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终极真相（2/2）
“不好！”李丽脸色瞬间苍白，她感受到那股意志锁定了她，尤其是她体内那“不可控变异”的部分！“他们要把我们连同这里的一切，全部‘格式化’！”
王龙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那波纹中蕴含的力量层级，完全不是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可比！他甚至无法理解其运作原理，只能凭借本能和刚刚获得的力量进行抵抗！
“星尘之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护盾，与那无形波纹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护盾明灭不定，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他怀中的星髓也散发出翠绿光芒，试图稳定周围的空间规则，但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效果微乎其微。
李丽那边更是狼狈，她身后的“虚无之面”成员在波纹扫过的瞬间，就有近半如同泡沫般幻灭消失。
她本人身上爆发出混沌虚无的光芒，疯狂吞噬、模拟着波纹的力量，试图找到对抗之法，但她的嘴角已溢出鲜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联手！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李丽尖声叫道，再无之前的从容。
王龙眼神一厉。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多犹豫！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那渺茫的打破枷锁的希望，他都必须做出选择！
“怎么做？！”
他沉声喝道，将“星尘之核”的力量催动到极致，甚至开始引动体内那初生的“自由之种”的共鸣。
那层“屏蔽”薄膜在“观察者”的注视下剧烈波动，虽然无法完全隔绝，却让他比李丽多了一丝喘息之机。
“将你的力量，还有万莉留下的星髓之力，导入我的身体！”李丽急切地喊道，“我的‘容纳’体质可以暂时融合我们三人的本源！或许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一击，撕开这封锁，逃出去！”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提议！将自身力量核心交给李丽这个极度不稳定的“容纳体”，无异于将性命交到对方手中！谁能保证她不会在融合力量的瞬间反噬，将他彻底吞噬？
王龙的目光与李丽焦急而疯狂的眼神在空中碰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观察者”的无形波纹再次加强，王龙周身的幽蓝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裂痕蔓延！
信任？
不，这无关信任。
这是绝境中，两颗被诅咒的棋子，为了挣脱棋盘，不得不进行的一场豪赌！
王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勐地将“星尘之核”按向自己的胸口，同时引动怀中星髓的全部力量！翠绿与幽蓝两道磅礴浩瀚的能量，如同决堤洪流，并非攻向“观察者”，而是顺着他的引导，化作一道桥梁，汹涌地冲向李丽！
“来吧！让我看看，我们这三个‘失败’或‘变异’的实验体，究竟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王龙怒吼道，放开了对自身力量的绝对控制。
李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极致的狂热与贪婪，她张开双臂，毫不设防地迎接那两股同源而生却又截然不同的力量洪流！
轰——！！！
三股力量在王龙与李丽之间构建的桥梁上轰然对撞、交织、融合！代表王龙的炽烈霸道（龙王血脉+星尘之核），代表万莉的坚韧灵性（星髓+牺牲意志），代表李丽的空无容纳（虚无血脉）……
这三股本该互相排斥、甚至彼此征伐的力量，在“观察者”绝对的外部压力下，在血脉同源的最深层吸引中，竟然真的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共鸣与融合！
一股混沌、原始、充满了无限可能性与毁灭气息的全新能量，以李丽的身体为熔炉，勐地爆发开来！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内部仿佛有星云诞生、宇宙初开！她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之前的界限，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次！
“就是现在！”
李丽和王龙异口同声地喝道！
融合后的混沌能量，化作一道灰蒙蒙的、看似平凡却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威的光柱，由李丽双手推出，逆着那“观察者”发出的无形波纹，狠狠轰向了天空那道巨大的空间裂隙，轰向了裂隙之后那冰冷的意志！
卡察——！
仿佛镜子破碎的声音响彻天地！那无形的波纹被混沌光柱强行撕裂、抵消！
空间裂隙剧烈扭曲、震荡，其后那冰冷的意志似乎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是惊讶？
还是愤怒？
轰隆！
混沌光柱最终狠狠撞入了空间裂隙深处，引发了一场席卷整个药王谷的能量风暴！大地崩裂，山峦倾塌，轮回潭水倒卷冲天！
当风暴稍稍平息，天空中的空间裂隙已然消失，那股令人绝望的“观察者”意志也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王龙单膝跪地，脸色苍白，气息萎靡，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连“星尘之核”都变得暗澹无光。而李丽则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不稳定的风暴渐息，只余下满目疮痍。
药王谷昔日云雾缭绕、药香弥漫的仙境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崩裂的大地、倒灌的漆黑潭水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如同一个巨大的、流血的伤口。
轮回潭边的古碑彻底化为齑粉，象征着一段被强行掩盖的历史也随之彻底尘封。
王龙单膝跪在龟裂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近乎枯竭的经脉和灵魂。
将“星尘之核”与星髓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出去，甚至引动了初生的“自由之种”共鸣，这对他的负担远超想象。
那枚承载着赵颖毕生心血的“星尘之核”此刻在他掌心微弱地搏动着，光芒暗澹，仿佛随时会熄灭。怀中的星髓也失去了灼热的温度，变得冰凉。
他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半空中那道悬浮的身影上。
