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超级班底(2/2)
另一边,郭嘉显然已经喝得有些高了,他端着酒杯,脚步虚浮地拉着荀彧,非要给他介绍诸葛兄弟。
“文若兄,嗝……你看,那就是子瑜,稳重吧?还有那个小家伙,叫孔明,才五岁,了不得!比我小时候还聪明……”他舌头打结,说得兴致勃勃。
荀彧被他拽着,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正要开口,却见贾诩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郭嘉身后。
贾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几分严厉和不易察觉的关切。他伸出手,精准地揪住了郭嘉的耳朵,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郭嘉“哎哟”一声叫出来。
“师……师傅!”郭嘉酒醒了一半,歪着头,龇牙咧嘴。
贾诩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你莫要贪杯,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还不快去让华神医给你仔细瞧瞧!”他这话虽是责备,却透着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师傅师傅!轻点轻点!给我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嘛!哎呀,疼疼疼!”郭嘉立刻告饶,哪还有半点方才弹琴时的“风流才子”模样,活像个被先生抓住错处的顽童。
这滑稽的一幕顿时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连正在把脉的华佗都抬头看了一眼,摇头失笑。
唯恐天下不乱的张飞见状,立刻洪声笑道:“奉孝!你小子在琅琊的时候不是跟俺老张吹牛,说你根本不怕你师父吗?怎么这会儿怂了?”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转向贾诩,大声“告密”:“贾军师!俺老张可要举报!上次在琅琊,奉孝还偷偷跟俺说,他瞅着您不在的时候,偷过您藏的好酒喝!还得意地说您根本不知道是他偷的,可把他乐坏了!”
“张翼德!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郭嘉一听,魂都快吓飞了,也顾不上耳朵疼了,跳着脚反驳,脸涨得通红,“师傅!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您别听这黑厮瞎说!他喝多了诬陷我!哎呀师傅您轻点!”
贾诩闻言,揪着耳朵的手力道似乎又重了一分,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嘉:“哦?为师竟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
“我真没有啊师傅!是张飞他诬陷!他嫉妒我!”郭嘉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围的笑声更加响亮,连刘锦和张璇都忍俊不禁。荀彧以袖掩面,肩膀微微耸动。诸葛亮看着这场闹剧,小脸上也满是好奇和笑意。
夜色渐深,望海楼内的喧嚣虽未完全平息,但也渐渐有了曲终人散的迹象。
首先起身告辞的是华佗和马钧。华佗捋了捋胡须,对刘锦和周围众人拱手道:“主公,诸位,老夫年迈,且明日医院尚有病患等候,便先行告退了。”马钧也紧随其后,他本就不善应酬,此刻已是极限,有些结巴地说:“主…主公,钧,也回去…看看…工坊的…图纸。”刘锦自然理解,温言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紧接着,程昱和贾诩也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起身。程昱拱手,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主公,夜色已深,明日府衙尚有诸多公务需处理,昱与文和便先行一步了。”贾诩也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还在和荀彧嘀咕什么的郭嘉,并未多言,便与程昱一同离去。
诸葛瑾见几位重臣都已离开,也觉时机差不多,便领着已经有些困倦、却还强打精神的诸葛亮以及其他诸葛家年轻子弟,来到刘锦面前告辞:“侯爷,夜已深,弟弟们年纪尚小,瑾便带他们先行回住处安顿了。”
刘锦正要点头,一旁看似醉醺醺的郭嘉却一个箭步窜过来,笑嘻嘻地拦住诸葛瑾:“哎~子瑜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孔明老弟和这些小兄弟们累了,回去睡觉理所应当,你可不行走!”他一把搂住诸葛瑾的肩膀,力道之大让诸葛瑾一个趔趄,“咱们还没喝尽兴呢!你可是他们的大哥,得做出表率!”
