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当官了？（2/2）
还有成片的芦苇，每到秋天就会开出雪白的花絮。刘锦一边在绢帛上勾勒，一边轻声讲述，风一吹，就像下雪一样。偶尔还能看到渔人驾着小舟，在夕阳下撒网...
刘辩趴在案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作渐渐成型，小脸上写满了向往。
刘锦的内心清楚地知道，以刘辩的性格和何皇后的背景，很难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站稳脚跟。自己的野心是要在这乱世中掌控命运，甚至改变历史走向，将筹码全部押在刘辩身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世叔...刘辩忽然小声问道，宫外的人都像你这样有趣吗？
刘锦放下笔，认真地看着皇子的眼睛：宫外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像臣这样讲故事的，也有耕种田地的农夫，打铁炼器的匠人。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好。
那...我以后也能让天下变得更好吗？小皇子天真地问。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敲在刘锦心上。他多么想给这个孩子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是历史的轨迹和现实的考量让他无法轻易承诺。即便自己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但要改变一个王朝的衰败，改变一个注定悲剧的人物命运，谈何容易？
只要殿下用心学习，体察民情，将来一定可以。刘锦最终选择了一个谨慎的回答。他注意到自己言语中的保留，不禁在心底苦笑——这就是野心与现实的差距。
不过现在，殿下该休息了。明日臣再来给殿下讲故事，可好？
刘辩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笑容：那说定了！世叔明日一定要来！
看着皇子被宫人带去就寝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刘锦的心情愈发复杂。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是遵循历史的轨迹，明哲保身；还是冒险一试，尽力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也许他不必立即做出选择，在观望局势的同时，至少可以给这个孤独的皇子一些真诚的关怀。
时光荏苒，转眼一月已过。
这日午后，嘉德殿内传来阵阵欢笑声。刘辩趴在案几上，小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讲故事的刘锦。
...那孙悟空一个筋斗便是十万八千里，手持金箍棒，直打得天庭众神束手无策。刘锦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偶尔还比划几个动作。
小皇子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世叔，那玉帝最后为何要请如来佛祖？
因为...刘锦正要回答，殿外忽然传来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刘辩立刻端正坐好，小脸上却难掩喜悦：母后！世叔正在给我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呢！
何皇后今日身着淡金色凤纹曲裾，发髻上只简单插着几支玉簪，比起一月前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温婉。她含笑走近，目光在刘锦身上停留片刻：本宫在殿外就听见辩儿的笑声了。这一个月来，倒是难得见他这般开心。
何皇后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宗室子弟。通过兄长何进，她已经得知刘锦在颍川士林中的名声，以及他发明的蒸馏酒在洛阳权贵中引起的轰动。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个少年不仅与杨彪等清流交好，竟还能让一向挑剔的辩儿如此亲近。这等人才，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刘锦连忙起身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世叔不必多礼。何皇后特意用了皇子辩对刘锦的称呼，语气亲切，这一个月来，辩儿的变化本宫都看在眼里。不但功课有了进步，连性子都开朗了许多。
她轻轻抚摸着皇子的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刘锦：听说世叔在城外洛水畔的庄园很是雅致，酿的酒更是让满朝文武都赞不绝口。
何皇后心中盘算着：这个刘锦不仅才华出众，更难得的是在士林和宗室中都有声望。若是能让他真心辅佐辩儿，将来定能成为辩儿登基后的重要助力。毕竟在这深宫之中，能让辩儿如此信赖的人实在不多。
娘娘过奖了。刘锦谦逊地低头，不过是些粗浅玩意，难登大雅之堂。
何皇后在皇子身旁坐下，语气愈发温和：世叔过谦了。陛下前日还提起，说刘幽州教子有方。她话锋一转，辩儿从小缺少兄长陪伴，如今能与世叔这般投缘，也是难得的缘分。
这时，刘辩扯了扯何皇后的衣袖，小声说：母后，世叔答应过我，等我背完《论语》，就教我骑马。
看着儿子眼中对刘锦的依赖，何皇后更加坚定了拉拢刘锦的决心。她注意到辩儿看刘锦的眼神，竟带着几分对父亲才有的崇拜。这让她既感欣慰，又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刘锦站在他们母子这一边。
既然辩儿这么喜欢世叔，何皇后微笑着看向刘锦，不如世叔时常多来宫中走动？陛下那边，本宫自会去说。
刘锦感受到何皇后话中的深意，恭敬答道：能陪伴殿下是臣的荣幸。
望着何皇后离去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刘锦心中明镜似的。这位皇后显然已经将他视为皇子辩一派的重要筹码。
何皇后目送刘辩欢快地跑向庭院，脸上的温柔笑意渐渐收敛。她转身时，目光已变得锐利，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刘舍人，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有些话，本宫想单独与你谈谈。
宫女们无声地退到殿外，合上了门。何皇后缓缓踱步，指尖轻抚过案几上刘锦刚才画给皇子看的洛水图。
辩儿这一个月来的变化，本宫都看在眼里。她停下脚步，直视刘锦，他从前见到生人就躲，如今却天天盼着世叔来讲故事。这份情意，在深宫里实属难得。
刘锦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试探。殿下天真烂漫，臣也甚是喜爱。刘锦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真诚，只是臣观殿下体质稍弱，若是能习练些武艺强身健体，将来方能担起重任。
何皇后眼睛微亮：世叔还通武艺？
臣曾在常山拜童渊为师学习枪法。刘锦谦逊地说，只是学艺不精。听闻宫中剑师王越武艺高强，若能请得王剑师指点殿下...
刘锦故意提及王越，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近这位剑术大师。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直接求见王越未免唐突。
何皇后果然被说动：王越确实在宫中任职。只是...她略显犹豫，让辩儿习武，陛下那边...
娘娘，刘锦压低声音，如今局势微妙，殿下若能文武双全，将来方能服众。况且习武可强健体魄，培养胆识，对殿下只有好处。
何皇后沉吟片刻，终于点头：世叔考虑得周到。本宫明日就向陛下请旨，让王越教导辩儿武艺。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刘锦，还要劳烦世叔从旁督促。
这是自然。刘锦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臣定当尽心竭力。
何皇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本宫的信物。持此玉佩，宫中各处都可通行。
刘锦双手接过玉佩，臣必不负娘娘所托。刘锦郑重承诺。
望着何皇后满意的神情，刘锦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借助教导皇子武艺的名义，他不仅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还能进一步加强与皇子辩的关系，可谓一箭双雕。在这个乱世将至的年代，实力才是最大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