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动荡的徐州（2/2）

刘备闻言，看向高林，眼中满是复杂与感激，但他立刻摇头：“不可！望之，此计虽好，但曹豹发现后，岂能饶你性命？我刘备岂能为了自身安危，陷你于必死之地？此事万万不可！”

“使君！”高林见刘备此刻仍优先考虑他的安危，心中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使君乃仁德之主，心怀大志，将来必是匡扶天下的英雄！岂能因小义而困守于此，徒然丧命？徐州已非久留之地，当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将来啊！”

“不！不！不不不！”刘备连连摆手，脸上尽是挣扎与不忍，他猛地转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对关、太史二人道：“二弟，三弟！点齐人马，我们……我们去杀了曹……”

“使君不可！”刘备“豹”字还未出口，高林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决绝与恳求：“使君！请听林最后一言！今夜林放使君出城后，曹豹不容我，天下之大，林亦无立锥之地！若使君不弃，林愿誓死追随使君，牵马坠蹬，万死不辞！请使君速速决断！”

听到高林这番肺腑之言，甚至愿舍弃官职前程追随自己，刘备身躯一震，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他俯身双手紧紧扶住高林的双臂，将其搀起，看着对方坚定无畏的眼神，终于不再犹豫。

“望之……真乃忠义大丈夫！他用力拍了拍高林的手臂，随即抹去眼泪，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传令！所有人，轻装简从，今夜随我从南门突围！”

“高林听令！”

“末将在！”

“命你即刻赶往南门，安排撤离事宜！我们随后就到！”

“得令！”

夜色浓重，星月无光。刘备率领着一千人马，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抵达南门。高林早已在此焦急等候，见刘备到来，立刻迎上前，低声道：“主公，一切就绪！”

“开门！”高林毫不犹豫地对麾下心腹下令。

沉重的城门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被缓缓推开一道足以通行的缝隙。刘备深深地看了高林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托付，随即不再迟疑，大手一挥，率领着部队如同一条沉默的溪流，迅速而有序地涌出城外。

就在队伍即将完全出城之际，城内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隐约的火光，追兵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向，正朝南门扑来！

高林见状，立刻对刘备抱拳道：“主公快走！追兵已至，林在此断后！”

情况危急，刘备正欲开口，一旁的关羽已然抢先一步，丹凤眼中寒光闪烁，语气不容置疑：“大哥！你与三弟速速带领部队撤离，我留下，与望之一同断后！”

刘备看着并立在一起的关羽和高林，一人是生死与共的结义兄弟，一人是临危来投、忠肝义胆的壮士。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多耽搁一分，危险便增加一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断后的重任托付给了这两人。

“保重！”刘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即猛地转身，对太史慈及部队下令：“撤！全速撤离！”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汇入队伍，与太史慈一起，率领着主力，向着城外未知的黑暗疾驰而去。

城门口，瞬间只剩下关羽、高林，以及少数自愿留下断后的死士。关羽横刀立马，立于门洞之前，宛如一尊不可逾越的战神；高林紧握长枪，站在关羽身侧，眼神决绝。他们面对着城内越来越近的火光和喊杀声，为刘备的撤离，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不多时火光骤然亮起，曹豹率领着大批丹阳精锐怒气冲冲地赶到南门，正好看到刘备军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中，而高林正与关羽并肩立于门洞之前。

曹豹目眦欲裂，指着高林，因极度愤怒而声音扭曲变形：“高望之！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竟敢背叛我，私放刘备！”

高林面对旧主，面无惧色，朗声回应，声音在城门洞内回荡：“曹豹！陶使君临终亲自将徐州托付于刘使君，令我等效忠辅佐，匡扶汉室！而你却因私怨，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行此不忠不义之事！若非念在你昔日对我有提携之恩，”他声音陡然转厉，“太史将军在城楼上一剑杀了你时，我高林绝不会出手救你！”

这番话如同钢针，狠狠扎进曹豹的心窝，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也彻底撕碎。他气得浑身发抖，狂怒地嘶吼，再也说不出任何道理，只剩下最直接的杀意：“给我杀！杀了这两个叛贼！”

一声令下，身后的丹阳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望之，不必与这无义之人多言！我们且战且退！”关羽丹凤眼寒光一闪，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敌兵连人带甲劈翻，同时高林沉声道。

“关将军，我来助你！”高林挺枪便刺，枪出如龙，精准地挑开侧面袭来的攻击，与关羽背对背，相互掩护。

两人武艺高强，又占据着狭窄的城门洞地利，一时间竟将涌来的丹阳兵死死挡住。刀光枪影，鲜血飞溅，怒吼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曹军人马众多，源源不断。关羽心知不可久留，一边挥刀御敌，一边与高林一步步向城外退去。每退一步，脚下都留下数具敌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