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蝼蚁忏悔（1/2）

朝阳初升的帝都街道上，欢庆的余温尚未散去。百姓们举着灯笼，围着押解柳承业与血骨老怪的囚车欢呼，孩童们追在车后，用石子轻砸囚车木板，宣泄着对混沌教的憎恶。

王龙站在古寺门前的石阶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腕间液态战甲的金光渐渐柔和——昨夜的激战仿佛还在眼前，地宫的混沌黑雾、离子炮的蓝光、柳承业的疯狂狞笑，都随着朝阳升起被压进了记忆深处。

沈青婉正低头擦拭着修复好的黑色晶石，晶石上的龙形凹槽泛着淡金色微光，与王龙心口的印记遥遥呼应。

李丽则蹲在一旁，指尖银蛊缠绕成线，正仔细检查着地宫废墟里残留的混沌符文，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混沌之门”的线索。

赵山河带着老部下们守在街道两侧，玄铁刀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但刀身“守江城”三字依旧泛着冷光，提醒着众人这场胜利的来之不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道尽头传来。

那脚步声杂乱而踉跄，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负担在奔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跌跌撞撞地冲来，他头发散乱，脸上沾着泥土与血污，腰间竟缠满了黑色的炸药，导火索垂在身侧，被晨风一吹，微微晃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拦住他！”

赵山河脸色一变，挥刀示意手下上前。两名老战士立刻挺枪而出，枪尖直指汉子心口，厉声喝道：“停下！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汉子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疯了似的往前冲，直到枪尖抵住胸口才停下脚步。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唯有看向王龙时，才透出一丝绝望的清明。

“王……王龙阁下！我有话说！关于九鼎盟主……关于混沌教的真正主使！”

这话一出，王龙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昨夜柳承业临死前曾提及“九鼎盟主”，说对方是混沌教在朝堂外的眼线，可关于此人的身份，却始终没有线索。

如今这汉子突然找上门，还带着炸药，显然是抱着“要么说清真相，要么同归于尽”的心思。

“你是谁？”

王龙向前一步，狼首权杖斜握在手中，杖首狼眼泛起淡红光晕，警惕地盯着汉子腰间的炸药，“九鼎盟主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汉子咽了口唾沫，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环顾四周，见百姓们已被禁军疏散到远处，才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我叫李四……是黑风寨的小喽啰，上次黑风寨被离子炮毁掉，我侥幸逃了出来……我本想隐姓埋名过日子，可九鼎盟主的人却找上了我，逼我帮他们运送混沌黑雾，还说要是我不答应，就杀了我全家……”

他说着，眼泪突然滚落下来，声音也变得颤抖：“我没办法啊！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斗不过他们！可我看着那些被混沌黑雾害死的人，看着城门外那些战死的士兵，我心里难受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想赎罪……我想告诉你们，九鼎盟主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个傀儡！”

“傀儡？”沈青婉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王龙身边，眼中满是疑惑，“那真正的主使是谁？”

李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嘴唇哆嗦着，正要说出那个名字——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突然从云层中传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王龙瞳孔骤缩，猛地挥起狼首权杖，金色气浪从杖首爆发，朝着李四身后的方向横扫而去。

可那道攻击实在太快，气浪刚起，李四的身体便猛地一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李四保持着张口的姿势，脸上还残留着未说完话的急切与恐惧。下一秒，一道血线从他的眉心处缓缓渗出，顺着鼻梁滑落，滴在胸前的粗布衣服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

他的头颅突然向后一仰，带着一声微弱的“咔嚓”声，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与脑浆瞬间涌出，染红了身前的石阶。

一枚泛着冷光的狙击子弹从他的头颅中穿出，带着呼啸声，擦着王龙的肩膀飞过，最终钉在古寺的朱红大门上，嵌入门板半寸有余，尾部还在微微颤抖。

“是狙击弩！”

李丽反应最快，银蛊瞬间化作丝线，缠上王龙与沈青婉的手腕，将两人拉到石阶下方的掩体后，“对方在高处！快找掩护！”

赵山河立刻指挥老部下们组成防御阵型，玄铁刀在空中划出残影，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屋顶与塔楼。

王龙从掩体后探出头，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街道两侧的高楼——帝都的建筑多是青砖灰瓦的平房，唯有远处的钟楼与城楼上有制高点，而那枚子弹的轨迹，显然是从钟楼方向射来的。

