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山鬼往事（2/2）

接下来的画面碎片般闪过：

山鬼小心翼翼地收集最甜的露水，最漂亮的花果，想要献上，却始终不敢靠近。

她躲在岩石后，看着那身影与同道论法，与仙鹤为伴，那清冷的侧颜让她心醉神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思念如同藤蔓，将她紧紧缠绕。

她鼓起全部勇气，试图在他途经的路上现身，想让他看一眼自己精心打扮的灵体模样。

然而，换来的或许只是一个淡漠的、甚至未曾停留的眼神，或者是一句“山野精怪，勿扰清修”。

最终，是一次绝望的爆发？还是一场意外的劫难？画面在此变得支离破碎，只有无尽的黑暗、坠落、以及灵体崩散时那撕心裂肺的不甘与执念……

“为什么……不看俺一眼……”

“俺……只想……近一点……”

“好看……像月亮……冷……”

“不甘心……不甘心啊！”

那股浓烈的、跨越了漫长岁月的绝望爱恋与求而不得的怨恨，如同冰锥刺入计书宝的意识，让他（她）浑身发冷，几乎窒息。

他（她）终于明白了。

老鬼（山鬼意识）并非天生就是“花痴”，它那对“美好皮囊”（尤其是气质清冷出众的）的执着，源于远古时期对那位“灵尊者”一场无望的、卑微到尘埃里的苦恋。那场爱而不得的经历，最终以某种惨烈的方式结束，却将最深的执念烙印在了它破碎的灵性之中，辗转附在了翠花身上。

如今的它，灵智残缺，只余本能。它疯狂追逐沐风，骚扰其他俊秀弟子，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它记忆深处那个求之不得的“白月光”——灵尊者的影子。它是在寻找替身，是在用这种扭曲的方式，试图弥补那场贯穿了它整个灵生、直至毁灭的遗憾与绝望！

它不是黑化，它本身就是一场悲剧凝固成的执念。

这股绝望记忆的爆发，力量是如此强大，竟然短暂地干扰了现实！一股无形的灵压以“翠花”为中心扩散开来，带着古老的悲意与不甘，让那几位主峰执事弟子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数步。

洛青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她上前一步，袖袍一挥，一道温和却坚定的灵力护罩笼罩住“翠花”，同时声音清越地对着那几位执事弟子道：

“诸位也看到了，此异魂执念深重，根源古老，强行镇压恐生变故。转移镇魂塔之事暂且搁置，本座自有计较，会确保宗门安宁。请回禀掌门，此间之事，洛青璃一力承当。”

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古老怨念和洛青璃不容置疑的态度，执事弟子们互看一眼，最终还是行礼退去。

石室内再次只剩下洛青璃和瘫倒在地、眼神空洞的计书宝（翠花）。

山鬼意识在爆发后，似乎耗尽了力量，再次蛰伏下去，但那深沉的绝望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计书宝（内心）一片冰凉：“原来……是这样……一场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最终走向毁灭的绝望之路吗……”

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翠花）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这口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沉重。而老鬼的执念，恐怕远未结束。它找不到它的“灵尊者”，会不会……继续寻找下一个“漂亮小姐姐”或者“俊俏小哥哥”作为替身，去完成那场未尽的、绝望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