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消失档案（2/2）
寻找马小兰的过程并不顺利。王龙通过一些零碎的打听，得知马小兰似乎搬走了，联系方式也换了。这让王龙有些焦急，时间不多了，他感觉周扬和万莉似乎也在加快某种步伐。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口，他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略显清瘦的女孩，正蹲在路边，似乎在喂一只流浪猫。女孩的侧脸与档案照片里的老马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带着点忧郁的眼睛。
王龙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马小兰？”他试探性地问。
女孩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王龙，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你谁啊？怎么知道我名字？”
王龙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老马……他怎么样了？”
听到“老马”两个字，马小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的警惕变成了悲伤和愤怒：“我爸爸他……他死了！被人害死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们干的？”
王龙心中一沉，看来老马的死因，马小兰也有所察觉。他赶紧解释：“不，不关我的事。我最近才听说你父亲的事，非常震惊。我……我也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他将档案馆、被撕毁的档案、老马留下的“龙纹”二字，以及自己寻找身世之谜的缘由，简单而快速地告诉了马小兰。他没有编造谎言，只是省略了一些过于血腥和复杂的细节。
马小兰静静地听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当王龙说完，她沉默了很久，眼中泪水打转，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爸的死亡证明上写着意外坠楼，但我知道不是！他临死前一直念叨着档案馆，还有‘龙纹’……王龙，我信你。我爸的死，一定和那些档案有关！我带你去找！”
王龙看着马小兰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住她的手，虽然粗糙，却异常有力：“谢谢你，小兰。我们不仅要找到真相，还要让害你父亲的人付出代价。”
有了马小兰的协助，再次潜入档案馆变得容易了许多。马小兰对档案馆的布局了如指掌，她带着王龙避开监控，绕过保安巡逻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存放王家案卷的档案室。
档案室里依旧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味道。马小兰熟练地找到老马负责的区域，手指在密集的档案柜上快速移动，很快找到了那卷被标记为“王家案卷”的档案。
王龙小心翼翼地打开档案袋，里面除了几页泛黄的普通记录外，果然，关键的几页，尤其是可能记载着他身世信息的部分，都被整齐地撕掉了，留下参差不齐的边缘。
“就是这里！”马小兰低声说，眼中充满了愤怒，“有人来过，而且知道要撕掉哪些部分！”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猛地打了进来！
“谁在那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王龙和马小兰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他们被人发现了！而且，看这架势，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的保安。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带着这个不完整的线索，继续他们的追寻。
龙纹”的秘密，老马的死亡真相，周扬和万莉的目的……这一切，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别动！”手电光束扫过档案架，照在王龙和马小兰惊愕的脸上。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精干的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和警惕。
“我们……我们只是来查资料的。”王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同时迅速用眼神示意马小兰保持镇定。他悄悄将手中的档案袋往身后藏了藏。
男人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证件——不是保安的胸牌，而是一枚印有特殊徽记的金属牌。“查资料？需要躲在这里，还撕毁档案？”他一步步走进档案室，手电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他们，“把手举起来！”
马小兰反应极快，一把将王龙拉到身后，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毫不退缩：“你凭什么抓我们？我爸的案子还没结，我们是在寻找真相！”
“真相？”男人似乎被激怒了，声音陡然拔高，“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他注意到马小兰攥紧的拳头和眼中的泪光，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强硬，“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上面解释清楚。”
王龙知道硬拼不是办法，对方明显训练有素，而且有官方背景。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搏：“先生，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撕毁档案的，是有人指使我们，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关于‘龙纹’，关于老马……”他故意将关键词抛出来，试图引起对方的兴趣或动摇。
男人身体明显一僵，手电筒的光束晃了晃，似乎在消化王龙的话。这个反应被王龙捕捉到了，他心中一动，看来“龙纹”和“老马”这两个词确实触碰到了对方的某个敏感点。
“闭嘴！”男人厉声喝道，但语气中的那份警惕和之前的盛气凌人已经有所不同。他不再催促他们举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王龙和马小兰，“你们到底是谁？谁指使你们的？”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档案室深处似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档案柜被挪动的声音。王龙和马小兰同时警觉地望过去，难道还有其他人？
男人也听到了声音，眉头紧锁，手电光快速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他显然也没想到这里会藏有其他人。
“砰！”一声闷响，档案室的另一扇门被从里面撞开，一个同样穿着深色衣服，但看起来更像是便衣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厚厚的档案盒，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快走！”那人冲着王龙和马小兰喊道，声音急促，“他们来了！快从通风管道走！”
王龙和马小兰瞬间明白了，他们不仅被发现了，而且似乎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风波。那个自称“指使者”的人显然还有同伙，而且对方势力不小，能同时从两个方向围堵过来。
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冲出来的人，脸色变得铁青：“陈浩！你跑什么？”
