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年甄家(1/2)

时光荏苒,冬雪覆盖了辽西与右北平的山川,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岁末的烟火气。春节将至,处理完年前紧要的公务,刘锦心中那份对家人的思念也变得愈发浓烈。

这一日,他叫来了郭嘉、赵云和张飞。

“翼德,子龙,奉孝,准备一下,随我回蓟城过年。”刘锦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轻松。

“回蓟城?大哥,俺老张早就想拜见伯父伯母了!”张飞闻言,环眼一亮,声若洪钟地应道,显得比刘锦还要兴奋。

赵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拱手道:“云,理应前去拜见州牧大人与老夫人。”

年仅十四岁的郭嘉更是雀跃,他自幼离家游学,对这份家庭温暖颇为向往,立刻嚷道:“同去同去!早就听闻幽州牧刘公仁德,正好去蹭顿年夜饭!兄长,府上可有好酒?”

刘锦看着眼前三位性格迥异,却同样是他倚重和珍视的伙伴、兄弟,心中暖流涌动。他带着赵云和张飞,如同带着自己的左右手;带着郭嘉,则像是带着自家聪慧又顽皮的幼弟。

一行人轻车简从,在亲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宾徒城,踏上了前往幽州州治——蓟城的路途。

越靠近蓟城,熟悉的景致便越多。虽然刘锦常年在外,但这里终究是他生长的地方。沿途的官吏百姓得知是州牧家的二公子、如今名震天下的征北将军归来,无不恭敬避让,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车驾抵达蓟城州牧府邸时,得到消息的刘虞和夫人早已在府门前等候。

刘锦快步上前,对着父母深深一揖:“父亲,母亲,不孝儿锦,回来了!”

刘虞看着风尘仆仆却英姿勃发的次子,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他上前扶起刘锦,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在外做的事,为父都知道了,做得很好,没有辱没我刘氏门风!” 他虽然与儿子政见不同,但那份舔犊之情与为儿子成就的骄傲,却是发自内心。

刘母更是拉着刘锦的手,眼眶微红,上下打量,不住地说着“瘦了”、“黑了”。

刘锦心中温暖,连忙引见身后的三人:“父亲,母亲,这三位是儿的结义兄弟与挚友。二弟张飞,张翼德;三弟赵云,赵子龙;还有这位,是儿的左膀右臂,郭嘉,郭奉孝。”

张飞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嗓门依旧洪亮,却努力克制着:“涿郡张飞,拜见伯父、伯母!” 他那粗豪中带着憨直的样子,反倒让刘虞夫妇觉得真诚可爱。

赵云则举止得体,仪态端正,行礼道:“常山赵云,拜见州牧大人,拜见老夫人。” 其风采令人心折。

轮到郭嘉时,这小家伙也收起了平日的跳脱,规规矩矩地行礼,脆生生道:“小子颖川郭嘉,给伯父伯母请安!祝伯父伯母新春安康,福寿绵长!” 他那机灵乖巧的模样,配上出众的容貌,立刻赢得了刘母的喜爱。

“好,好!都是好儿郎!快,都快进府,外面天寒!” 刘虞抚须大笑,心情极为舒畅。他看得出,这几人皆非池中之物,儿子能得他们倾心相助,是莫大的幸事。

州牧府内,早已张灯结彩,充满了浓厚的年节气氛。在这个温馨的夜晚,暂时抛开了军政大事、天下纷争,只有家人团聚的温暖与欢声笑语。刘锦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看着身边如同家人般的兄弟伙伴,心中充满了平静与力量。

大年初二,年节的喜庆气氛正浓。张飞已于前一日告辞,快马加鞭赶回涿郡老家与亲人团聚。刘锦则带着赵云和郭嘉,三人三骑,踏着残雪,前往中山郡无极县甄家。寒风凛冽,却吹不散此行蕴含的公私之谊。

郭嘉年纪小,虽裹得严实,骑在马上依旧有些瑟缩,但嘴上却不闲着,呵着白气问道:“兄长,这甄家便是那位与您相交莫逆的甄荣姑娘的家么?听闻甄氏富甲河北,乃河北巨贾?”

刘锦勒住马缰,望向前方已然在望的甄家府邸轮廓,点了点头:“不错。甄家于我事业起步助益良多,乃是重要的盟友。荣妹妹更是于我有引荐之恩,是锦的恩人,亦是故友。” 他刻意强调了“恩人”与“故友”的身份,厘清了关系的边界。

一旁的赵云沉默护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道路两旁,确保万无一失。

车驾抵达甄家府邸时,其气象果然非同一般。府邸广阔,虽不追求极致奢华,但亭台楼阁尽显深厚底蕴。得知征北将军、辽西侯亲至,甄家早已中门大开,以极高礼节相迎。

出面接待的是甄家当代的主事人之一、甄荣的兄长甄俨。他态度热情而不失分寸,言辞得体。双方在正厅叙话,所言无非是恭贺新禧,谈论些河北风物与未来的商业合作。刘锦此来,公事上自是进一步巩固联盟,确保商路畅通,尤其是未来可能扩大的盐、酒、军械贸易,都需要甄家这个庞大的商业网络。甄家自然也乐于加深与这位手握重兵、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的关系。

