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任务的真正面目(1/2)

当天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将墨蓝色的海面染上一层朦胧的灰白色时,渔船的引擎终于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彻底熄了火。

“到了。”

宋子豪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中响起。他掌着舵,将船小心翼翼地驶入一个由天然礁石形成的隐蔽港湾。这里远离主航道,岸上是茂密的亚热带植物,看起来荒无人烟。

劫后余生的三个人,状态都差到了极点。

宋子豪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强撑着精神,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小马哥在后半夜因为失血和剧痛,昏睡了过去,此刻仍在昏迷中,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像纸。而林小乐,则是在极度的精神和体力透支后,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麻木状态,船身的每一次晃动,都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从喉咙里颠出来。

“小乐,醒醒,我们得下船了。”宋子豪拍了拍林小乐的脸。

林小乐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海水的腥味、植物的湿气和清晨的微凉,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豪哥……我们……到了?”

“嗯。”宋子aho点了点头,他指着岸上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从这里穿过去,大概走半个小时,就是老顾的船厂。阿mark的状态很不好,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让他躺下。”

林小乐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小马哥,心中一紧。那条被他用“土法”包扎的腿,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渗出的血迹已经将包裹的布条染成了骇人的暗红色。在这种湿热的环境下,感染的风险极高。

“我来背他!”林小乐咬了咬牙,站起身。在经历了那场枪林弹雨后,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某些属于“社畜”的脆弱部分,已经被彻底打碎,重组成了一种名为“坚韧”的东西。

宋子豪看了看林小乐那瘦弱的肩膀,又看了看身材高大的小马哥,摇了摇头:“你不行,我们换着来。”

最终,由宋子豪先背起小马哥,林小乐则负责拿着他们仅有的“家当”——那个装着伪钞、此刻已经破烂不堪的皮箱,以及小马哥视若生命的两把伯莱塔手枪。

三人弃船登岸,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小路泥泞难行,两旁的植物挂着露水,很快就打湿了他们的裤腿。宋子豪背着一个人,却走得异常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很实。林小乐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高级体能强化”在真正的野外跋涉面前,还是嫩了点。

走了约莫半小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占地不小的船厂,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与其说是船厂,不如说是一个船舶的“坟场”。几艘锈迹斑斑的巨大船壳,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静静地躺在船坞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油漆和海水混合的独特气味。几个赤着上身的工人,正在远处敲敲打打,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声响。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精瘦,但脊背挺得笔直的老人,正站在一个船架下,对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手指粗大,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油泥。

宋子豪停下脚步,将小马哥轻轻放下,靠在一棵树上,然后朝着那个老人,缓缓地走了过去。

“顾叔。”他轻声喊道。

那老人,也就是老顾,闻声缓缓抬起头。当他看到宋子豪那张写满疲惫与沧桑的脸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化为一种了然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问“你怎么来了”,也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只是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图纸,用沾满油污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宋子豪的肩膀。

“回来了就好。”老顾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干瘦,但有力,“先进去再说。”

他的目光扫过靠在树下、脸色惨白的小马哥,以及跟在后面、满身狼狈、一脸警惕的林小乐,眉头微微一皱,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老顾领着他们,穿过喧闹的工区,来到船厂最后面一排不起眼的平房。他打开其中一间,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宿舍,只有两张铁架床和一张桌子,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先把阿mark放下来。”老顾沉声说道。

宋子豪和林小乐合力将小马哥抬到床上,老顾上前,二话不说就解开了那已经凝固成硬块的布条。当看到那红肿翻卷、甚至有些发黑的伤口时,饶是见惯风浪的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再晚半天,这条腿就废了。”老顾骂了一句,转身对宋子豪说,“我去叫阿信来,他是老军医退下来的,家伙事儿比医院还全。你们先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宋子豪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小马哥,眼神里的自责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林小乐则靠在门边,默默地打量着这个临时的避风港,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按照原电影的剧情,小马哥就是在这里,拖着一条废腿,靠着给人家擦车,卑微地等待着大哥的归来。而现在,因为自己的介入,虽然腿伤依旧,但至少,宋子aho陪在了他的身边。

这算不算,改变了悲剧?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让昏迷中的小马哥猛然惊醒,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睁开了眼睛。

“豪哥……”他看到守在床边的宋子豪,虚弱地笑了笑,“我们……到哪儿了?”

“台南,老顾这里,安全了。”宋子豪轻声说。

“我这条腿……是不是废了?”小马哥挣扎着想坐起来,看自己的伤口。

“别动!”林小乐和宋子豪同时喝道。

林小乐快步走过去,按住他,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马哥,冷静点!硬件还在,只是需要重装一下系统。你这叫‘战损版小马哥’,比原版更稀有,更值钱!瘸腿的英雄,那才叫浪漫,懂不懂?”

“滚蛋……”小马哥笑骂了一句,但眼中的绝望,却悄然淡了几分。林小乐这种关键时刻依旧不忘吐槽的风格,竟意外地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很快,老顾带着一个背着旧药箱、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那人就是阿信,他检查了伤口,一句话没说,便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套闪着寒光的手术工具和一瓶医用酒精。

“要缝针,会很痛,没有麻药。”阿信言简意赅。

“来吧。”小马哥把牙一咬,从枕头下摸出一块毛巾,塞进了嘴里,“老子要是吭一声,就不叫小马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房间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阿信清理、缝合伤口的手法精准而老练,但那穿针引线的剧痛,依旧让小马哥浑身被汗水浸透,脖子上青筋暴起,死死咬住的毛巾几乎要被他咬烂。

林小乐在一旁看着,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忍不住开口对阿信说:“大叔,缝合之后,最好能给他用点抗生素,比如青霉素之类的,防止术后感染和并发症,不然很容易得败血症的。”

阿信缝完最后一针,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林小乐一眼。这个年代,“抗生素”和“败血症”这种词,可不是普通小混混能说出来的。

老顾也好奇地问:“小子,你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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