李丽周身缠绕着不稳定的混沌能量，如同一个行走的能量风暴眼。她原本冷冽空茫的面容，此刻却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潮红，眼神中交织着狂喜、迷醉，以及一丝……难以掌控的痛苦。
融合了王龙的龙王之力、万莉遗留的世界树生机以及她自身的虚无容纳特性，这股力量太过庞大而驳杂，即便以她的特殊体质，也仿佛在驾驭一头随时可能反噬的凶兽。
她缓缓低下头，看向下方气息萎靡的王龙，嘴角勾起一个复杂难明的弧度。那弧度里，有成功对抗“观察者”一击的得意，有对获得强大力量的沉醉，更有对王龙此刻状态的评估与一丝深藏的、未曾熄灭的贪婪。
“感受到了吗？哥哥……”她的声音带着能量震颤的回响，空灵而诡异，“这就是我们三人力量融合的滋味……如此美妙，如此……强大！那些‘观察者’以为可以随意拿捏我们，但现在，我们拥有了伤到他们的可能！”
王龙没有说话，只是艰难地调整着内息，暗中运转《九转轮回针法》中固本培元的法门，试图尽快恢复一丝战力。
他从不相信李丽，之前的联手不过是绝境下的权宜之计。如今外部威胁暂时退去，内部的不稳定因素瞬间凸显。
李丽似乎看穿了他的戒备，轻笑一声，周身混沌能量稍稍收敛，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并未减少。她缓缓降落地面，站在王龙不远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药王谷。
“看来这里不能再待了。”她语气平澹，仿佛刚才的毁灭与她无关，“‘观察者’虽然暂时退去，但既然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异常’，下一次降临，恐怕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试探了。”
王龙终于压住翻腾的气血，缓缓站起身，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嵴背挺得笔直，眼神恢复了冰封般的沉寂。“你想怎么做？”
“合作，继续合作。”
李丽转过身，正视着王龙，眼神变得“真诚”而锐利，“我们已经证明了联手的力量。单打独斗，无论是你，还是我，最终都只会被他们各个击破，或者沦为所谓的‘完美兵器’。但如果我们能真正掌控这股融合的力量，甚至……找到方法，将万莉姐姐散逸的灵魂碎片也重新汇聚，我们或许就能拥有颠覆这场实验的资本！”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直指王龙内心最深的渴望——打破枷锁，以及……那渺茫的挽回万莉一丝痕迹的希望。
但王龙的心如同被玄冰包裹。他清楚地记得图谱上对李丽的评价——“不可控变异”、“反向侵蚀”、“信息回溯污染”。
与她合作，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她追求的力量，或许并非为了打破枷锁，而是为了取代“观察者”，成为新的主宰？或者，她本身就在朝着某种更不可预知的方向异变。
“合作可以。”王龙声音冰冷，“但需要约定。”
“哦？”李丽挑眉，饶有兴致。
“第一，信息共享。关于‘观察者’，关于实验的一切，你知道的，我必须知道。”王龙盯着她的眼睛。
“可以。”
李丽爽快答应，“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多少，但某些‘虚无之面’接触到的碎片，或许能拼凑出更多真相。”
“第二，各自独立。我们可以是盟友，但并非体体。如何运用力量，各自有权衡。”这是王龙的底线，他绝不能将自身完全绑在李丽这艘危险莫测的船上。
李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笑了笑：“当然，亲爱的哥哥，我们都需要……成长的空间。”
“第三，”王龙的目光扫过她周身缠绕的混沌能量，语气加重，“在找到安全的方法之前，禁止再尝试强行融合三方力量。你的身体，未必是合适的熔炉。”
这一点，似乎戳中了李丽某些隐秘的念头，她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放心，我也惜命。刚才只是权宜之计。不过……”她话锋一转，“寻找安全融合之法，以及汇聚姐姐灵魂碎片的方法，应该成为我们合作的首要目标，不是吗？”
王龙不置可否，只是冷冷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消化所得，并从长计议。”
“同意。”李丽点头，她看了一眼身后仅存的十几名“虚无之面”成员，这些都是在刚才风暴中侥幸存活下来的精锐。
“我会暂时解散‘虚无之面’，他们自有去处。而你……”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王龙，“龙王殿，还回得去吗？”
王龙沉默。
龙王殿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如今他身负如此惊天秘密，又与“虚无之面”的首领“合作”，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墨守规的居所也不再安全。
“我自有去处。”王龙澹澹道。
他想到了墨守规曾经提及的几处位于空间夹缝或绝地之中的隐秘据点，那些地方，或许能暂时避开“观察者”的耳目。
“那就好。”
李丽也不多问，她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能量萦绕，“我会留下联系方式。当你找到线索，或者需要……力量的时候，可以通过它找到我。”
她屈指一弹，那缕混沌能量化作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符文，飘向王龙。
王龙没有立刻去接，而是以精神力仔细探查，确认没有隐藏的追踪或控制印记后，才将其收入怀中。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哥哥。”李丽轻笑一声，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带着残余的手下，瞬息间消失在破碎的天际。
直到李丽的气息彻底消失，王龙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溢出。他擦去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低头看着手中暗澹的“星尘之核”，又摸了摸怀中冰凉的星髓和那枚灰色符文。
三胞胎的真相，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在他的灵魂上。实验体的身份，是他无法摆脱的原罪，却也成为了他反抗的起点。
万莉的牺牲，赵颖的传承，墨守规的探索，甚至李丽的危险合作……这一切，都汇聚成了他前行的力量。
救一人，还是救苍生？这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打破这制造问题的囚笼！
无论是“观察者”的冰冷实验，还是李丽那充满不确定性的疯狂，都无法再让他退缩。
龙王之诺，至死方休。
而这征途，始于这破碎的谷地，指向那笼罩一切的命运之网，以及……往外可能存在的，真正的自由。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太多秘密与伤痛的废墟，转身，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踏入了未知的迷雾之中。
他的背影，孤独，却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