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缺失的一课·杀伐之心（1/2）

全球布局有条不紊地推进，深水湾的日子富足而平静。然而，林彦却渐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滞涩。他时常站在书房窗前，望着远处海天一色，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过于…顺遂了？仿佛缺少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一种能让他道心更加锐利、更加凝练的东西，但他一时又想不分明。

这一日，他心中烦闷愈盛，便信步来到空间内符老与阵叟平日清修的草庐。

两位老者正在对弈，黑白棋子错落于纵横十九道上，气机牵引，竟隐隐有阵法与符韵流转其中。见林彦到来，且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二老相视一笑，并未起身，只是示意他坐下。

“少爷今日似乎心有挂碍？”符老落下一子，率先开口。

林彦叹了口气，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将自己的感受和盘托出：“符老，阵叟，我近日总觉得修行…乃至这日子，都太过平静了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资源不缺，进展顺利，但我却觉得仿佛少了点什么关键的东西，心中难以真正踏实。可是我又想不明白，这安稳日子，不是人人所求吗？”

阵叟闻言，抚须而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感慨：“少爷，您这是个有慧根、有福缘的人，才能有此一问。您所感觉缺失的，并非外物，而是心境上的一课。”

符老接口道，语气变得些许凝重：“少爷，您如今的修炼环境，实在是太好了。无忧无虑，资源无限，更有我等从旁辅佐，无任何后顾之忧。从短期看，这是天大的好事，能让您勇猛精进。但从长远大道来看，这未必是福。”

他顿了顿，看向林彦：“您从未真正遭遇过生死危机，没有经历过绝境下的挣扎与搏杀。这意味着，您缺少了一种最宝贵的本能——预警灵觉。那是一种在无数次险死还生、在血与火的淬炼中，于神魂深处磨砺出的、对危险最直接的直觉感应。它无法言传，只能身教。”

阵叟放下手中的棋子，叹息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虽说后来被老主人收服，得以安稳度日。但想当年，谁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在那个修士多如蝼蚁、弱肉强食的年代，每一块灵石，每一株灵草，都可能需要拿命去争，去抢，甚至…去杀人夺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时可没有什么律法来保护弱者，只有豁得出去，心够狠，手够辣，才有活下去、向上爬的资格。”

符老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说句不敬的话，少爷您已至筑基期，修为算是不俗，但手上…恐怕还未真正沾染过同阶修士或强大生灵的鲜血吧？这若放在我们那个年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杀伐的洗礼，道心终归缺了一角，不够圆融，不够坚韧。真正的强者，慈悲心与雷霆手段，缺一不可。”

林彦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位老师的话，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坎上。他回想起自己与万衍山脉妖兽的“切磋”，确实每次都像是玩闹，从未起过杀心，甚至还会在“打败”它们后，用丹药分给它们疗伤…

他起身，对着二老深深一揖：“多谢二位老师指点迷津，彦，受教了。”

回到小院书房，林彦独自坐在桌前，默默消化着符老和阵叟的话语。那“杀伐”、“争抢”、“生死搏杀”的字眼，与他一直以来的现代思维和相对和平的成长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知道老人们说的是对的，那是修真世界残酷的真相，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一课。

他下意识地抱起蜷缩在软垫上打盹的小七，轻轻抚摸着它柔软温暖的毛发，像是寻求一丝慰藉。

“小七…”他低声喃喃，将心中的困惑和挣扎说了出来，“符老和阵叟说，我缺少生死间的历练，手上没沾过血，道心不全…可我…我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难道真要我去随便找个人…”

小七在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才用稚嫩却老气横秋的声音回道：“哥哥，你钻牛角尖啦！谁让你去随便杀人了？老主人留下万衍山脉，里面的那些妖兽，不就是给你练手用的嘛！”

它翻了个身，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可是你每次进去，都跟它们过家家似的，打输了就跑，打赢了就给点好处，从不下死手，你自己连块皮都没破过。它们都快把你当冤大头…呃，当好朋友了！”

林彦闻言，不禁莞尔，想想确实如此。

小七继续道：“哥哥你现在是筑基期，万衍山脉第一层的妖兽正好给你磨砺。等你以后突破到金丹期，万衍山脉也会跟着解封升级，出现更厉害的妖兽。到时候，你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哦！得多找几头厉害的打，把它们真的当成生死仇敌来对待，才能练出符老说的那种‘预警灵觉’和杀伐果断的心境。”