叫陈浩的人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拼命地朝着王龙和马小兰这边跑来，想要把他们推出档案室。
“没时间解释了！”陈浩一把推开王龙和马小兰，指向天花板，“通风管道！快！”
情急之下，王龙拉起还处于懵圈状态的马小兰，两人猫着腰，迅速钻进了陈浩指的方向——天花板上一个不起眼的检修口。冰冷而狭窄的管道里布满了灰尘，空间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关上！”王龙在下面喊道。
陈浩犹豫了一下，看到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猛地拉下了检修口的盖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是之前那个男人的声音。
“报告，通风管道出口在东侧走廊！”
王龙和马小兰紧贴着冰冷的管道壁，大气不敢出。他们不知道陈浩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是谁，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并且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撕毁的档案袋，那个神秘的“龙纹”，老马的死，似乎都只是冰山一角，而现在，他们已经被卷入了这冰山之下汹涌的暗流之中。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和铁锈味，狭窄的空间让王龙和马小兰几乎无法动弹。马小兰紧紧抓住王龙的胳膊，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依旧没有失去那股倔强。
王龙能感觉到她掌心传来的湿意，心里既有些无奈，又觉得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更坚强。
“我们……我们能出去吗？”马小兰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龙压低声音：“别怕，陈浩说有出口。你记得档案馆东侧走廊是什么样子吗？”
马小兰努力回忆：“东侧走廊比较长，尽头是消防通道，还有一个废弃的办公室……陈浩应该是指消防通道。”
“好，记住了。”王龙点了点头，开始在管道里摸索前进。这里空间逼仄，只能手脚并用地爬行。每爬行一段，都要仔细辨别方向，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和低声的命令。王龙能清晰地听到那个穿夹克的男人在呵斥：“陈浩！你小子给我站住！你疯了吗？竟然放走他们！”
“对不起了，张队！”陈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苦涩和决绝，“有些事，我必须做！他们两个……不能出事！”
“你他妈的！”张队怒吼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上面交代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陈浩打断他，“所以我才放他们走！张队，老马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这里面水太深，你……你多保重！”
王龙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陈浩似乎认识老马，而且也认为老马之死另有隐情。这又增加了一个线索，但也让局势更加复杂。他不知道陈浩和这个张队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上面”指的是谁。
管道拐了好几个弯，王龙感觉已经爬了不短的距离。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向上的坡度，前面似乎有个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到了！”王龙低声对马小兰说，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外面果然是东侧走廊，光线比管道里亮了许多，但依旧昏暗。走廊空无一人，消防通道的铁门就在前方不远处。他迅速将马小兰也拉了上来，两人迅速躲到旁边的档案架后面，大气不敢出。
他们屏息凝视着走廊的入口。
片刻之后，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簇拥着张队和陈浩走了过来。陈浩被推搡着走在最后，脸上带着淤青，显然是挣扎过。
“搜！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张队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几名手下立刻分散开来，开始仔细搜查走廊。王龙和马小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所在的档案架后面是唯一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
“陈浩！”王龙忍不住低声喊道。
陈浩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目光在昏暗中精准地锁定了他们藏身的方向。他眼神复杂，有担忧，有歉意，还有一丝解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张队一把拽了过去。
“闭嘴！跟我走！”张队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陈浩被带走了，消失在走廊尽头。王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神秘的男人，给了他们生机，却也把自己推向了危险。
搜查的人越来越近，其中一个人甚至走到了他们藏身的档案架前，开始翻动上面的文件。王龙和马小兰几乎停止了呼吸，心脏狂跳。
就在那人即将转过档案架的瞬间，走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似乎有人发生了争执或者打斗。
“什么声音？”搜查的人停下了手，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去看看！”张队命令道。
几名手下立刻朝着声音方向跑去。张队也皱紧眉头，暂时放松了对档案架区域的注意力。
王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把拉起马小兰：“快！消防通道！”
两人不再犹豫，从档案架后冲出，朝着消防通道的铁门飞奔而去。身后，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离开，立刻发出了呼喊：“有人跑了！抓住他们！”
但王龙和马小兰已经冲到了铁门前，用力拉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潮湿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外面是蜿蜒向上的楼梯，是离开档案馆的唯一生路。
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地向上跑着，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每上一层，都感觉离危险远了一分，但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重：陈浩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那个张队到底是谁？
档案里被撕掉的部分究竟记载了什么？
而那个神秘的“龙纹”，又与他们两人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跑出档案馆大门，外面的夜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散了些许紧张。但王龙知道，他们逃得了此刻，却逃不了这盘根错节的谜局。龙纹的秘密，老马的死亡，马小兰父亲的冤屈，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他们必须尽快整理思绪，找到下一个突破口。而陈浩最后那复杂的眼神，也像一颗种子，在他们心中埋下了更多未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