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暗流与烙印（1/2）

玉符破碎的灵光还未彻底消散在夜空中，一道强横无匹的神念便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扫过整个断裂的廊桥区域。

是秦妤！

那股神念带着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般压向四周，云雾翻涌，连空间都似乎凝滞了一瞬。下一刻，秦妤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沈墨身旁，她依旧是一身玄色宫装，但此刻面沉如水，凤目含煞，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锐利地扫过沈墨左臂那深可见骨、依旧萦绕着丝丝阴毒气息的伤口，又看向下方坍塌的廊桥和空无一人的云海。

“四个死士，训练有素，用的是一种能侵蚀灵力和血脉的奇毒，隐匿手段极高，一击不中，立刻远遁。”沈墨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和那股阴毒力量被混沌气息消融时产生的怪异刺痛感，言简意赅地陈述，脸色因失血和力量对抗而显得有些苍白。他没有提自己用混沌气息抵挡毒素的细节，只说是靠血脉硬抗和反应快。

秦妤伸手虚按在沈墨的伤口上方，一股精纯温和却又带着探查意味的灵力涌入，仔细感应着那残留的阴毒力量。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蚀灵腐血散……”她收回手，眼神冰冷得能冻裂金石，“好大的手笔！这东西炼制极为不易，专破护体罡气和血脉屏障，便是元婴修士中了，若无特殊解毒圣药，一时三刻也要化作脓血。看来，是铁了心要你的命。”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死士消失的方向，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反复扫视着那片空域，却一无所获。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撤退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

“能调动这种死士，还用上蚀灵腐血散的，巡天司内部也没几家。”秦妤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她看向沈墨，“你最近得罪了谁？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

沈墨心中念头飞转。得罪？他一个刚来的记名弟子，能得罪谁？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触及了某些人的禁忌！

他立刻想到了藏经阁那个神秘的青袍文士，以及那块记载了惊世骇俗信息的守护者骨片！

“弟子近日除了修炼，便是去藏经阁查阅一些关于上古血脉和杂闻的典籍。”沈墨没有隐瞒，将遇到青袍文士以及去“断简残篇”区发现守护者骨片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他隐去了骨片中最核心的关于“混沌非毒乃镜”以及“清道夫”的信息，只说是得到了一些关于守护者血脉的残缺信息，可能与主流认知不符。

“真相如同深渊，当你凝视它时，它也在审视着你，并会引来黑暗中窥探的眼睛。”

秦妤听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幻不定。她显然知道那青袍文士的存在，也清楚“断简残篇”区是什么地方。

“那个青袍客……是司内一位身份特殊的客卿，人称‘百晓生’，博闻强识，但性子古怪，亦正亦邪，他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秦妤缓缓道，“至于那骨片……守护者血脉牵扯甚大，上古旧事更是禁忌。你查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激烈，如此……迫不及待！”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森然的寒意。在巡天司内，对一名记名弟子动用死士暗杀，这已经严重触犯了她的底线，更是在打她秦妤的脸！

“此事我自有计较。”秦妤取出一枚散发着清凉药香的碧绿丹药递给沈墨，“这是‘清霖化毒丹’，可解蚀灵腐血散之毒，并能滋养受损经脉。你先服下疗伤。”

沈墨接过丹药，没有立刻服下，而是问道：“都统，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瑶瑶？”

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是冲着他探查上古秘辛而来，尚且可以周旋。如果是冲着沈瑶的“源初之光”……那麻烦就大了。

秦妤看了他一眼，语气肯定：“蚀灵腐血散是针对你来的。若是针对那丫头，他们会用更能引发能量暴动，或者屏蔽感知的手段。看来，是你查到的东西，让某些人感到了不安。”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警告：“沈墨，记住，在上界，知道得太多，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之前，有些东西，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藏锋守拙，方能长久。”

沈墨默默点头，将丹药服下。一股清凉的药力瞬间化开，流向四肢百骸，左臂伤口处那阴冷污秽的感觉迅速消退，剧痛减轻，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巡天司的丹药，果然非同凡响。

“你的住处暂时不安全了。”秦妤沉吟道，“我会安排你去‘砺剑谷’，那里是司内一处公开的修炼之地，人多眼杂，反而更安全些。而且那里的‘庚金剑气’对你磨砺剑意、夯实根基也有好处。至于那丫头那边，我会加派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都统。”沈墨真心实意地行礼。秦妤虽然看起来冷硬，但处事公正，护短，确实是个值得依附的上司。

“不必谢我。”秦妤摆了摆手，眼神深邃，“你既然入了我巡天司，便是我麾下之人。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袖袍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沈墨：“我先送你去砺剑谷安置。伤好之后，潜心修炼，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再深入调查那些上古旧事了。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