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转场伦敦（1/2）

三天的时光，就在海风、浪花和虎鲸的嬉戏中悄然溜走。林彦几乎把空间里囤的鱼获搬空了三分之一，总算把这群救命恩人喂得心满意足。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七。这三天它彻底玩疯了，时而现出麒麟真身在海面低空飞掠，引得年轻的虎鲸一次次跃出水面，时而又变回雪白奶狗的模样，被一头虎鲸小心翼翼顶在鼻尖，迎着海风“嗷嗷”直叫。它交到了朋友，这是它从未有过的体验。

因此，当林彦站在沙滩上，轻声说出“我们该走了”时，刚才还欢腾雀跃的小七，瞬间僵住了。

它扭过头，用屁股对着林彦：“哼！”

林彦看着那个气鼓鼓的背影，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他试着伸手去碰它，小家伙竟往旁边蹦跶了两步，硬是躲开了他的触碰，坚决地把后脑勺留给他。

浅海里的虎鲸们似乎也感知到了离别的气氛。它们不再嬉闹，而是静静地在近海徘徊，发出阵阵悠长而低沉的鸣叫，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送行。

林彦看着这“里外不是人”的场面，只得摇头苦笑。

他面向鲸群，朝这些黑白相间的大家伙挥了挥手，扬声道：“以后有空再来看你们！”

鲸群的鸣叫声更密集了些，仿佛在回应。

随后，他再次看向那个固执的白色背影：

“别闹了，小七。”

“我们，真的该走了。”

海风吹过，小七的绒毛被吹得乱糟糟的，它的小耳朵轻轻动了动，却依旧倔强地没有转身。

四九城，东兴隆街

数日之后，一封邀请函，将林彦请至了那座闻名遐迩的西花厅。

厅内陈设简朴，窗外树影婆娑。先生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中山装，亲自为林彦斟了一杯清茶，笑容温润而富有感染力：“林彦同志，你在黄河中下游的见闻，以及之前在井冈山提的意见，很有价值。我代表国家和人民，要谢谢你。”

“先生言重了，分内之事。”林彦双手接过茶杯，神色恭敬却不卑不亢。茶香袅袅中，他能感受到对方那洞察入微的目光，以及那份为国为民、夜以继日工作所留下的深沉疲惫。

闲聊几句，话题自然引到了当前各地的实际情况上。他谈及某些地方报上来的喜人数据时，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林彦知道，时机到了。

他放下茶杯，声音放缓：“您日理万机，所见所闻皆是层层递交上来的报告。您有没有想过，这些报告在抵达您案头之前，已经过了多少双手的‘润色’？”

先生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骤然锐利了几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曾听闻一个古老的道理，”林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角度，“上位者如高空之鹰，视野开阔，能见山河大势，却往往看不清林中之鼠如何打洞，蚁群如何搬粮。若只听信负责看守林子的猎户一面之词，难免会被林中一时的寂静或喧闹所迷惑，以为天下太平，或以为问题滔天。”

他看向窗外，仿佛在凝视着更广阔的世界。“渴望晋升的猎户，会本能地报喜不报忧，甚至将鼠患说成是粮仓丰盈的迹象。若这只鹰没有亲自俯冲下去查看的眼睛和决心，那么它所看到的‘天下’，或许只是猎户们希望它看到的‘天下’。”

这番话，说得极为含蓄，却字字千斤。

先生沉默了，他何等智慧，立刻明白了林彦的弦外之音——在现有的汇报体系之外，必须建立一条或多条直接通往基层、不受中间环节干扰的信息渠道。他需要属于自己的“眼睛”，去看到最真实、未经粉饰的民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