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生花谜(2/2)

王龙站在不远处,狼首权杖拄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说了让你等我,怎么就是不听。

李丽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谁让你来得这么慢。

金龙盘旋着冲向母蛊的幼体,将它撕成碎片。周扬的弟弟被金光震晕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龙走过来,用权杖撑起她的身子,指尖擦过她嘴角的血迹:还能走吗?

李丽攥住他的手腕,掌心的金血与他的融在一处,只是突然觉得......做兄妹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以后每年重阳节,有人能陪她描封印,有人能陪她看江菊了。

浓雾渐渐散了,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金红色的花形在掌心缓缓绽放,像朵永不凋零的双生花。远处江城的灯火亮得温暖,仿佛在等他们回去。

月光顺着药谷的缝隙漏下来,在李丽与王龙交握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银斑。

金红色的双生花形在掌心明灭,与狼首玉佩的微光相映,将周扬弟弟昏迷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沈青婉的银线突然从谷口方向掠来,线尖缠着片染血的黑袍碎片:“黑龙会的主力已经退了,赵颖带着影子在江城外围布了结界,百姓都安置妥当了。”

她蹲下身查看地上的母蛊幼体残躯,指尖的银线微微发颤,“这幼体的翅纹比之前见的更密,恐怕周扬祖父还在暗中培育更强的蛊种。”

李丽靠在王龙肩头喘匀了气,指尖抚过左肩的月牙疤:“掌针女当年叛逃时,会不会带走了九鼎计划的其他秘密?”

她忽然想起木盒底层还垫着张泛黄的纸条,当时只顾着玉佩,竟没留意上面的字迹。

摸出纸条展开,借着“龙牙”的青光,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小字:“药谷有密道,通九鼎地宫;双生血可破阵,亦能毁阵;守心者生,逐力者亡。”

字迹娟秀,是掌针女的笔锋。

“地宫?”

王龙将纸条凑到狼首权杖旁,杖顶的狼眼突然亮起金光,在纸条边缘照出排极淡的朱砂印——是王家祠堂的龙形徽记。

“父亲当年说过,九鼎计划不止培育金血容器,还在地底建了座‘血蛊阵’,想用万人生魂养出不死母蛊。”

话音未落,谷中突然传来地动。废弃药炉旁的地面裂开道缝,涌出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

李丽的银线探下去,线体瞬间传来剧烈的震颤:“下面有活物!数量不少!”

王龙握紧“龙牙”,刃口的青光劈开浓雾:“是血蛊阵的守阵蛊虫。掌针女的纸条说得没错,药谷就是地宫的入口。”

他转头看向李丽,掌心的金血与她的再次相融,“要进去吗?里面恐怕比龙穴更危险。”

李丽的银线缠上他的手腕,指尖带着坚定的暖意:“你忘了?我们是双生花,要走一起走。”

沈青婉将黑袍人捆在古树根上,银线在他颈间缠了三道:“我守在这里接应,顺便审审这活口。你们若半个时辰不出来,我就带影子下去支援。”

她解下腰间的海棠玉佩塞给李丽,“这玉佩能感应蛊虫气息,遇到危险就捏碎,我能立刻察觉。”

地缝下的石阶湿滑难行,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深处传来的蛊虫嘶鸣。

“龙牙”的青光越发明亮,照得两侧石壁上的血手印清晰可见——是当年九鼎计划的实验者留下的,指节扭曲,像是承受过极大的痛苦。

走至石阶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地宫呈现在眼前,中央立着座九层青铜塔,塔身上刻满了扭曲的咒文,每层塔檐下都挂着个铁笼,笼中隐约有黑影蠕动。

“是被囚禁的生魂。”

李丽的银线缠上最底层的铁笼,线体传来刺骨的寒意,“他们用生魂喂养塔底的母蛊。”

王龙的狼首权杖突然剧烈震颤,杖顶的狼眼指向塔旁的石壁——

那里刻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被绑在祭台上,鲜血顺着祭台的纹路流进塔底,塔下盘踞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正是血蛊阵的核心母蛊。

壁画角落写着“双生祭”三个大字,旁边盖着周扬祖父的黑龙印。

“他们早就计划用我们的血启动血蛊阵。”

李丽的声音发寒,银线突然指向塔顶,“你看!”

塔顶的铁笼里,竟坐着个白发老者,正是本该被蛊虫反噬而死的周扬祖父!

他此刻闭着眼,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周身缠着无数黑色的蛊虫,像是在吸取生魂的力量。

“没想到你们真会自投罗网。”

老者突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如枯木,“双生子的金血,终于要集齐了。”

他抬手一挥,塔身上的咒文突然亮起红光,铁笼里的生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道道黑烟往塔底涌去。

地宫的地面开始震动,无数青黑色的蛊虫从石缝里爬出,直扑王龙和李丽。

“是引魂蛊!它们会吸走人的生魂!”

王龙将李丽护在身后,狼首权杖挥出金芒,将扑来的蛊虫劈成两半。

可蛊虫越来越多,金芒渐渐被黑烟吞噬。

李丽的银线突然暴涨,在两人身前织成层密网,指尖的金血不断渗出:“用双生血!”

她攥住王龙的手,将两人的金血同时抹在银线上,“掌针女说双生血可破阵,我们试试!”

