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镇渊之文与同契之机（1/2）

月羲的身影如同破碎的月光，彻底消散在“归墟之眼”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氛围中。她留下的最后话语——“选择在汝”、“小心林中影”——如同冰冷的楔子，深深钉入沈墨的脑海，与那口汩汩冒着精纯混沌黑泉的石井一起，构成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抉择困境。

青石阵依旧沉默地矗立，那几块暗青色的巨岩如同亘古存在的墓碑，记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牺牲。中央的石井，“归墟之眼”，仿佛连接着宇宙最深邃的恶意源头，不断涌出的漆黑泉水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连周围空气中那些惨绿色的微光似乎都在畏惧地远离它。

而那块刻满了暗红色“镇渊之文”的矮小青石，此刻在沈墨眼中，却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封印？还是引爆？

月羲的话语含糊不清，但无论哪种选择，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甚至可能是无法承受的代价。封印“归墟之眼”？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蝼蚁撼树。引爆？那更是同归于尽的疯狂之举，这片“寂灭林海”乃至更广的区域都可能随之湮灭。

但……“钥匙”……月羲称这“镇渊之文”也是“钥匙”。开启什么的钥匙？难道除了封印和引爆，还有第三种可能？

沈墨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暗红色符文上。这些符文的结构与他所知的任何流派的符文都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抽象，充满了某种**原始的、直指法则本源的意蕴**。仅仅是凝视，就让他感到神识刺痛，仿佛在窥视某种不可名状的禁忌知识。

“墨哥……咱们……怎么办？”李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背上的沈瑶似乎也因为靠近这“归墟之眼”，无意识地蹙起了眉头，周身那被压制的混沌气息又开始隐隐躁动。“这地方太邪门了，我感觉……感觉有东西在暗处盯着咱们……”

沈墨何尝没有这种感觉？自从月羲消散，那种被“林中影”窥视的感觉就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肆无忌惮。仿佛有无数双冰冷而贪婪的眼睛，隐藏在那些扭曲怪树的阴影后，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左臂的蚀纹也传来一阵阵共鸣般的悸动，既是对那口井中精纯混沌的渴望，也是对潜在危险的预警。

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沈墨深吸一口那阴冷潮湿、带着腐朽气息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纷乱与身体的剧痛。他看了一眼身旁因恐惧而脸色发白的李胖，又看了一眼昏迷中依旧承受着痛苦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缓缓走向那块刻有“镇渊之文”的青石。

“胖子，替我护法，注意四周动静，尤其是那些树后。”沈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需要一点时间，解读这些符文。”

李胖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咬着牙，将沈瑶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干净、远离石井的青石旁，然后握紧黑锅，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死死盯住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林木阴影，胖脸上满是豁出去的狰狞。

沈墨在青石前盘膝坐下，将怀中光芒已蒙上灰翳的“定星石”放在身前，借助其微弱的光芒，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那些暗红色符文的解读之中。

这并非简单的阅读，而是一种神识的触碰与法则的共鸣。他的神识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接触着那些仿佛拥有生命的符文。

轰——！

就在他神识触及符文的刹那，一股庞大、混乱、却又蕴含着某种极致秩序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搅动，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那些符文不再是静止的图形，而是化作了流动的法则之线，交织成一片浩瀚而恐怖的星空，演绎着封印与释放、秩序与混沌、创造与毁灭的终极对立与统一！

他“看”到了无数种封印“归墟之眼”的可能方法与最终必然失败的结局；他也“看”到了引爆这口井所带来的、席卷一切的终极虚无。希望与绝望，在这信息的狂潮中反复冲刷着他的意志。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识海即将被这无尽的信息撑爆、意识即将沉沦时，在那信息的最后，在那代表着“封印”与“引爆”两条极致道路的夹缝之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忽略的、第三条路径的痕迹！

那并非月羲提到的任何一种选择，而是一种更加……诡异而危险**的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