张飞也晃着庞大的身躯凑过来,声如洪钟地附和:“奉孝说得对!子瑜你小子,一看就是海量,刚才都没怎么喝!不准走!今晚必须陪俺老张和奉孝喝个痛快!”他瞪着眼睛,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诸葛瑾看着这两位“混世魔王”,一个是跳脱不羁的少年谋士,一个是豪迈直率的万人敌,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求助似的看向刘锦。
刘锦看着这情景,不由莞尔,他对诸葛瑾点了点头,笑道:“子瑜,既然奉孝和翼德盛情相邀,你便再留一会儿吧。让他们照顾一下弟弟们先回去便是。”他知道,这也是郭嘉和张飞接纳诸葛瑾的一种方式,虽然方式有点“粗暴”。
诸葛瑾见主公发话,只得苦笑着应下,吩咐族中其他子弟照顾好诸葛亮等人先行离开。
随后,高顺、赵云、田豫也相继前来告辞。他们性格都偏于沉稳,不喜长时间喧闹,刘锦一一准了。
如此一来,留在望海楼顶层的,便只剩下刘锦、荀彧、明显喝高了的郭嘉、死活要拉着诸葛瑾继续喝的张飞,以及坐在稍远处安静喝着醒酒茶的张辽、如同影子般守在张璇身后的周仓,以及安静坐在一旁,仿佛与周围喧嚣隔着一层无形屏障的张璇。
场面变得随意而轻松,张飞那双醉眼四处一扫,立刻发现了“落单”的张辽。他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一把揽住张辽的脖子,差点把对方手里的醒酒茶给晃洒。
“文远!你小子!躲……躲在这儿干嘛呢?”张飞大着舌头,凑到张辽的杯子前看了一眼,立刻咋呼起来,“哟!这杯底就这么点儿?你……你在这儿养鱼呢?!不行!罚酒!必须罚酒!”
郭嘉一听“罚酒”二字,立刻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也顾不上缠着诸葛瑾了,嗖地一下窜过来,探头一看张辽那几乎见底的茶杯,立刻跟着起哄,声音比张飞还尖:“真的!文远你不老实!大家都在喝酒,你居然偷偷喝茶还养鱼!必须罚!罚三杯!不,五杯!主公,您说是不是!”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看向刘锦,寻求支持。
张辽被这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又是搂脖子又是拍肩膀,弄得哭笑不得。他本就不是拘谨之人,只是性格比张飞、郭嘉沉稳些,此刻也被这气氛感染,无奈地笑道:“二位,二位!辽并非故意,只是方才饮得急了,缓一缓,缓一缓……”
“缓什么缓!战场上看敌人冲过来,你也能跟敌人说缓缓再打?”张飞不依不饶,直接拿过酒壶就给张辽的空杯满上,“是兄弟,就干了!”
另一边,刘锦没有参与那边的笑闹,他端着酒杯,坐到了荀彧的身边。与那边的喧闹相比,他们这里显得格外宁静。
“文若,”刘锦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今日宴会,可还尽兴?辽西粗犷,比不得颍川雅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荀彧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从容而真诚的笑意:“主公言重了。今日之宴,彧非但不觉粗犷,反觉气象万千,生机勃勃。见文武和睦,上下同心,更见主公待士以诚,御下有方。此等景象,方是乱世中难得之盛景,彧心中唯有欣喜,何来不周之说?”他顿了顿,看着不远处被张飞郭嘉“围攻”、最终笑着仰头饮下罚酒的张辽,轻声道:“能融入此间,是彧之幸。”
张辽被张飞和郭嘉左右“夹攻”,硬生生灌下三杯罚酒,饶是他酒量不俗,此刻也觉得腹中翻腾,头晕眼花。他连连摆手告饶:“不行了不行了,翼德、奉孝,二位海量,辽甘拜下风!”
眼看张飞又要把酒壶凑过来,张辽情急之下,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如同铁塔般默默矗立在张璇身后的周仓。周仓身形魁梧,面色黝黑,一看就是豪饮之辈,而且一直没怎么动静,简直是完美的“替死鬼”!
“哎哎哎!等等!”张辽连忙指着那个方向,对缠着他的两人说道,“二位,二位!眼光放远点!瞧见没有?那边还杵着一个能喝的!周仓兄弟!你们可不能光盯着我啊!”
张飞和郭嘉一听,醉眼朦胧地顺着张辽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阴影里还站着个魁梧大汉。两人顿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眼睛放光,立刻放开了脚步虚浮的张辽,如同两道“醉醺醺的鬼影”,咻地一下就窜到了周仓面前。
张飞仰头看着比自己还高了半头的周仓,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就拍了过去(好在这次收了力道):“好家伙!藏得够深啊!周仓是吧?俺老张听说过你!是条好汉!来,是汉子就干了这杯!”说着就把自己那杯没喝完的“英雄胆”递了过去。
郭嘉也在一旁蹦跶着起哄:“对对对!周大哥,你看文远都趴下了,就剩你了!可不能怂啊!主公都看着呢!”他直接把刘锦抬了出来。
周仓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本性豪爽,确实好酒,但初来乍到,自觉身份尴尬(曾是黄巾余部),一直恪守本分,护卫在张璇身后,不敢贸然参与。此刻被张飞和郭嘉这两位核心人物“热情”招呼,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前的张璇,眼神里带着询问。
张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明白周仓的顾虑,也更清楚,若想真正融入辽西,周仓就不能一直这样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她微微侧首,对周仓露出一个温和而鼓励的笑容,轻声道:“义兄,既来之,则安之。翼德将军和奉孝先生皆是真性情,既然相邀,便去吧,莫要拘束了。”
得到张璇的首肯,周仓心中一定,那属于草莽的豪气顿时涌了上来。他黝黑的脸上绽开一个有些憨厚却又充满力量的笑容,不再推辞,接过张飞递来的酒杯,声如洪钟:“承蒙二位将军看得起!仓,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一仰头,将那杯烈性十足的“英雄胆”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好!”
