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伤痕鉴定（2/2）
这面镜是影阁的忆魂镜
赵颖的声音带着颤抖，银链与王龙的金血在镜碎片上凝成新的镜面，它能照出伤痕里藏着的记忆。
王龙右肩的伤口突然迸出更浓烈的金光，那些金色血液顺着镜面流淌，在地上汇成澜沧江的形状。
他看见镜中年轻的自己跪在父亲病床前，王猛正用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着什么——那图案与此刻赵颖银链上的七星锁分毫不差。
左肩的守宫蛊开始蜕皮了！
赵颖突然拽住他的手臂，银针如飞蝗般钉向鳞片边缘，它蜕下的皮会显形蛊母的位置！
鳞片剥落的刹那，诊室的玻璃窗突然炸裂。无数黑色飞虫顺着窗缝涌入，翅尾的磷光在空中组成北狄狼头图腾。
王龙抓起托盘里的手术刀，金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烧出串火星：闻血蛊——它们能循着守护者的金血找到母巢。
赵颖的七星锁突然自动展开，七枚毒针在半空组成防护罩。她看着飞虫撞在针阵上爆成黑雾，突然明白医案最后那句针刀同源的深意——
当王龙的手术刀划出金弧时，她的银针总能恰好填补刀锋的空隙，就像二十年前王猛与赵青山在战场上的配合，刀光为盾，针影为锋。
守宫蛊的蜕皮上有铜柱的位置！
赵颖突然按住王龙的左肩，蜕下的青鳞在金血中舒展，竟化作张微型地图，在皇宫的纳妃礼祭坛底下！
王龙的金血突然从七窍渗出，整个人如被点燃的火炬。
他看着赵颖锁骨处重新浮现的海棠疤痕，突然将手术刀掷向镜面：该去给这些伤痕，做个了断了。
镜碎片在刀光中纷纷炸裂，每片碎镜里都映出朵金色海棠。
当最后一片碎片落地时，赵颖听见银链传来细微的声——
七星锁的第七个环扣终于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海棠花印章，与王龙掌心的印记拼合成圆的瞬间，诊室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与两人伤痕同源的金色纹路。
阶梯深处传来青铜齿轮转动的闷响，赵颖踩下第三级台阶时，王龙右肩的金血突然顺着石阶缝隙渗入，墙面上的金色纹路应声亮起，在黑暗中勾勒出幅巨大的经络图——
图中用朱砂标注的天河水脉，恰好与他此刻跳动的血管重合。
这是影阁的。
赵颖的银链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震颤，七星锁的每个环扣都对应着墙上的一处节点，祖父说过，只有守护者的金血能激活通往铜柱的密道。
她突然停住脚步，银针直指王龙后腰的燎疤，但你这处烧伤的边缘，有北狄蚀骨香留下的蜂窝状小孔——这东西只会出现在皇室秘卫的箭簇上，你到底在滇西战场杀过多少不该杀的人？
王龙反手抓住她的针腕，掌心的金血顺着她的银链爬升，在第七枚毒针上凝成细小的血珠：不如问问你锁骨疤痕里的蛊卵。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锁骨，影阁的藏魂蛊需要宿主精血喂养三十年，赵博士刚回国三个月，哪来的三十年血龄？
话音未落，石阶突然剧烈倾斜。
两人同时伸手相握的刹那，墙面的经络图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嵌着的十二面青铜镜。
镜中同时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赵颖躺在滇西军医院的病床上，锁骨处插着枚银质导管，导管另一端连着个透明容器，里面游动的金色血液，正与此刻王龙掌心的色泽分毫不差。
原来当年给我换血的人是你父亲。
赵颖的声音突然发颤，银链上的血珠啪嗒落地，在石阶上砸出朵小小的海棠花，守宫蛊不是预警同类，是在守护这处换过金血的伤口。
她猛地拔出三枚银针，精准刺入王龙右肩的三处穴位，现在该让你的金血说实话了——王猛当年为什么要偷换北狄皇室的血脉？
王龙的右肩突然爆出金芒，十二面铜镜同时炸裂。
碎片飞溅中，他看见镜中浮现出更隐秘的画面：王猛跪在北狄祭坛前，胸口插着枚青铜短刀，刀刃上刻着的狼头图腾正在噬咬他的心脏，而祭坛中央的铜柱上，捆着个锁骨处有着海棠疤痕的女子，正是年轻时的赵青山之妻。
北狄皇室有个秘密。
王龙的金血顺着嘴角溢出，在下巴凝成细小的金珠，他们的换血蛊母巢需要守护者的血脉才能孵化，当年你母亲就是被当作容器抓去的。
他突然抓住赵颖刺来的银针，针尖在掌心绞出金色的血花，我父亲用自己的金血换走了你母亲体内的蛊卵，而你锁骨里的，是当年没除干净的残蛊。
赵颖的银针突然滞在半空。
她看着镜中女子胸口绽开的血花，突然想起祖父医案里夹着的那张褪色照片：母亲临终前握着的银链，与自己腕间的七星锁有着相同的链节。
所以你左肩的守宫蛊是...
