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迷雾重重（1/2）

夜色如墨，王龙刚将城南码头的地形图纸在桌上铺开，手机便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加密渠道的信息，发信人是他退伍后仍有联系的老战友赵峰。

信息很短，却像一块巨石砸进王龙的心湖：“查了当年影卫参与‘调包’行动的名单，七个人，三年前同一周内全部‘意外’死亡，车祸、火灾、溺水……死法干净得像被刻意抹去。”

王龙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三年前，正是夜莺调查“意外”的时间线，也是影卫成员集中暴毙的节点。

这绝不是巧合。

那些人是知情人，被灭口了。

而能同时做到让影卫和警方都查不出破绽的，背后势力必然深不可测——青云商会？

还是万德本人？

他正想回复，眼角瞥见桌角多了个牛皮信封。刚才明明没有，显然是有人趁他看信息时悄无声息放在门口的。王龙屏住呼吸，缓缓拆开。

里面是两张纸。

第一张是医院的孕检单，抬头写着李丽的名字，孕周六周，日期是三天前。

王龙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想起李丽最近总说累，想起她苍白的脸色，原来……

而第二张，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昏暗的咖啡馆里，李丽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侧脸轮廓分明，是周扬，万氏集团的副总，也是万德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两人凑得很近，周扬似乎在递什么东西给李丽，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王龙的目光在两张纸上反复扫过，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丽怀孕了，为什么没告诉他？

她和周扬密会，又在交易什么？

周扬是万德的心腹，这是否意味着李丽从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

甚至……她的接近，她的担忧，都是演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是李丽的声音：“王龙，我炖了汤，给你送过来。”

王龙迅速将孕检单和照片塞进抽屉，反锁。开门时，李丽端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渍，和往常一样温柔。

可王龙看着她微隆的小腹，再想起照片里的画面，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李丽伸手想碰他的额头，被王龙下意识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是不是还在想码头的事？别太担心，我们……”

“你三天前去过医院？”

王龙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李丽的脸“唰”地白了，端着保温桶的手微微颤抖：“我……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去拿了点药。”

谎言。

王龙在心里默念。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曾让他觉得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却蒙着一层他看不懂的雾。

“周扬呢？你昨天下午见他了？”

李丽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保温桶“哐当”一声落地，排骨汤洒了一地，氤氲的热气中，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调查我？王龙，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王龙没回答。

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照片，放在她面前。

李丽的嘴唇瞬间失去血色，她看着照片，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拿着我母亲二十年前的体检报告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配合他找出当年调包的证据，就把我妈送进精神病院！”

“什么证据？”

“他说……万德最近在找一份能证明‘调包’的原始文件，放在只有真正的‘万莉’能打开的保险柜里。他怀疑密码和你脖子上的胎记有关……”

李丽哽咽着，手抚上小腹，“我没告诉你怀孕，是怕你分心，也怕……这孩子生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满是谎言的世界。”

王龙的心乱了。

他看着李丽哭红的眼睛，看着地上狼藉的汤渍，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赵峰的第二条信息：“忘了说，周扬的父亲，是当年影卫小队的队长，三年前‘车祸’死的那个。”

王龙猛地抬头，看向李丽。

周扬的父亲是影卫队长，他在找调包证据，他威胁李丽……这盘棋，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而抽屉里那张孕检单，静静躺着，像一个无声的问号——这个孩子，会是解开一切的钥匙，还是将他们拖入更深迷雾的枷锁？

夜色更深了，王龙知道，三天后的码头之约，不仅要面对影卫和青云商会，还要面对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及那个藏在层层谎言背后，连他自己都快要看不清的真相。

王龙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钉在李丽脸上。周扬的父亲是影卫队长——这个信息像把钝刀，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影卫成员三年前集体“意外”，周扬作为队长之子，不追查父亲死因，反倒盯着“调包”证据？

“他要胎记做什么？”王龙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李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他说万德当年给真万莉的保险柜设了双重锁，明锁是指纹，暗锁要对应你后颈那块月牙形胎记的纹路。他试过用照片比对，可机器识别总差一点……”

话没说完，王龙突然扯下衬衫领口。

昏黄的灯光下，后颈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泛着淡红色，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在皮肤起伏间若隐若现——那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印记，也是李丽曾笑着说像“月牙掉了个角”的东西。

“所以你昨天见他，是给他看了胎记？”王龙猛地转身，抽屉里的孕检单在月光下泛着冷白。

“没有！”

李丽突然拔高声音，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我只说胎记在你后颈，他就要我想办法让你低头……王龙，我真的没有！”

地上的排骨汤凉透了，油星在瓷砖上凝成恶心的斑。

王龙盯着李丽抚在小腹上的手，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却可能从胎动开始，就要数着谎言过日子。

手机屏幕又亮了，赵峰发来个定位，附言：“青云商会的船今晚在三号仓库卸了批货，箱子上印着影卫的鹰徽。”

王龙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李丽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力气大得像要嵌进他骨头里：“别去！他们故意引你去码头！周扬说万德准备了炸药，要在三天后把所有知情人都炸成灰！”

王龙掰开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顿了顿。窗外的风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

“你怎么知道是炸药？”

李丽的肩膀剧烈颤抖：“我偷听到他打电话……说要用火，把二十年前的烂账烧干净。”

王龙没再说话，拉开门的瞬间，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他不知道李丽的话里有几分真——或许她偷听到了电话，或许那正是周扬故意让她听见的。

三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硝烟味。王龙摸出靴子里的短刀，刚迈过门槛，就听见金属落地的脆响。

“果然是你。”

周扬的声音从阴影里钻出来，他手里把玩着枚银质徽章，上面的鹰徽缺了只翅膀，“我爸当年总说，影卫里最该留活口的就是你这小子。”

王龙握紧刀：“你爸的车祸，是万德干的？”

周扬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撞出回声：“影卫七个人，个个手里都沾着血。我爸死前给我留了封信，说当年调包的不是万德，是真万莉自己换了身份——她恨透了被当成联姻工具，所以找了个孤儿顶包，自己躲进了精神病院。”

王龙瞳孔骤缩。

“而你，”周扬的目光扫过他的后颈，“就是那个孤儿。万德养你二十年，不过是等着真万莉露面时，拿你当人质。”

雨点顺着屋顶的破洞砸下来，落在王龙手背上。他突然想起李丽母亲的体检报告——精神病院。

“李丽的母亲……”

“哦，你说苏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