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嘴炮军师（1/2）

林小乐的话音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川岛芳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淬了冰的怨毒所取代。她死死盯着林小乐高举的右手，那根造型奇特的“笔”正发出幽幽的紫光，将她精心布置的鬼牌照得无所遁形。那些原本肉眼无法察觉的记号，此刻在众人眼中，成了她出千的铁证，像一个个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八嘎！”

她身后两名身着笔挺军装的日本军官勃然大怒，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凶狠的目光如同要将林小乐生吞活剥。赌场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香水混合的危险味道。宾客们噤若寒蝉，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

周星祖和三叔也吓了一跳。三叔更是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他一把抓住周星祖的胳膊，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阿星，快……快搓牌，把他们都变成傻子啊！”

周星祖此刻却没动，他的目光在林小乐、川岛芳子和杀气腾腾的日本军官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第一次褪去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轻佻，多了几分凝重与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破解了他都未能看穿的千术。

“都把手放下。”

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丁力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看那两个剑拔弩张的日本军官，只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向川岛芳子。他个子不高，但此刻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他身后的许文强虽然没说话，但只是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就让那两个日本军官的动作僵硬了半分。

“川岛小姐，”丁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我的赌场，讲的是我的规矩。赌桌上的事，赌桌上了。我这位……朋友，只是指出了赌局中的不公之处。如果川岛小姐觉得我上海滩的赌场招待不周，随时可以离开。”

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绵里藏针，毫不退让。言下之意，这里是我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川岛芳子胸口剧烈起伏，她很清楚，在丁力的地盘上动武，讨不到任何便宜。她恶狠狠地剐了林小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猛地一甩袖子，用日语冷冷地对随从说了句什么。两名军官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收回按在枪柄上的手，躬身退后。

“丁先生的场子，果然名不虚传。”川岛芳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尖利，“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她再也不看赌桌一眼，转身带着一众手下，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快步离开了赌场。

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远去，赌场内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丁力对着周围的宾客拱了拱手，朗声道：“诸位，一点小误会，让大家受惊了。今晚全场酒水，算我丁某的。大家继续玩，继续玩！”

气氛这才缓和下来，音乐重新响起，赌客们又投入到各自的牌局中，只是不少人还时不时地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着刚才那个敢当面揭穿川岛芳子的神秘青年。

丁力没再理会旁人，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林小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位小兄弟，好胆识，好手段。不知如何称呼？”

“免贵姓林，林小乐。”林小乐收起紫外线笔，心里还在后怕，刚刚那俩鬼子真要掏枪，自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他强作镇定地拍了拍胸口，吐槽道：“丁大哥，你这儿的安保工作有待加强啊，怎么什么人都能带枪进来？搁我们那儿，进门都得过安检，金属探测仪扫一遍，保证连个指甲刀都带不进来。”

“安检？金属探测仪？”丁力显然没听懂这些新名词，但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看了一眼林小乐手中那支能发紫光的“笔”，又看了看周星祖，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阿星，还有这位林小兄弟，请到我楼上办公室一叙。”

……

丁力的办公室远比楼下赌场要安静奢华。厚重的波斯地毯，考究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西洋油画，空气中飘散着雪茄和威士忌的醇厚香气。

林小乐一屁股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啃，嘴里还嘟囔着：“吓死我了，刚才那一瞬间，我连我的墓志铭都想好了——‘一位来自未来的社畜，卒于为星爷出头’，多悲壮。”

周星祖和三叔则显得局促不安。三叔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紧张地搓着手。周星祖则是对丁力这个人充满了警惕，毕竟在电影里，丁力可不是什么善茬。

丁力亲自给三人倒了酒，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目光如炬，开门见山地问道：“林小兄弟，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宝？”

“法宝？丁大哥你太抬举我了。”林小乐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这叫‘科学’。就是一种……嗯，格物致知的学问。川岛芳子用的那种墨水，是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只有在特定波长的光线下才会显形。我这支笔，就是发出那种光的工具。这在我们那儿，都是小孩子玩的魔术道具，拿来防作弊的。”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着，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词汇。什么“紫外线”、“荧光剂”，说出来他们也听不懂，不如直接归结为一种新奇的“学问”。

丁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对“科学”这个词一知半解，但他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他不由得高看了林小乐一眼，这年轻人不仅胆子大，脑子也转得快，知道用这种奇巧之术。

他的目光转向周星祖：“那阿星你呢？我听说，你能透视，还能把牌搓换掉？”

“那是当然！”提到自己的强项，周星祖立刻来了精神，他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叫特异功能，是天生的！我想看什么牌就看什么牌，想换什么牌就换什么牌！”

为了证明自己，他从旁边牌靴里随手抽出一张牌，盖在桌上，对丁力说：“丁先生，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知道这张牌是什么，并且能把它变成我想要的任何一张牌？”

丁力饶有兴致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星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发功。一旁的三叔则紧张地配合着，做出各种奇怪的手势，嘴里还发出“biu biu biu”的声音。

林小乐看得差点没把嘴里的苹果喷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周星祖：“等会儿，哥，等会儿！”

“干什么？不要打扰我发功！”周星祖不满地睁开眼。

林小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凑到他耳边低声吐槽道：“哥，你这特异功能也太不讲究效率了吧？你既然有透视眼，为什么不直接看牌堆里还剩几张 a、几张 k？你把所有牌的分布都记下来，计算一下概率，什么牌该出，什么牌不该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这叫‘算牌’，是基本功啊！你每次就只看对手那两张底牌，这跟开卷考试只抄邻桌选择题有啥区别？万一他也是个学渣呢？”

“概……概率？算牌？”周星祖被这一连串新名词砸得晕头转向。

“对啊！”林小乐越说越来劲，“你的搓牌功能也一样，别总想着把一张烂牌换成好牌，格局太小了！你应该在发牌的时候就动手脚，直接给自己发一副同花顺，给对手发一副烂牌。这叫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懂不懂？你这能力，简直就是‘服务器端修改数据’，结果你每次都只在‘客户端’用 p 图软件，你说你浪费不浪费？”

周星祖呆呆地看着林小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一直为自己的特异功能而自豪，搓牌换牌，百战百胜，何等威风。可经林小乐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的用法确实……有点笨？

什么叫服务器？什么叫客户端？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丁力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他也听不懂什么“服务器”、“客户端”，但他听懂了“算牌”和“从源头解决问题”的核心思想。他看着林小乐的眼神愈发亮了。这个年轻人，思想天马行空，总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问题，这在风云变幻的上海滩，是比枪炮更宝贵的才能。

“咳咳，”周星祖被说得有点挂不住脸，强行挽尊道，“我……我这是在保存实力，大招要留在最后用！不跟你说了，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