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太和之巅（2/2）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点混沌色的光芒开始凝聚，初时微弱，旋即膨胀，散发出令整个九鼎阵法都为之震颤的波动！
“破！”
王龙吐气开声，掌心那点混沌光芒骤然爆发，化作一道并不耀眼，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的能量洪流，逆冲而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响。
混沌洪流与九鼎能量网撞击在一起！
能量网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崩解。九尊青铜巨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鼎身裂纹蔓延，铭文迅速黯淡下去。
轰隆隆——！
九鼎相继爆炸开来，碎片四溅！强大的冲击波将月台的地面都掀飞了一层！
王龙站在爆炸的中心，周身混沌气息流转，将袭来的冲击波和碎片尽数排开，衣袂猎猎作响，眼神冷冽如刀。
月台尽头，太和殿那覆盖着琉璃瓦的陡峭屋顶之上，一个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俯瞰着下方被力场笼罩的紫禁城。
正是本应在严密监禁中的林天行！
或者说，是他的全息投影，或者某种能量分身？王龙无法立刻确定，但那股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的气息，与林天行一般无二。
而在林天行身前，悬浮着一个约一人高的、结构极其复杂的菱形水晶装置。
装置中央，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一男一女，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仿佛陷入了沉睡，被囚禁在散发着柔和却致命光芒的能量核心中。他们的生命气息与装置紧密相连，微弱而稳定，仿佛成为了装置的一部分。
那股引发天网警报的狂暴能量源头，正是这个装置！
“第八重，人质枷锁。”王龙的心沉了下去。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林天行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王龙，你终于来了。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一些，看来李丽那个废物和南极的布置，并未能拖延你们太久。”
他的声音透过能量场传来，清晰而冷漠。
王龙一步步踏上屋顶，琉璃瓦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他死死盯着林天行，以及那个囚禁着孩子的装置，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林天行，放开他们！你的阴谋已经败露，束手就擒！”
“败露？束手就擒？”林天行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了起来，“不，亲爱的王龙，你搞错了一件事。南极的门，李丽的血脉，甚至‘影子内阁’的大部分势力，都不过是障眼法，是为了吸引你们注意力和消耗你们力量的棋子。”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帝都，整个天空。
“我真正的杰作，我献给这个愚昧世界的最终‘启示’，就在这里！”
他指向身后的菱形水晶装置。
“认识一下，‘启示录’——基因序列改写器。”
王龙瞳孔骤缩：“基因改写器？”
“没错。”林天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它不是毁灭世界的武器，至少不完全是。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能量场，覆盖全球，嵌入天网系统的每一个节点。这种能量场，会根据预设的‘完美模板’，温和而彻底地……改写所有人类的基因序列。”
“剔除暴力、懒惰、贪婪、愚蠢……所有这些导致人类不断重复错误、阻碍文明跃升的‘劣根性’！只保留秩序、勤奋、理智和服从！届时，战争将消失，犯罪将绝迹，资源将得到最合理的分配！一个真正和谐、高效、永恒的乌托邦将会诞生！”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却也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而这两个孩子，”林天行指了指能量核心中的孩子，“他们是‘模板’的载体，也是启动‘启示录’的最后钥匙。他们纯净的、未被污染的生命频率，是引导能量场共振的最佳媒介。当然，启动如此规模的装置，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恰好，他们与你，亲爱的王龙，与你体内那完美融合的凤凰血脉，同源而出。”
王龙瞬间明白了：“你想用我的力量，作为启动‘启示录’的能源？用这两个孩子的生命，作为引导的祭品？”
“很聪明。”林天行赞许地点点头，“牺牲三个，换取七十亿人的净化与升华，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交易。王龙，加入我吧！你的力量，不应该用于无谓的守护和平衡，那只是停滞不前！我们应该引领人类，走向注定属于我们的、更高等的未来！”
王龙看着林天行那疯狂而笃定的眼神，心中涌起滔天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完美世界”，就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的意志，牺牲无辜的生命？这与他，与赵颖，与万莉博士所坚守的一切，背道而驰！
“你的乌托邦，是建立在无数人尸骨和自由意志之上的地狱！”王龙的声音斩钉截铁，“我拒绝！”
他体内的混沌能量再次开始凝聚，这一次，目标直指林天行和那个“启示录”装置！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天行遗憾地摇了摇头，脸上笑容不变，“所以，我为你准备了第九重，也是最后一道‘防卫’。”
他轻轻按下了手中一个不起眼的控制器。
嗡——！
囚禁着两个孩子的菱形水晶装置，光芒骤然变得刺目！一股更加狂暴、混乱的能量波动从中爆发出来！装置表面的结构开始变化，伸出无数能量触须，与太和殿屋顶下方隐藏的、更加庞大的能量源连接在一起！
整个太和殿，不，是整个紫禁城区域的地脉能量，都被疯狂地抽取，汇入装置之中！
装置中央，那两个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生命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被这庞大的能量撑爆！
“这最后一道防卫，就是他们的生命本身。”林天行微笑着，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语，“任何试图强行破坏‘启示录’的攻击，都会首先经过他们身体的过滤。你的力量确实很强，王龙，但你能保证，在摧毁装置的同时，不将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也一同化为飞灰吗？”
“或者，你可以选择眼睁睁看着‘启示录’启动，看着人类步入我设计的‘美好明天’。”
“选择吧，王龙。是做拯救两个孩子的‘英雄’，还是做拯救整个世界的‘神’？”
太和殿顶，寒风凛冽。
脚下是凝聚了中华数百年气运的紫禁城，头顶是被能量力场扭曲的诡异天空。
身前是陷入疯狂、掌握着禁忌武器的宿敌。
身后，是被囚禁在能量核心、命悬一线的无辜孩童。
救一人，还是救苍生？
这古老而残酷的命题，此刻无比真实地摆在了王龙面前。
他站在太和殿之巅，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混沌能量，看着眼前那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启示录”装置，以及装置中那两张稚嫩而痛苦的小脸。
林天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待着答案，享受着这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龙的脑海中，闪过赵颖信任的目光，闪过万莉博士临终的嘱托，闪过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战斗与守护，闪过这帝都夜空下，万家灯火的温暖与喧嚣。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挣扎，逐渐变得平静，变得深邃，变得如同宇宙般浩瀚无垠。
他缓缓抬起手，混沌色的能量在掌心吞吐不定，不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宁静。
他看向林天行，嘴角，竟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带着怜悯的弧度。
“林天行，你错了。”
“我既不做英雄，也不做神。”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混沌能量，动了！
却不是射向“启示录”装置，也不是射向林天行。
而是化作亿万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精准无比地、轻柔地、渗透向那囚禁着孩子的能量核心，以及“启示录”装置与地脉连接的每一个能量节点！
他要做的，不是毁灭。
是剥离！是重构！是……拯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