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叩问道心，人道具象（1/2）

十二月十三日，洛杉矶的阳光似乎也格外眷顾月桂庄园，金色的光芒如同温暖的纱幔，轻柔地覆盖着每一寸土地。林彦推开主楼的大门，步入这片晨光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光线穿透眼皮带来的暖意，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拥抱这片光明，任由自己彻底被温暖的光晕包裹。

唐骝千下楼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那俊美无俦的少年沐浴在圣洁的晨光里，侧脸线条柔和，神情恬淡，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昨夜仓库里的血腥与冷酷，在此刻看来，仿佛做了一个梦。唐骝千一时竟舍不得出声，生怕惊扰了这份近乎神异的宁静。

林彦却似有所觉，转过身，看见楼梯上的唐骝千，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声音清越：“骝千哥，早上好！”

唐骝千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笑着回应：“小彦，生日快乐！”

半个小时后，李文斌和郑家明几人也陆续下楼。昨晚的经历对他们而言冲击不小，脸色都带着些宿醉般的疲惫，起得也晚了些。李文斌强打精神，露出一个大大笑容：“阿彦，生日快乐！” 郑家明也紧随其后，真诚祝福。

看着朋友们齐聚，林彦开心地眨了眨眼，带着点少年人的雀跃：“终于又长大一岁了！”

他没有回避昨晚的事，反而主动提起，目光扫过众人：“大家知道我昨晚为什么要带你们一起去处理托马斯这件事吗？其实我完全可以让下面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不沾半点血腥。”

李文斌老实摇头，心里确实疑惑。唐骝千心中有些模糊的猜测，但他更想听听林彦的答案。

林彦的语气变得平和而深邃，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道理：“文斌，家明，骝千哥，你们的成长环境太顺遂了。从小锦衣玉食，身边的圈子和家人，有意无意地将人性中最赤裸的‘恶’从你们的世界观里剔除了出去，导致你们看到的世界，总是披着一层美好的滤镜。”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冷静：“但这样的你们，是做不好事业的。你们看，有时候一个人想要杀你，可能根本不需要什么深仇大恨，仅仅因为第一眼看你不顺眼，觉得你的存在碍了他的眼，那么在你，连呼吸都是错的。当我们决定要联手干一番事业，创立自己的品牌，就意味着我们将要动别人盘子里的蛋糕。有了这层利益因果关系，我们赚得越多，爬得越高，暗处希望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只会更多。”

他的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人性本恶，或者说，人性的贪婪与恶意，远比你们想象的更无底线。我不想你们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是时候，学着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一样，去看待这个复杂而真实的世界了。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繁花似锦，更有荆棘密布，暗流涌动。做什么事，都要学会先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可能的对手，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更好地活下去，守住你们想守护的东西。”

李文斌听得心神震动，他看着林彦平静无波的脸，忍不住问出了心底最深的担忧：“阿彦……昨天你……你杀人了。这对你的内心……会有影响吗？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彦的心海中荡开了圈圈涟漪。

他不由得愣住了。

是啊……自己前世也不过是个在法治社会长大的普通人，为什么如今亲手终结一条生命，内心却如此古井无波？是因为杀的人太多，已经麻木了吗？还是因为杀的都是该死的人渣，所以毫无心理负担？

好像……都不是。

林彦隐约感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他修行的根本，至关重要！他甚至来不及回应李文斌，眼神瞬间失去了焦点，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仿佛灵魂出窍般，无视了在座的众人，本能地、出神地转身，一步步向着楼上走去。

“阿彦？”李文斌想叫住他，却被一旁的林一轻轻拦住。林一目光深邃，低声道：“文斌少爷，让小彦去吧。他应该是心有所感，在思考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先去吃早餐，不要打扰他。”

回到二楼那间静谧奢华的主人套房，林彦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进入了那片独属于他的神秘空间。

空间内，灵气氤氲。林彦盘膝坐在虚空之中，开始细细回溯自己穿越以来的所作所为。

从利用空间资源，在大陆开黑市低价售粮，在香港成立林氏集团与国家交易，是为了什么？是出于纯粹的善心吗？不完全是，更多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觉得应该这么做，能让他心安，也能积累底蕴。

派遣金丹傀儡全球掠夺资源，布局世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称霸世界吗？也不是，是为了获取足够的资本和力量，支撑他和他身边的人更好地“生活”，更自由地行事。

与李文斌、郑家明、唐骝千交朋友，帮助他们，是出于算计吗？不是，是因为和他们相处让他感到轻松愉快，他愿意付出这份情感和力量。

同样，扫清金三角，杀死托马斯，清除布朗家族，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正义吗？不，这世界上从没有绝对的正义与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根本原因在于，布朗家族威胁到了他和他认可的人的安全与安宁，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要清除他们，一劳永逸。

“是了……”林彦眼中越来越亮，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我的核心，从来不是什么善恶是非，而是随心所欲！我不接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勉强与胁迫！”

“我所行的一切，无论是救赎还是杀戮，是布局还是随性，都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识海中炸响！

“在这个凡人世界，我拥有空间，拥有金丹修士作为臂助，我有足够的实力支撑我这份‘随心所欲’！”

但紧接着，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浮现：“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去往真正修真界的道路呢？在那个大能遍地、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的实力，还能支撑我这份‘随心’，这份‘逍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