窗外,细密的雪花无声飘落,将庭院染上一层洁净的银白。书房内却暖意融融,一只黄铜火盆里,上好的银炭烧得正旺,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橘红的火光摇曳,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年方二八的甄荣正端坐在临窗的书案前,手捧着一卷书,娴静地翻阅着。炭火的光芒映在她温婉清丽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她身着藕荷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的半臂,乌黑的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仅簪着一支素雅的银簪,整个人如同这雪天一般,清冷、端庄,又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柔美。

忽然,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冷风和几片俏皮的雪花。

一个约莫七八岁、梳着双丫髻、穿着红色锦缎小袄的女童像一团火红的云朵,兴奋地跑了进来,小脸冻得通红,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惊喜,正是甄家最小的女儿——甄宓。

“三姐姐!三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又脆又亮,如同玉珠落盘,瞬间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她跑到甄荣身边,小手急切地拉住姐姐的衣袖,“少将军来了!那个很好看的少将军来了!就在前厅和兄长说话呢!宓儿偷偷瞧见了!”

甄荣从书卷中抬起头,见到是自家最活泼的小妹妹,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她放下书卷,伸出纤纤玉指,温柔地替小甄宓拂去发梢的雪花,柔声道:“宓儿,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当心摔着。”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琴弦,温和而悦耳。

“是少将军!刘家哥哥!”小甄宓激动地重复着,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孩童纯粹的兴奋,“他骑着大白马来的!可威风了!三姐姐,我们快去前厅看看吧!”

甄荣闻言,捧着书卷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波澜,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抹极淡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双颊,幸好有炭火的暖意作为掩饰。

她轻轻握住小甄宓因为兴奋而有些冰凉的小手,语气带着姐姐特有的嗔怪与爱护:“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贵客临门,自有兄长接待,我们岂能随意前去打扰?女儿家要端庄静雅,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可是……”小甄宓嘟起小嘴,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三姐姐你明明……”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甄荣用眼神温柔地制止了。

“休要胡猜。”甄荣轻轻将小甄宓揽入怀中,用自己温暖的怀抱驱散妹妹带来的寒气,也借此平复自己微微加快的心跳,“你且安静待在姐姐这里,前厅的事,莫要再过问了,好吗?”

小甄宓在姐姐散发着淡淡书卷和馨香的怀里扭了扭,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不甘心地望向门口的方向,小声嘟囔着:“那位少将军,真的很好看嘛……”

甄荣抱着妹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窗外那纷飞的雪花,心思已然飘远。炭火噼啪,雪落无声,书房内暖意盎然,却似乎也隔绝了外面那个与他相关的世界。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幼妹,如同一幅定格的美人画卷,唯有那微微加速的心跳和脸颊上未曾完全褪去的淡淡绯红,泄露了她内心深处被那“少将军”三个字所搅动的、属于十六岁少女的、羞涩而隐秘的波澜。

夜幕降临,雪花依旧纷纷扬扬,但甄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暖意熏人。为了迎接刘锦这位身份尊贵的征北将军、辽西侯,甄家摆下了极为盛大的晚宴,几乎所有在家的重量级男丁——家主甄俨、几位族老以及已成年的子弟——悉数在座作陪。

宴席设在甄府最为华贵的“锦绣厅”内。厅内立柱皆以名贵紫檀木打造,散发着幽幽暗香。地面铺着来自西域的繁花地毯,色彩绚烂,脚踩其上,柔软无声。四壁悬挂着精巧的宫灯,灯罩是半透明的丝绢,其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柔和的光线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更显富丽堂皇。

而宴席本身,更是彰显了甄家“富甲河北”的雄厚实力。食器皆是晶莹剔透的白玉杯、温润生光的青瓷碗碟,箸则是镶嵌着金丝的象牙箸。案几上陈列的菜肴,早已超越了寻常的鸡豚牛羊,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馐:炮烩的熊掌散发着诱人的酱色光泽,清蒸的黄河鲤鱼鲜嫩无比,来自辽东的冰海参口感弹牙,更有用秘法烹制的驼峰与鹿唇,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就连佐餐的蔬果,也都是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新鲜货色,显然是通过庞大的商业网络从温暖南方快马运来。美酒自然更是少不了,除了甄家自藏的陈年佳酿,刘锦带来的辽西“玉冰烧”也备受推崇,其醇烈独特的口感,让在座诸人赞不绝口。

在这极尽豪奢的宴会中心,刘锦、赵云、郭嘉三人,如同明珠置于玉盘,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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