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金迷踪(1/2)

青铜碎屑在靴底碾成青绿色的粉末时,王龙突然听见怀表齿轮卡壳的轻响。

他蹲在李四书房的檀木书柜前,指尖划过第三排古籍的烫金书脊——

《北狄巫蛊考》的书页间夹着根半寸长的银线,线尾沾着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与骨甬道石壁渗出的银线如出一辙。

怀表的指针卡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这是他第七次在这个时辰摸到李四书房的暗门,前六次都被藏在博古架后的机关逼退,那些弹出的毒针针尾同样缠着银线,针体刻着的狼头虚影与万三血管里的图案分毫不差。

“咔嗒。”

第七根书脊被按下时,书柜后的青砖突然向内凹陷。

王龙侧身滚进暗室的瞬间,鼻尖撞上股熟悉的腥甜——守宫蛊蜕皮的气味混着新鲜血浆的铁锈味,与二十年前滇西军医院解剖室的味道重叠。

暗室中央的紫檀木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亮着。

加密邮件的发件人栏显示“黑龙会-佐藤”,附件里的银行流水单上,两亿美元的转账记录旁用红笔圈着个日期:甲子年三月十七。

这个日期像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刺进王龙的记忆。

他右肩的旧伤突然开始发烫,金血顺着绷带渗出,滴落在键盘的回车键上——屏幕突然跳转,露出段隐藏视频:

画面里的李四穿着北狄皇室的黑色蟒袍,正用银针刺破个婴儿的脚心。

拓片上的血脚印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婴儿的脚踝处赫然有个淡红色的海棠印记,与赵颖锁骨处的疤痕一模一样。

“这孩子是影阁最后一脉。”

李四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他将拓片塞进个黑金相间的锦盒,“等她长到十六岁,用王家的金血催动镇魂钉,纳妃礼那天就能打开地宫。”

视频突然中断,黑屏上缓缓浮现出行血字:“三月十七,子时取血。”

王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记得这个日子——赵颖的生辰。

暗室的石壁突然传来震动。

他转身时,看见保险柜的密码锁正在自动跳转,数字停下的瞬间,柜门“吱呀”一声弹开,最上层的暗格里躺着个熟悉的锦盒,黑金纹路与视频里的盒子分毫不差。

锦盒打开的刹那,王龙突然后退半步。

里面除了那张婴儿脚印拓片,还有半枚断裂的海棠玉佩,裂痕处的金血早已干涸,却在接触到他掌心金血的瞬间,突然渗出缕缕青烟。

这是赵颖母亲的遗物。

三年前他在滇西古墓里找到时,玉佩还是完整的,断裂处的齿痕分明是被人硬生生咬开的。

“喜欢这份礼物吗?”

李四的声音从暗室门口传来。

王龙转身的瞬间,看见对方手里把玩着枚银针,针尾缠着的银线正在蠕动,像极了条细小的守宫蛊,“二十年前你父亲没能护住影阁圣女,现在你觉得能护住她的女儿?”

王龙突然拔刀。

短刀的金芒劈开空气时,他看见李四袖口滑落的银链——七枚银针在月光下排成北斗阵,针体刻着的龙形暗纹竟与自己刀身的图案完全重合。

“这些针是用你父亲的指骨磨的。”

李四突然大笑,他将银针抛向空中,针尾的银线突然暴涨,在暗室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当年他用锁龙势挡下镇魂钉时,可没想到自己的骨头会变成养蛊的容器。”

王龙的刀刃撞上银网的瞬间,整个人突然被股巨力掀翻。

他撞在保险柜上的刹那,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不是他的,是保险柜暗层里藏着的东西。

暗层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个黑色陶罐。

罐口渗出的黏液在地面凝成银线,蜿蜒着爬向王龙的脚踝,所过之处的地砖竟如被强酸腐蚀般冒出白烟。

“这里面养着‘噬金蛊’。”

李四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冷笑,“专门吃守护者的金血,你父亲当年就是被它啃断了手腕。”

王龙突然扯断绷带,右肩的金血喷涌而出。他看着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金龙,龙首撞上陶罐的瞬间,罐身突然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影阁圣女的面容,她们的眼眶里插着银针,针尾同样缠着银线。

“佐藤先生说,用你的血喂饱这蛊虫,就能知道赵颖的下落。”

李四突然甩出枚银针,精准刺向王龙的心脏,“毕竟你们的血脉早就连在一起了,不是吗?”

