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枯木林杀局与将计就计(2/2)

那名弟子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从沈墨看似意外的“绊倒”,到两名伏击者一伤一制伏,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枯木林重归死寂,只剩下那名被洞穿手腕的弟子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呻吟声,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污浊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墨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他踏前一步,那截依旧沾染着温热鲜血的符笔尖,轻轻抵在了那名被制伏、眼中充满恐惧的弟子咽喉上,冰冷的触感让后者浑身剧颤。

“谁派你们来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两名伏击者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那弟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是…是赵峰师兄…他…他给了我们每人五十块灵石…还说事成之后…保我们进执法堂…他让我们在这里…给你个教训…让…让你没法活着回去…”

另一个捂着手腕、痛得满头大汗的弟子也挣扎着跪地,连连磕头求饶:“沈师兄饶命!沈师兄饶命!都是赵峰逼我们的!我们鬼迷心窍…求您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沈墨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他。五十块灵石,一个执法堂的许诺,就能买动同门来行此绝杀之事。

他没有立刻下杀手。同门相残,尤其是杀害内门或精英弟子,是宗门大忌,一旦被发现,后果极其严重。他现在还没有抗衡整个宗门规矩的实力。

但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想要他性命的人。

他迅速在两人身上搜索一番,找出了一些零散灵石和一瓶低阶丹药,更重要的是,从一人贴身处摸出了一枚刻有“赵”字标记的玉符,显然是赵峰给予的信物。他将这些东西毫不客气地收入自己囊中。

然后,他出手如电,双指并拢,凝聚着精纯灵力,接连点向两人下腹丹田位置!

“不——!”

“啊!”

两声凄厉绝望的惨叫骤然响起,又很快变得虚弱下去。两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癞皮狗,瘫软在腐叶之中,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与灰败。

沈墨废掉了他们的丹田气海!虽不取其性命,但修为尽毁,灵力散尽,从此经脉萎缩,再无法修行,与凡人无异,甚至比凡人更加虚弱。在这残酷的修仙界,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或许更加痛苦。

“滚吧。”沈墨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情绪,“若是还能爬回去,告诉赵峰……”

他顿了顿,符笔在那名绝望的弟子咽喉上轻轻一点,留下一个微小的血点。

“这笔账,我沈墨记下了。”

两名弟子如蒙大赦,又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连滚带爬,挣扎着,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向着来的方向逃去,甚至连掉落的法刀都不敢回头捡拾,很快便消失在扭曲的枯木林深处,只留下两行狼狈的痕迹和断续的哀鸣。

沈墨站在原地,默默运转系统,仔细感知四周,确认再无其他埋伏。他迅速行动起来,用地刺符将陷阱彻底引发毁去,收回那几张尚未激发的、品质尚可的“缚灵符”,又仔细地抹去了现场大部分打斗痕迹和血迹,尤其是属于他自己的灵力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继续向前探路,神情依旧是那份深入险地的谨慎与警惕,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冰冷杀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依循原路返回,出现在了正在林外边缘休整、等待的队伍面前。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灵力刻意收敛压制的结果),呼吸略微急促(伪装出的),道袍的下摆沾了些许泥土和腐叶(故意弄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般的“后怕”与深入险地后的“疲惫”。

他走到面容冷峻的秦锋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余悸”:“回禀秦师兄,前方三里之内,弟子已仔细探查过,路径虽难行,但并未发现异常妖兽或……或明显的污染迹象。”

他绝口不提那场短暂的伏击与那两名再也无法返回宗门的弟子,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赵峰一直在紧张地盯着林口,当看到沈墨竟然完好无损地独自返回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瞳孔骤缩,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计划失败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更深沉的忌惮与怒火。

那两个废物!收了他的灵石和承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道这沈墨真有如此好的运气?还是他隐藏了什么?

秦锋的目光在沈墨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他气息比之前略有不稳,但并未发现明显伤势,又听得前方安全,便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问,沉声道:“好。全体起身,继续前进。”

队伍再次开拔,沉默地深入这片不祥之地。

只有赵峰,在经过沈墨身边时,投来一瞥阴毒至极、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

而沈墨,则微微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跟上队伍,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冰冷的梁子,已然彻底结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