“青婉，你用北斗星纹定位钟楼的位置，看看有没有混沌之气残留！”王龙沉声说道，同时握紧狼首权杖，杖首狼眼的红光越来越亮，“李丽，你的银蛊能追踪到狙击手的气息吗？”

沈青婉立刻从怀中掏出青铜匣子，将黑色晶石放在匣盖上。晶石亮起，淡蓝色的光幕再次展开，上面浮现出帝都的地图，钟楼的位置被一枚红点标注出来，周围还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正是混沌教的气息。

“有！钟楼顶层有混沌之气，而且不止一道！对方至少有两名狙击手！”

李丽闭上双眼，指尖银蛊微微震颤，片刻后，她睁开眼，脸色凝重地说道：“不行，对方身上有屏蔽气息的符咒，银蛊只能感应到大致方向，无法精准定位。而且他们的狙击弩射程极远，我们只要一露头，就会成为目标。”

王龙眉头紧锁，看着地上李四的尸体，心中满是不甘。只差一步，就能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谁，可对方却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掐断了所有线索。

李四的尸体还在流血，他腰间的炸药导火索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微微燃起了火星。

“不好！炸药要炸了！”赵山河惊呼一声，就要冲过去切断导火索。

“别去！”王龙一把拉住他，同时挥起狼首权杖，金色气浪化作盾牌，将李四的尸体笼罩在其中。

“轰！”一声巨响，炸药在气浪中爆炸，黑色的烟尘冲天而起，碎石与木屑四处飞溅。

待烟尘散去，金色气浪渐渐消散，地上只留下一个深半尺的大坑，李四的尸体已被炸得粉碎，连一丝完整的衣物都找不到了。

街道两旁的百姓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向后退去，禁军们急忙维持秩序，安抚众人的情绪。

王龙站在坑边，看着坑底的焦土，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对方不仅杀了李四，还想用炸药制造混乱，显然是想趁乱逃走。

“不能让他们跑了！”

王龙猛地转身，对沈青婉说道：“青婉，你用北斗护城阵的能量，在钟楼周围布下结界，困住他们！李丽，你跟我走，我们从侧面绕过去，出其不意！赵老将军，麻烦你带着人守住街道，防止他们从其他方向突围！”

“好！”三人同时应道。

沈青婉立刻盘腿坐下，双手结印，青铜匣子上的北斗星纹亮起，淡蓝色的光纹顺着地面蔓延，朝着钟楼的方向飞去，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结界网，将钟楼笼罩其中。

赵山河则带着老部下们守住街道各个路口，玄铁刀出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王龙与李丽则借着房屋的掩护，快速朝着钟楼的方向移动。

李丽的银蛊化作细丝，缠绕在两人的脚踝上，不仅能减少脚步声，还能感应周围的动静。两人一路避开街道上的百姓，很快便来到钟楼下方。

钟楼共有五层，每层都有木质的窗户，顶层的窗户敞开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黑色的人影在晃动。

王龙抬头看了一眼顶层，对李丽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从左侧的楼梯上去，自己则从右侧的墙壁攀爬，两人前后夹击，让对方无处可逃。

李丽点了点头，银蛊化作钩子，勾住墙壁上的砖缝，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王龙则将狼首权杖插在腰间，双手扣住墙壁的凹陷处，龙怒战甲的指尖弹出银色的利爪，帮助他快速向上移动。两人的动作都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便来到了顶层的窗户下方。

顶层的房间里，两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狙击手正趴在窗边，手中握着巨大的狙击弩，弩箭上还涂抹着黑色的毒液。

他们显然没有察觉到王龙与李丽的到来，正透过瞄准镜，扫视着街道上的情况，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是现在！”

王龙眼神一冷，猛地从窗户翻了进去，狼首权杖横扫而出，金色气浪朝着左侧的狙击手砸去。那名狙击手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躲避，同时举起狙击弩，弩箭朝着王龙射来。

李丽也从另一侧翻进房间，银蛊瞬间化作丝线，缠住了右侧狙击手的手腕。那名狙击手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手腕被缠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用力。

他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银蛊砍去，可银蛊却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避开短刀，反而缠得更紧，将他的手臂勒出了血痕。

左侧的狙击手避开王龙的攻击后，再次举起狙击弩，弩箭直指王龙的胸口。王龙冷笑一声，腕间液态战甲瞬间涌出，化作银色的护盾，挡在身前。

“叮！”

