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浮生若梦镜（1/2）

千面阁内，流光溢彩。

千面公子指尖的光晕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浮生若梦镜，一入其中，便是一场造化，也是一场劫数。

千面公子声音悠远，

若能通过考验，时之砂双手奉上；

若沉沦其中，便将永堕梦境，再难醒来。

林三与陆无言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

这镜子听起来邪门得很。

林三摸了摸鼻子，

不过既然是为了时之砂，说什么也得闯一闯。

陆无言轻轻颔首：

置之死地而后生。

千面公子微微一笑：

二位倒是明白人。

记住，镜中万象皆由心生，守住本心，方得始终。若是迷失......

他未尽的话语中带着深意，袖袍一挥，光晕漩涡骤然扩大，将二人吞没。

— — — —

林三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工坊。

阳光透过窗棂，在精密的偃甲零件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下意识活动右臂，惊喜地发现那条被时之力侵蚀的手臂竟恢复如初。

夫君醒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林三抬头，顿时怔住。

眼前女子一袭素雅长裙，眉眼如画，分明就是陆无言的模样。

只是她眉眼间的冰霜尽数化作了温柔，唇角噙着浅浅笑意，正端着一盏清茶向他走来。

陆......陆大人？林三迟疑地唤道。

女子掩唇轻笑：

夫君今日怎的这般生分？

不是说好了，私下里唤我婉娘便好。

婉娘......林三恍惚地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他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与这位女子成亲已久，二人在这工坊中过着平静的生活。

往后的日子，林三渐渐沉溺在这份温柔之中。

婉娘会在他钻研偃术时静静相伴，会在他疲惫时递上温热的茶水，会在夜深时为他披上外衣。

她有着陆无言的面容，却给予了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情。

然而，时日一长，林三心中渐生疑窦。

一次他故意将茶水打翻，婉娘连忙上前擦拭，眼中满是关切：

夫君可有烫着？

那关切太过完美，完美得不似真人。

又一日，林三说起一个粗俗的笑话，婉娘依旧温柔浅笑，眼中却无半分真实的笑意。

林三忽然想起，真正的陆无言虽总冷着脸，但偶尔被他逗乐时，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虽浅，却真实动人。

最让林三困惑的是，每当他想要制作攻击型偃甲时，婉娘总会温言劝阻：

夫君何必执着于这些打打杀杀的物事？

我们现在这样平静度日，不是很好吗？

这话语温柔，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某日黄昏，林三独自在工坊中调试一个新设计的战斗偃甲。

婉娘推门而入，见到他手中的偃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夫君，

她柔声劝道，

这些打打杀杀的物事，终究不是正道。我们还是继续研究那些赏玩之器吧。

林三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着婉娘精致的面容，忽然问道：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要伤害我们在意的人，我们该如何？

婉娘嫣然一笑：

自然不会有人伤害我们。夫君想太多了。

林三缓缓放下手中的工具，

这世上从无绝对的安宁。真正的守护，需要力量。

他环顾这间过于完美的工坊，目光渐渐清明：

你不是她。

陆无言从不会劝我放弃守护的力量，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间需要守护的东西太多。

婉娘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

夫君......

别这么叫我。

林三打断她，

陆无言永远不会用这种语气叫我。

她清冷、固执，有时候不近人情，但那就是她。而我......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

我要回去找那个真实的她。

工坊开始崩塌，婉娘的身影渐渐模糊。在最后的时刻，她轻声问：

即便她永远学不会温柔待你？

林三笑了：

她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方式。

— — — —

陆无言立于万丈绝巅。

脚下云海翻涌，四周剑气森然。

无言，你可知剑道至高境界为何？

师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师尊指点。陆无言垂首。

斩情丝，断尘缘。心中唯剑，方可达无上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