林彦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揉了揉小七的脑袋：“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小七。”

他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空间，落在了那片莽苍的山脉之中。但现在让他去对以前打架切磋的妖兽们下死手，他也是做不到的，安逸的日子固然美好，但要想在这条逆天而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有些课，必须补上。有些血，终要见。

空间之内，光阴二十载。林彦并未急于提升灵力境界，而是将大部分心血投入了《观想法》与《大周天星辰炼体诀》的苦修之中。

炼魂之苦，远胜伐筋洗髓。他的神识无数次被撕裂、重组，于幻境中经历悲欢离合、万般诱惑与极致痛苦，道心在一次次崩溃边缘被强行凝聚，变得愈发坚韧澄澈。终至二转三次，磨盘的虚影开始变得渐渐凝实，神识强度堪比金丹初期，对自身情绪、意志的控制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感知亦变得极其敏锐。

炼体之路同样艰辛。引药材中的星辰煞气入体，淬炼每一寸肌肤。十年熬炼，十年锻打终至铁皮境三层，皮肤呈现出一种青黑色的光泽，看似寻常，却韧逾犀革，寻常刀剑难伤。

出关之日，他气息内敛，目光开阖间却隐有精芒流转，整个人如同藏于鞘中的利刃。

他找到林一，只简单交代了一句：“我需外出历练一段时日，归期未定。一切事务，照旧由你决断。” 甚至未说明去向，便悄然离开了深水湾。

他的目标，是此时地球上最为混乱、法度崩坏的地带之一——缅北金三角。

穿越茂密的原始丛林，空气中弥漫着湿热与腐烂植物的气息，毒虫瘴气遍布。林彦收敛了所有修真者的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冒险者，凭着强横的肉体和敏锐的神识，穿梭于密林之中。

他首先抵达的是一个靠近边境的小村寨。这里贫穷、破败，空气中却隐约飘荡着一股奇异的甜香。村民们眼神麻木，面带菜色，看到林彦这个陌生面孔，大多露出警惕与畏惧的神色。

通过一些食物和药品，林彦与一位曾读过几年书、因战乱流落至此的老者搭上了话。老者叹息着告诉他这里的状况：原本种植稻谷的山地，被武装势力强迫改种罂粟。年轻力壮的被拉去扛枪或者进作坊制毒。不听话的，轻则毒打，重则全家消失。

“小哥，您看着像外面来的大人物，赶紧走吧。”老者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惧，“这里不是讲理的地方，是阎王殿。那‘毒蝎’坤泰的人就在附近，他们杀人不眨眼的…”

正说着，寨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摩托车声和嚣张的呼喝声。几个穿着杂乱军装、挎着老旧步枪的武装分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头目。

“老不死的！这个月的‘供奉’怎么还没凑齐？想尝尝鞭子的味道吗？”刀疤头目骂骂咧咧，一眼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林彦，眼睛顿时一亮，“哟？生面孔？细皮嫩肉的，像是头肥羊！抓起来，说不定是那边派来的探子！”

两个喽啰嬉笑着上前就要抓林彦。

林彦眼神一冷，本想只是教训一下。但对方动作粗鲁，嘴里不干不净，甚至有人拉动枪栓威胁。那一刻，他想起符老的话，心中一股戾气升起。

他侧身轻松躲过抓来的手，右手如电探出，抓住一名喽啰的手腕，轻轻一拗。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响彻村寨。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刀疤头目反应极快，惊怒之下，竟然直接抬起枪口，对准林彦就要扣动扳机！在他看来，这陌生人再厉害，还能快过子弹？

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瞬，林彦动了。并非躲闪，而是进攻！

十年的炼体成果展现无疑。他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跨过数米距离，在那头目惊恐的目光中，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滚烫的枪管，向上一掰，另一只手并指如刀，蕴含着一丝星辰煞气，直接戳向对方的咽喉！

“呃…”

一声沉闷的轻响。刀疤头目的动作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的喉结被这一指彻底击碎，气管被撕裂，鲜血从口鼻中汩汩涌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剩下的几个喽啰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枪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