此德，曹豹没齿难忘！”
说着，他热情地一把拉住杨弘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宴厅方向拽，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近乎扭曲：
“走走走！先生，今日定要一醉方休！我这就让人上最好的酒，尝尝我们徐州的特色佳肴！哈哈哈，不醉不归！”
此刻的曹豹，已然沉浸在袁术画下的“徐州之主”的大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