银针刺入皮肉的刹那,王龙突然笑了。

他能感觉到金血顺着血管逆流,在心脏处汇成漩涡——那里的镇魂钉正在发烫,与暗室里的黑金锦盒产生剧烈共鸣。

“你以为那两亿美元是给谁的?”

王龙的刀刃突然转向,金芒贴着李四的脖颈划过,“黑龙会要的不是影阁圣女,是能打开地宫的双生血。”

他的指尖突然按向李四的丹田。

那里的皮肤下藏着个硬块,触感与万三体内的镇魂钉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硬块在接触到金血的瞬间,竟在皮肤表面烫出个狼头虚影。

“北狄皇室早就被黑龙会渗透了。”

王龙看着李四惊恐的眼神,突然加重指力,“你以为自己在替皇室办事,其实不过是佐藤养的一条狗。”

陶罐突然炸裂。

噬金蛊的虫体在空中展开,竟有半人高,虫身覆盖着层黑金相间的甲壳,甲壳上的星图与赵颖银链的北斗阵纹完全重合。

王龙的金血滴落在虫甲上的瞬间,那些星图突然亮起,虫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这蛊虫是用影阁婴儿的心头血养的。”

王龙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想起视频里那个脚踝带海棠印记的婴儿,“每个甲子年生的影阁后裔,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李四突然扑向电脑,想删除那些加密邮件。

王龙甩出血珠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新的邮件提示:“三月十七,带影阁圣女至纳妃礼铜柱。”发件人栏赫然写着“赵”。

这个字让王龙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右肩的旧伤突然迸裂,金血溅在婴儿拓片上的刹那,拓片里的血脚印竟开始移动,在暗室地面踩出串血色足迹,最终停在保险柜的第三层暗格前。

暗格里躺着个青铜令牌。

牌上刻着的“黑龙会”三个字正在金血中融化,露出下面隐藏的字迹:“影阁分部-滇西”。

王龙突然明白了。

赵颖的祖父根本没去世。

那个在医案里留下“逆经渡厄”针法的老人,此刻正用两亿美元做诱饵,将所有势力引向纳妃礼铜柱——包括他,包括李四,包括藏在暗处的黑龙会。

“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

王龙握紧手中的半枚玉佩,断裂处的金血突然开始流动,与赵颖留在他掌心的血痕连成一线,“用黑金做饵,钓出所有藏在影阁的内鬼。”

噬金蛊的尖啸突然变得凄厉。

王龙抬头时,看见虫体正在急速干瘪,甲壳上的星图渐渐褪去,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无数根细小的银针,每根针尾都系着红绳,绳结处缠着婴儿的胎发。

这些是赵颖失踪的那七年里,被人取走的本命针。

暗室的墙壁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后面藏着的十二幅壁画。

最后一幅画上,纳妃礼铜柱下站着两个身影,男人的刀与女人的针交叉成十字,他们脚下的血水里,浮出个完整的海棠玉佩。

“三月十七。”

王龙将青铜令牌塞进怀表,转身时,李四的尸体已经开始干瘪,血管里爬出的守宫蛊正在啃食自己的内脏,“我们该去会会这位‘祖父’了。”

他走出暗室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只有张照片:赵颖站在纳妃礼铜柱前,她的银链正缠着根黑金相间的锁链,锁链尽头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身影。

照片的背景里,两亿美元的转账凭证正在燃烧,灰烬飘落在赵颖的肩头,竟化作点点金萤,与她锁骨处的海棠印记融为一体。

王龙右肩的金血突然停止流淌。

他看着怀表盖内侧的全家福——父亲抱着年幼的他,母亲的手腕上戴着那枚完整的海棠玉佩,照片背面的日期正是:甲子年三月十七。

王龙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里赵颖的银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链尾垂落的半枚海棠玉佩,正与他掌心那半枚隐隐相吸。

怀表盖内侧的全家福边缘,不知何时洇开圈金红色的水渍,像极了母亲当年难产时染红的产褥。

“甲子年三月十七...”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日期,靴底碾过暗室门槛处的青铜碎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方才炸裂的陶罐碎片间,散落着几页泛黄的账簿。

最上面那页用朱砂画着个简易地图,标注“滇西军医院旧址”的位置,被人用墨笔圈了七次,每个圈里都点着三点血迹,组成个微型的北斗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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