金红色的光芒顺着银线蔓延,与塔身上的红光撞在一处。地宫突然传来震耳的轰鸣,青铜塔的第一层开始龟裂。

周扬祖父的脸色骤变,猛地从铁笼里跃下,黑袍一挥,无数黑色蛊虫凝成条长鞭,抽向两人的手。

“休想破我的阵!”

老者的声音带着疯狂,“我筹谋二十年,就是为了今天!只要用你们的血祭了母蛊,我就能掌控天下蛊虫,成为武林至尊!”

王龙的“龙牙”突然自行出鞘,刃口的青光与银线的金光交织,化作道锋利的光刃,劈开蛊虫长鞭。

他拉着李丽往青铜塔冲去:“塔底是阵眼,毁了它就能破阵!”

两人刚冲到塔下,就见塔底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躺着只巨大的母蛊,通体漆黑,背上的翅纹如蛛网般密布,正是壁画上的血蛊阵核心。

它的口器一张,喷出股黑色的浓雾,所过之处,石壁都被蚀出大洞。

“小心!是蚀魂雾!”

李丽的银线缠上旁边的石柱,将两人拽到半空。可母蛊的尾刺突然射出,直刺李丽的胸口——那里是她精血最浓郁的地方。

王龙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尾刺擦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灰布袍。

他闷哼一声,将“龙牙”插进母蛊的背甲,金血顺着刃口渗进去,母蛊发出痛苦的嘶鸣,尾刺疯狂地抽打着地面。

“王龙!”

李丽的银线缠上母蛊的口器,阻止它再喷蚀魂雾。

她看着王龙肩上的伤口,指尖的金血突然灼热起来——那伤口的位置,竟与她左肩的月牙疤完全对应。

“双生花,根相连......”掌针女的歌谣在耳边响起,李丽突然明白过来。

她跃到母蛊背上,将掌心的金血按在“龙牙”的柄上:“用我们的血,一起毁了它!”

王龙忍着剧痛,将狼首权杖也插进母蛊的背甲。

两柄兵器同时亮起金光,金红色的双生花形在母蛊身上绽放,将它的身体缓缓撕裂。

周扬祖父发出绝望的怒吼,冲过来想阻止,却被突然迸发的金光震飞,撞在石壁上吐血不止。

青铜塔的咒文渐渐暗淡,铁笼里的生魂得到解脱,化作点点白光往地宫外飘去。母蛊的嘶鸣越来越弱,最终化作滩黑色的汁液,渗入石缝中。

王龙瘫坐在地上,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

李丽蹲下身替他包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右肩的胎记,两人同时感到股暖流涌遍全身——肩上的疤与胎记竟同时亮起金光,渐渐融成个完整的月牙形。

“这是......”李丽的声音带着惊讶。

周扬祖父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地笑:“没用的......双生血一旦融合,就再也分不开了......你们以为破了阵就安全了?血蛊阵的咒印已经刻进你们的血脉里,每年重阳节,金血就会反噬......除非......除非找到九鼎计划的解药......”

话音未落,他突然喷出口黑血,头一歪没了气息。他的黑袍裂开,掉出个紫檀木盒,与李丽的那个一模一样。

王龙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瓶青色的药汁,瓶身上写着“解咒液”三个字,旁边还有张纸条,是掌针女的字迹:“吾以命换此药,望保双生周全。九鼎之祸,终需双生结解之。”

李丽的眼泪掉在木盒上:“师傅......她早就料到今天,所以才会叛逃,才会留下木盒......”

沈青婉的银线从地缝处探进来:“上面的蛊虫都清理干净了!你们怎么样?”

王龙将药汁收进怀里,扶着李丽站起来:“我们没事,血蛊阵破了。”

他看着掌心的双生花形,又看了看李丽,“不管这血脉里藏着什么咒印,我们一起面对。”

李丽点点头,银线悄悄缠上他的衣角。地宫的光线越来越亮,是生魂化作的白光在引路,将他们往出口的方向带。

走出地缝时,江城的天已经蒙蒙亮。

江面上飘着淡淡的晨雾,远处的码头传来渔民的号子声,温暖而安稳。

赵颖拎着个布包跑过来,里面装着刚买的热包子:“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下面待一天呢。”

沈青婉接过王龙手里的木盒,看着里面的解咒液:“掌针女真是用心良苦。这药汁里加了龙涎草和海棠花瓣,正好能中和双生血里的咒印。”

王龙咬了口包子,看向身边的李丽——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晨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柔和的光。

他想起昨夜她在药谷说的话,“做兄妹也没什么不好”,心里突然暖融融的。

“重阳节快到了。”

李丽突然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龙穴描封印,再去看江菊。”

“好。”

王龙点头,将剩下的包子递给她,“还要去万三杂货铺买咸花生,他的花生壳上刻的咒印,说不定还有用。”

沈青婉和赵颖相视而笑,银线与海棠玉佩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

远处的江城渐渐苏醒,炊烟袅袅升起,将整个城池裹在温暖的气息里。

李丽的银线轻轻勾了勾王龙的手指,掌心的双生花形微微发亮。

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危险,九鼎计划的余党可能还没清除,但只要和王龙在一起,和影阁的伙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毕竟,双生花根脉相连,风来同摇,雨落共颤,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晨雾散去,阳光洒在药谷的入口,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而地宫深处的青铜塔,在晨光中渐渐失去光泽,成为了江湖传说里的一段过往,再无人提及。

只有掌针女留下的那首双生花歌谣,偶尔还会在江城的街头巷尾响起,伴着江风,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