“痛快!”
张飞和郭嘉见状,兴奋得大叫起来,立刻一左一右缠上了周仓,新一轮的“酒国征战”再次开启。而终于脱身的张辽,则趁机溜到角落,赶紧灌了几口醒酒茶,看着那边热闹的景象,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望海楼顶层的景象此刻分成了鲜明而和谐的两派。
一派是“武斗”现场。张飞、郭嘉和周仓彻底喝开了,三人围着酒坛,简直如同在战场上搏杀。张飞和周仓拼起了酒量,你一碗我一碗,喝得面红耳赤,还互相拍着肩膀大声叫好,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架势。郭嘉则在旁边上蹿下跳,一会儿给张飞倒酒,一会儿又去激将周仓,自己也时不时偷喝几口,小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嚷嚷着“周大哥海量!”“翼德兄你是不是不行了?”,活脱脱一个煽风点火的“小恶魔”。场面热烈得如同打仗,酒气蒸腾,呼喝声不绝。
另一派则显得“文雅”许多。荀彧和诸葛瑾坐在一处,两人虽是初识,但同为士族子弟,言谈间自有默契。荀彧风度翩翩,询问着诸葛瑾琅琊的风土人情以及诸葛家学问的传承;诸葛瑾则恭敬而不失气度地回答,同时也对荀彧这位名满天下的“王佐之才”充满敬仰。两人浅斟慢酌,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刘锦也融入了他们这一桌,听着荀彧与诸葛瑾的交谈,不时插上几句,或点评时局,或分享辽西见闻。他虽身份最高,此刻却如同一位寻常的友人,让诸葛瑾倍感亲切,也让荀彧看到了他平易近人的一面。
张璇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她的目光大多时候都落在刘锦身上。见他与荀彧、诸葛瑾谈得投机,酒也一杯接一杯,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声提醒道:“侯爷,少喝一些,明日还有公务。”
刘锦正说到兴头上,闻言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醉意却依旧清亮的笑容,摆了摆手:“无妨,今日高兴,我心里有数。”
他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哇——”的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才好不容易脱身的张辽,此刻正扶着柱子,弯着腰,吐得昏天暗地,显然是被张飞和郭嘉那“罚酒三杯”后劲给彻底放倒了。他脸色苍白,模样狼狈不堪,哪还有平日里的英武。
这滑稽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张飞虽然自己也醉眼朦胧,却还不忘指着张辽大声嘲笑:“哈哈哈!文远!你小子这就趴窝了?不行啊!还得练!”郭嘉也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荀彧和诸葛瑾也是忍俊不禁,摇头失笑。刘锦看着张辽那惨状,又是好笑又是同情,连忙吩咐侍从赶紧去照顾一下。
张璇看着这混乱又充满生气的场面,再看看身边虽然说着“没事”但眼神已显迷离的刘锦,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弯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这个夜晚,注定会在许多人的记忆里,留下深刻而鲜活的印记。
不知何时起,场中还能站着的“核心战力”——刘锦、荀彧、诸葛瑾、张飞、郭嘉、周仓——全都挤到了一张最大的圆桌旁。原本泾渭分明的文武界限,在酒精的作用下彻底模糊,只剩下最原始的、男人间关于酒量的“尊严之战”。
桌上杯盘狼藉,空了的酒坛子东倒西歪,那瓶作为彩头的“六千里”早已被瓜分殆尽,此刻众人喝的是更为常见的玉冰烧和英雄胆,但气氛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热烈。
“满上!都给俺满上!”张飞脸红得像关公,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挥舞着空酒杯,舌头打结地嚷嚷,“今天……不分出个高下,谁……谁也不准走!”
郭嘉整个人几乎挂在诸葛瑾身上,闻言立刻举起杯子,虽然手都在晃,语气却无比嚣张:“对!翼德兄说得对!子瑜……兄,你……你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不行了?不行了就去……去小孩那桌!找孔明玩儿去!”
诸葛瑾也是醉眼迷离,但读书人的好胜心被激发了出来,他推开郭嘉,努力挺直腰板,反驳道:“胡……胡言!我……诸葛子瑜,七尺男儿,岂会……岂会不行?来!奉孝,我与你……再饮三杯!”
