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痨鬼的手段（1/2）

打手们狞笑着扑了上来。顾清影双眼闪过亮光。她要让狗三爷尝尝，什么叫做智慧的厉害。

“你们确定，要碰这块玉佩吗？”

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声音虽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酒楼的喧嚣。扑来的打手们动作一顿，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身上那股子，与病弱外表全然不符的气势。

狗三爷见状，怒骂：“愣着做什么！给爷打！”

一个壮汉挥拳而来，顾清影却不躲不闪。就在拳头即将触及她面门时，她忽然抬手，从袖中甩出一物。那东西轻飘飘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准确地落在了狗三爷面前的酒桌上。

那是一块黑色的布料，上面沾染着一些干涸的血迹，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

“狗三爷，你可知这烟云城近来死了多少‘怪病’的人？”顾清影的声音，带着一种出奇的平静，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猛地一颤。

酒楼里的喧哗声，瞬间小了许多。

“怪病”二字，像瘟疫一样，在烟云城中迅速蔓延，无人不知，无人不惧。那些死者七窍流血，脸色发青，死状恐怖。官府对此束手无策，只说是疫病，却又拿不出治法，只让百姓自求多福。

顾清影继续说，声音清晰地传遍酒楼：“他们死前，都曾接触过一些奇怪的古物或药材。而这些东西，最终都会不翼而飞。”

她的话，让狗三爷的脸色变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黑布，又看向顾清影，眼神里多了一丝惊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狗三爷色厉内荏。

“我胡说？”顾清影唇畔微扬，那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诡异的自信。“刘老头的玉佩，上面刻着符文，形状古怪。你抢了它，可曾注意到，那玉佩的表面，是不是带着一种极淡的青色光泽？”

狗三爷瞳孔微缩。他确实注意到那玉佩有些不对劲，但只当是年代久远，并未深究。

“你还说，那‘怪病’与玉佩有关？”狗三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平日里作威作福，对这些鬼神之说却格外迷信。

“不只是玉佩。”顾清影摇了摇头，她环视一圈，将酒楼里众人的恐惧尽收眼底。“那些死者，在碰过这些东西后，身上都会出现一种与这黑布上相似的斑点。起初不显眼，但很快就会蔓延全身，直到七窍流血，无药可医。”

她的话，让酒楼里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则悄悄远离了狗三爷的桌子。

“而且，我听说，那‘怪病’，似乎是从东街开始蔓延的。”顾清影最后一句，轻描淡写，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狗三爷的头上。

东街，正是他的地盘。

狗三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冷汗。他想到自己抢了玉佩后，曾把玩过好一阵子，甚至还用舌尖舔过那玉佩，想看看是什么质地。他猛地低头，检查自己的手臂，似乎想找出顾清影所说的斑点。

“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狗三爷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抖了起来。

“我妖言惑众？”顾清影反问，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几粒药丸。她将药丸倒在手心，展示给众人看。“我是一个医者，平日里在贫民窟给人看病。这‘怪病’，我见过很多例。它并非疫病，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奇毒，沾染后，最初没有任何症状，但一经发作，便无药可救。”

“而这种毒，最喜欢依附在那些古老的器物上，尤其是玉石。”她特意加重了“玉石”二字。

狗三爷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身边那些原本奉承的打手，此刻也纷纷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他们平日里跟着狗三爷作恶，可面对这种无形无影的“怪病”，却比谁都害怕。

“狗三爷，你将那玉佩收好，可曾想过，你抢的不是财宝，而是催命符？”顾清影又说，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发热？或是喉咙有些发痒？”

狗三爷猛地捂住喉咙，他真的感觉喉咙有些痒，身体也有些发热。这都是顾清影的心理暗示在作祟。他平日里身体虚弱，本就容易受寒，此刻被顾清影一说，立刻对号入座，深信不疑。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他声音尖锐，试图反驳，却显得异常虚弱。

“有没有，狗三爷自己最清楚。”顾清影没有步步紧逼，反而放缓了语气，仿佛在给他一条生路。“不过，这毒也并非无解。只是解药难寻，且需在初期服用才有效。”

狗三爷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解药？你……你有解药？”

“我说了，解药难寻。我手中这几粒，也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并非真正的解药。”顾清影举了举手中的药丸，“不过，如果你能将那玉佩物归原主，或许，我能帮你多争取一些时间，去寻找真正的解药。”

狗三爷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什么玉佩，他满脑子都是“怪病”和“催命符”。他肥胖的身体一个哆嗦，指着一个打手：“去！去把那玉佩拿回来！快！”

那打手哪里敢去，他离狗三爷最近，生怕沾染上什么。

“还不快去！”狗三爷怒吼，他看着顾清影手中的药丸，眼中充满了渴望。

几个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颤颤巍巍地跑了出去。

酒楼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顾清影，这个病弱的少年，此刻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个能够驱邪避灾的仙人。

很快，那打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块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玉佩。玉佩被放在桌上，狗三爷看了一眼，立刻像烫手山芋一样缩回手。

顾清影走上前，拿起那块玉佩。入手冰凉，上面确实刻着一些古老而复杂的符文。她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符文与她在顾家旧籍上看到的一些记载吻合。这正是顾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之一，与“烟云秘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并非巧合。

她将玉佩递给小石头，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捧着。

“狗三爷，这玉佩，你确定不会再碰了吧？”顾清影问。

狗三爷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恐惧：“不碰了！不碰了！小爷，你……你快给我解药吧！”

顾清影将手中的几粒药丸递给他。“这些只是压制毒性的。你回去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玉佩用烈酒浸泡三日，再用艾草熏烤七七四十九日。记住，过程中不可再碰触玉佩。至于真正的解药，你若想活命，就去城西的药铺，找一个叫‘老胡’的郎中。告诉他，‘烟云城有异动’，他会知道怎么做。”

顾清影故意说得玄乎，又给狗三爷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去联系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这样一来，狗三爷会以为她在给他指点迷津，而那个“老胡”郎中，则会因为狗三爷的出现，引起注意，从而牵扯出更多幕后的人。

狗三爷哪里还顾得上辨别真伪，他接过药丸，感激涕零：“谢谢小爷！谢谢小爷！”

顾清影没有再理会他，她转身，看向酒楼里围观的众人。

“各位，这世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有些恶，却是你们肉眼看不见的。保重身体，也保重你们的财物。”

她说完，带着小石头，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酒楼。

酒楼外，夜风微凉。小石头紧紧地跟在顾清影身后，他捧着那块玉佩，兴奋得小脸通红。

“清影哥！你太厉害了！狗三爷被你吓得屁滚尿流！”小石头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崇拜。

顾清影唇畔微弯，今晚的“表演”很成功。她不仅拿回了玉佩，更在烟云城中，立下了自己的名声。从此以后，贫民窟的人，会知道“清影”这个病弱少年，不是好惹的。

“走吧，回去了。”顾清影说，声音依然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酒楼对面的暗巷中，那道漆黑的身影，此刻正从阴影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