弩箭射中护盾，发出清脆的响声，箭头被震得粉碎，毒液溅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帮混沌教做事？”王龙厉声问道，同时挥起狼首权杖，朝着狙击手的膝盖砸去。那名狙击手急忙后退，却被身后的桌子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龙趁机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狼首权杖的杖首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说！真正的主使是谁？九鼎盟主只是个傀儡，对不对？”

狙击手的脸色苍白，眼中却满是疯狂的笑意：“哈哈哈……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主使大人的计划，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破坏的？混沌之门很快就会打开，整个九州都会被混沌之气吞噬，你们都得死！”

“冥顽不灵！”王龙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加重脚下的力道。

就在这时，右侧的狙击手突然挣脱了银蛊的束缚，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用力捏碎。

“主使大人，我等无能，只能先行一步了！”他狂笑着，身体突然冒出黑色的雾气，瞬间化作一滩黑水，消失在地上，只留下一股刺鼻的恶臭。

左侧的狙击手见同伴自毁，也露出了决绝的表情，他猛地张开嘴，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竟是早已在牙齿中藏了剧毒，想要自尽。

王龙眼疾手快，立刻用狼首权杖敲在他的下巴上，“咔嚓”一声，狙击手的下巴被打断，无法吞咽毒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李丽急忙上前，银蛊化作丝线，缠住狙击手的四肢，将他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她检查了一下狙击手的口腔，确认毒药没有被吞下，才松了口气，对王龙说道：“还好及时，他还活着，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王龙点了点头，走到狙击手面前，蹲下身，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有规矩，不会轻易透露主使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柳承业死了，血骨老怪被抓了，黑风寨、蚀骨窟、断魂崖都被毁掉了，混沌教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你们所谓的‘主使大人’，根本保护不了你们，也保护不了他自己。”

狙击手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你懂什么！主使大人拥有无上的力量，他能操控混沌之气，能召唤远古的邪兽！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等混沌之门打开，你们都会成为主使大人的祭品！”

“混沌之门？”

王龙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柳承业说过，混沌教在西域打开了混沌之门，具体位置在哪里？你们主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狙击手却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王龙，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王龙知道，想要从他口中问出更多线索，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站起身，对李丽说道：“把他押下去，交给赵老将军看管，严加审讯。另外，通知沈青婉，让她用北斗星纹仔细搜查钟楼，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李丽点了点头，用银蛊将狙击手绑得更紧，押着他向楼下走去。王龙则留在顶层，仔细检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里除了两把狙击弩和一些黑色的毒液，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朝阳，心中思绪万千。

李四的死，狙击手的疯狂，还有那个神秘的“主使大人”，都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王龙的心头。

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没有结束，西域的混沌之门、潜伏在暗处的主使、还有那些尚未被发现的混沌教余孽，都在等着他去解决。

就在这时，沈青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急切：“王龙！我在钟楼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有很多混沌教的符文，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西域的位置，好像就是混沌之门的所在地！”

王龙眼中一亮，立刻朝着楼下跑去：“我马上过来！”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赵山河带着几名老战士押着那名狙击手，正站在楼下等待。

赵山河见王龙下来，急忙迎上去，说道：“这小子嘴硬得很，不管怎么问，都不肯多说一个字。不过我们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玄水’二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龙接过令牌，只见令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玄水”的篆字，边缘还缠绕着混沌教的符文。他皱了皱眉，将令牌递给沈青婉：“青婉，你看看这令牌，能不能从上面感应到什么？”

沈青婉接过令牌，将黑色晶石放在令牌旁边。晶石亮起，淡蓝色的光纹笼罩住令牌，片刻后，她睁开眼，脸色凝重地说道：

“这令牌上有很强的混沌之气，而且我感应到，在西域的玄水谷，有很多类似的令牌能量。看来，混沌之门就在玄水谷，而这个‘玄水’，很可能是混沌教在西域的分舵名称。”

“玄水谷……”王龙喃喃自语，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他看着被押走的狙击手，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那个神秘的主使是谁，无论混沌之门有多危险，他都必须去西域，将混沌教彻底铲除，还九州一个安宁。

朝阳已经升到了半空，金色的阳光洒在钟楼上，驱散了昨夜残留的黑暗与血腥。王龙站在钟楼前，望着远方的西域方向，狼首权杖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腕间的液态战甲也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他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更危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