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丹老再治病(1/2)

六月底的北京,已经热得够呛。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

上午九点来钟,两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悄无声儿地拐进了胡同,停在了林彦那处四合院门口。前面车上下来几个穿着白衬衫的同志,眼神扫过胡同两头,随后才拉开后车的门。

z先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料子薄,看着清爽。他脸色比之前好些,但下车时,右手还是下意识地往身边邓大姐那边靠了靠。邓大姐一脸关切地扶着他。

“就是这儿了?”先生抬头看了看这处子院,门脸儿不显山不露水。

“是,小彦给的地址,丹老先生就住这儿静养。”邓大姐低声应着,又回头对卫士长轻声嘱咐,“都轻着点儿,别扰了街坊。”

院门是虚掩着的,林三早就候在门后了,见状立刻拉开大门,恭敬地将一行人让了进去。外面看着寻常,一进院子,却是另一番光景。几棵老槐树枝叶茂密,撑开一片树荫,把暑气隔在了外头。墙角的花草打理得精神,一口大缸里养着睡莲,几条金鱼在下面游得自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穿堂风吹过,带着点不知名草药的清苦香气,让人心神一静。

丹老正坐在正房廊下的藤椅里,慢悠悠地摇着一把蒲扇。他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夏布短褂,银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脸上透着红润,看着就让人安心。

见客人进来,他放下蒲扇,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抱了抱拳:“贵客临门,小老儿有失远迎了。”

z先生快走两步,伸出左手握住丹老的手:“老先生,是我们叨扰您清静才对。这天儿热的,还让您费心。”

“哪里的话,快请屋里坐,外头热气重。”丹老引着二人往正房客厅走,林三早已手脚麻利地备好了凉茶,摆上了几样清淡茶点。

客厅里窗明几净,靠窗摆着一张硬木榻,铺着凉席。几人落座,寒暄了几句天气路途,话题便转到了正题上。

“我这胳膊,是老毛病了,”z先生自己倒很坦然,用左手轻轻揉了揉右肩肘,“年轻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一回,当时仗着年轻没当回事,这上了年纪,它就时不时出来闹点脾气。最近批文件久了,这抬起来就更是费劲,里头像是有根筋别着,又酸又胀。”

邓大姐在一旁补充,语气里满是心疼:“尤其是变天或者劳累过后,疼得更厉害,晚上都睡不踏实。看了不少大夫,效果总是反反复复。”

丹老点点头,神色平和:“先生若不介意,容老朽看看。”

他让z先生在榻上坐舒服了,自己搬了个小凳坐在一旁。先是仔细看了看他右肩的形态,又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按捏着周围的肌肉筋骨,一边按一边问:“是这里酸?还是这里胀?往下到胳膊肘感觉怎么样?”

问清楚了,他才伸出三根手指,稳稳地搭在先生的右手腕脉上,微微阖上眼睛,细细品察。片刻,又换了左手。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缓缓说道:“先生这伤,在医书上属于‘跌仆损伤’,当年瘀血留在经络里头,没有完全化开。日子久了,这气血不通,自然就痛。加上您平日操劳,最是耗伤气血,筋骨得不到足够濡养,就成了‘本虚标实’的局面。脉象上看,右手沉细,还有些涩,这是气血运行不畅,肝肾也有些不足的迹象。所以这胳膊,不仅是抬举不利,遇冷或者累了,都会加重。”

他说的都是些中医的术语,但深入浅出,z先生和邓大姐都听得明白。

“老先生看得准,”邓大姐连忙问,“那……还能调理过来吗?”

丹老抚了抚银须,语气笃定:“能调。只是这陈年的伤,好比那生了锈的锁头,不能硬来,得用油慢慢浸润。依老朽看,得分三个阶段来,急不得,大概需要三个月左右,才能把根本稳固住。”

“这头一个月,重点是‘通’。用针灸和推拿的手法,配合几服活血化瘀的汤药,先把堵住的道路给梳理开,把那些陈年的瘀滞化掉,疼痛就能减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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