是从你母亲体内引出来的。
王龙突然扯开衬衫，左肩的青鳞正在成片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淡金色虫体，它记得母巢的气息，刚才蜕皮时已经把位置传给了我。
他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流血的右肩，现在用你的破妄针试试——看看能不能逼出你体内的残蛊，让它们认认真正的宿主。
赵颖的银针刚触到王龙的伤口，整面墙突然化作流动的金液。
两人在失重中坠落的刹那，她看见无数金色丝线从王龙的伤口涌出，在半空中织成张巨大的网，网眼处浮现出北狄皇室的族谱，而族谱最后一页的画像上，女子锁骨处的海棠疤痕正滴着金色的血。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赵颖的银链突然缠上王龙的手腕，七星锁与他掌心的印记咬合的瞬间，坠落的金液突然凝固，化作座悬浮的青铜桥。
桥栏上雕刻的狼头嘴里，衔着的正是与李四古董表中相同的海棠干花。
王龙右肩的伤口突然剧烈灼痛，他低头时看见自己的金血正在变色，从纯金渐变成泛着青蓝的诡异色泽：残蛊在反抗。
他拽着赵颖奔上青铜桥，脚下的花瓣在金血中纷纷绽放，它们认不出被守护者血脉滋养过的宿主。
桥尽头的青铜门突然打开，门内涌出的不是黑暗，是二十年前滇西战场的硝烟。
赵颖看见年轻的王猛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动脉，金色血液顺着导管注入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子体内。
而女子身边站着的赵青山，手中银针正悬在她的锁骨上方，针尖颤抖的弧度，与此刻自己握着的姿势分毫不差。
祖父最终没舍得用破妄针。
赵颖的银针突然刺入王龙右肩的伤口，他怕伤到母亲体内的胎儿——也就是我。
针尖没入的瞬间，王龙的金血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整座青铜桥照得如同白昼。
她看见自己锁骨处的疤痕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淡金色的皮肤，而王龙右肩的伤口里，正浮出枚半寸长的青铜箭簇，箭簇上刻着的北狄皇室秘卫字样，在金血中渐渐模糊。
这才是你真正的伤痕。
赵颖将箭簇从他血肉中挑出，银链突然缠住箭簇上的倒钩，当年射穿你父亲右肩的，根本不是步枪弹，是北狄皇室的认主箭——只有守护者的血脉能让箭簇上的狼头图腾褪色。
王龙的金血突然从青蓝色变回纯金，他看着箭簇上的狼头化作灰烬，突然抓住赵颖的手按向自己的心脏：现在你信了？
胸腔里传来的震动，与她银链的震颤形成完美共振，我们的血脉从二十年前就缠在了一起，就像这针刀相抵的伤痕，拆不开，也分不了。
青铜门内突然传来蛊虫振翅的嗡鸣。
赵颖抬头时，看见门后浮现出纳妃礼铜柱的虚影，铜柱上缠绕的锁链里，无数子母蛊正在蠕动，而锁链的末端，系着的正是两人此刻相握的手腕。
看来伤痕鉴定的结果，是我们得一起下去。
王龙的金血顺着箭簇的伤口涌出，在地上汇成通往门内的小径，毕竟解蛊的钥匙，一半在你的银针里，一半在我的血里。
赵颖的银针突然与他掌心的金血相融，针尖泛出的金光与青铜门内的蛊鸣产生对冲。
当两人踏入门内的刹那，她听见祖父医案里那句被虫蛀的残句在耳边清晰响起：血脉纠缠处，伤痕即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