周仓话不多,只是闷头喝,黝黑的脸膛泛着油光,每次有人挑衅,他就“嗯!”一声,然后端起比旁人都大的海碗,咕咚咕咚往下灌,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可以”。
就连一向最重仪态的荀彧,此刻也是玉面飞霞,冠冕微斜,他强撑着最后的清明,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对身旁的刘锦说道:“主……主公,彧……彧觉得,还可再饮一……一壶。”只是他说话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眼神也有些飘忽。
刘锦自己也是头重脚轻,看人都有重影了,但身为君主的“偶像包袱”让他强撑着,听到荀彧的话,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文若……好……好气魄!一壶怎么够?来……来人!再……再上酒!今夜……不醉不归!”
“干!”
“干了!”
“谁不干谁是……是那个!”
酒杯、酒碗碰撞在一起,酒液四溅。每个人都喊着“我可以”、“我没事”,然后在一片“你是不是不行了”的互相调侃和激将声中,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场面混乱而喧闹,充满了最纯粹的、毫无顾忌的欢愉与意气。
张璇就安静地坐在离圆桌不远处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沉稳果决的刘锦,此刻像个争强好胜的大男孩一样,跟自己的臣子们勾肩搭背、胡吹海喝;看着那些或智谋深远、或勇猛无匹的男人们,卸下所有防备和身份,沉浸在最简单直接的快乐里。
夜色愈发深沉,窗外的月光都仿佛带上了一丝倦意。望海楼顶层的喧嚣却并未停歇,那张大圆桌旁的“战况”依旧激烈,叫嚣声、碰杯声、不服气的反驳声此起彼伏。
张璇原本只是打算小憩片刻,奈何酒意与倦意一同袭来,竟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尤其响亮的、带着醉意的欢呼声惊醒。
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定睛望去,只见那圆桌旁的几个人,个个东倒西歪,面色潮红,说话都已含糊不清,却还在那里举着杯子,兀自叫嚷着“我没醉”、“再来”、“干!”。
张璇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走了过去。她先是来到周仓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粗壮的胳膊,低声道:“义兄,时辰太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周仓正被张飞搂着脖子灌酒,闻言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大手一挥,瓮声瓮气地嚷道:“妹……妹子!放心!哥……哥没事!这点酒……算……算个啥!我还可以!”说完,又扭头跟张飞碰了一杯。
张璇眉头微蹙,又走到被荀彧和郭嘉一左一右夹着的刘锦身旁。刘锦显然也到了极限,眼神迷离,看到张璇,还咧嘴笑了笑。张璇放柔了声音劝道:“侯爷,真的该回去了,明日还有诸多事务呢。”
刘锦努力想摆出清醒的样子,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璇……璇儿……无妨!我……我心里有数!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我还可以!再……再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说着,还试图去拿酒壶,结果手一滑,差点把酒壶碰倒。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张璇看着这两个已经完全上头、不听劝的家伙,尤其是刘锦那副逞强的样子,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她俏脸一寒,语气也冷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带着清晰的怒意:“好!你们都可以!那我回去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回来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故意扭过头不去看那边。她本以为自己的离开至少能让那两人清醒一点。
然而,圆桌那边的喧闹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张飞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哎?刚……刚才是不是有人说话?不管了!来!文若!该……该你了!别想跑!”郭嘉也跟着起哄:“对!荀……荀先生,到你了!”
刘锦和周仓似乎完全没听到张璇的话,或者说听到了但醉醺醺的大脑根本没处理这条信息,立刻又被拉回了“战场”。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已透出些许微光,预示着黎明将至。望海楼顶层的喧嚣,终于被一片死寂般的沉静所取代。
浓烈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残羹冷炙的味道。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斗酒,最终以全军覆没告终。
放眼望去,场面可谓“惨不忍睹”:
张飞不知何时搂住了之前吐得昏天暗地、此刻瘫软如泥的张辽,两人靠在一起,张飞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兄……兄弟……好……好兄弟……”张辽则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鼾声。
郭嘉早已滑到了桌子底下,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刘锦的一条腿,脸颊贴着刘锦的靴子,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傻笑。
刘锦自己则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只手还无意识地向前伸着,紧紧拉着旁边荀彧的衣袖。荀彧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位平日里最重仪容风度的王佐之才,此刻冠冕彻底歪斜,靠在椅背上,头仰着,呼吸沉重。
诸葛瑾更是彻底放下了士族子弟的矜持,他从后面整个抱住了趴在桌下的郭嘉,仿佛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大号的人形抱枕,睡得人事不省。
周仓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条粗壮的腿毫不客气地架在了旁边张飞和张辽叠在一起的身上,鼾声如雷,竟是所有人中睡得最沉、姿态最豪放的一个。
整个场面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争,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
这时,望海楼的管事带着几个小二,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他们看着这横七竖八、鼾声四起的景象,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了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