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东厂驾到,嘴炮迎敌(1/2)
“东厂”二字,仿佛带着一种来自九幽地府的寒气,瞬间让华安院子里那股因为商业蓝图而升腾起来的火热气氛,降至冰点。
那个前来报信的小厮,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在大明朝,对于普通百姓乃至寻常官吏而言,“东厂”这两个字就等同于“阎王帖”。他们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程序,“奉旨办案”四个字,就是一切生杀予夺的通行证。
华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他虽然是风流不羁的江南才子,但也深知朝堂之事的险恶。东厂的人找上门来,而且指名道姓要找林小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绝对是宁王的反击。
“乐……乐弟,这……这可如何是好?”华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东厂那帮人不讲道理,要不……你先从后门走,我……我来应付!”
“走?”林小乐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三秒钟,便迅速被一种异常的冷静所取代。他伸手按住有些慌乱的华安,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刚出鞘的刀。
“安哥,别慌。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走了,只会连累整个华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深吸一口气,大脑的 cpu 在这一刻超频运转,无数港片里关于东厂的片段飞速闪过——阴鸷的太监,飞鱼服,绣春刀,以及那句经典的“你们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你们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咳咳,串台了。
他迅速分析了眼下的局势。
第一,宁王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说明自己在寿宴上的表现,已经彻底激怒了他,让他不惜动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力量。
第二,对方指名道姓找“华府二少爷”,而不是“林小乐”,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和试探。他们要看的,不仅是自己的反应,更是整个华府,尤其是华太师的反应。
第三,自己现在是华府的二少爷,有“太师义子”这层护身符。东厂再嚣张,也不可能像对待平头百姓一样,直接冲进来锁人。他们必然要走一个“程序”,而这个程序,就是自己的破局点。
“安哥,你听我说。”林小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待会儿见了他们,你什么都别说,一切交给我。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待宰的羔羊,我是华府的二少爷,我们占着一个‘理’字。只要我们自己不乱,他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华安看着林小乐那镇定自若的眼神,原本六神无主的心,竟然也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兄弟,我听你的!”
“走,去会会他们。”林小乐理了理身上那件还不太习惯的云锦长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倒要看看,这电影里的东厂,和我一个现代键盘侠,谁的‘嘴炮’功夫更厉害。”
……
华府正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十余名身着黑色劲装、腰挎绣春刀的东厂番子,如同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分列两旁。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血腥与阴冷的气息,让在场的华府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没穿飞鱼服,而是着一身深紫色的贴里,面白无须,眼角细长,眼神阴柔得像一条毒蛇。他手中没有拿刀,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拇指上的一枚碧绿扳指。
他便是东厂理刑千户,魏进。一个在京城官场上,能让小儿止啼的狠角色。
华府的大管家华福,此刻正弓着身子,站在魏进面前,额头上冷汗涔涔。
“魏……魏千户,您……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公干?我家老爷正在宫中当值,要不……您改日再来?”华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魏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一种尖细而缓慢的语调说道:“咱家是奉命来找华府二少爷,华乐,问几句话。不是来找华太师的。怎么?华府的规矩这么大,连东厂的差,都敢拦吗?”
最后那一个“吗”字,尾音拖得极长,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华福的心里。
华福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敢,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魏千户好大的官威。我华府乃是太师府邸,不是东厂的诏狱。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是想做什么?抄家吗?”
话音未落,林小乐与华安并肩走了进来。
林小乐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世家子弟的倨傲,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审视和质问。他一开口,就反客为主,直接给对方扣上了一顶“擅闯太师府”的大帽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魏进终于停下了擦拭扳指的动作,缓缓抬起头,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第一次正视林小乐。他看到的是一个身形挺拔、气度从容的年轻人,那份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一步登天的“义子”所该有的。
“你就是华乐?”魏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正是在下。”林小乐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敢问魏千户,你今日此来,可有圣上的旨意?可有内阁的批文?若是没有,仅凭你东厂一面之词,就想在我太师府上拿人问话,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直接把魏进给问得一愣。
他办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个年轻人,敢当面如此诘问他。寻常人见了东厂,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哪还敢提什么旨意、批文?
“放肆!”魏进身边的一名番子厉声喝道,“千户大人面前,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饶舌!”
林小乐连看都没看那个番子一眼,目光依旧锁定在魏进身上,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魏千户,这就是你们东厂的规矩?主子说话,底下的人随意插嘴?看来,东厂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嘛。”
“你!”那名番子气得脸色涨红,就要拔刀。
“退下。”魏进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制止了手下。他重新打量着林小乐,眼神中的玩味变成了凝重。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块硬骨头。
“华二少爷,好一张利口。”魏进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咱家今天来,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是奉命来调查一桩案子。有人举报,你华府所制的‘玉肌清露’,乃是毒物,在王尚书寿宴上,致使多名官眷中毒。此事事关重大,咱家必须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来了!果然是拿寿宴的事情做文章!
林小乐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为了此事啊!哎呀,魏千户,您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他这一句“太及时了”,又把魏进给整不会了。这剧本不对啊!他不应该是惊慌失措,矢口否认吗?怎么还一副“见到亲人”的样子?
林小乐不等他反应,便痛心疾首地说道:“千户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才是受害者!那‘玉肌清露’乃是我华府的传家之宝,功效卓着,结果却被奸人所妒。在王尚书府上,有人暗中在我们的试用样品里投了桃毛粉,这才导致几位夫人小姐出现了‘过敏’之症,此事当时便已查明,乃是王府一丫鬟所为,人证物证俱在!我们正准备今日就去顺天府报官,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没想到东厂的效率如此之高,竟然先一步介入了!”
他顿了顿,对着魏进拱了拱手,一脸“诚恳”地说道:“有魏千户您亲自出马,此案必能水落石出!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不知千户大人可曾将那投毒的丫鬟,以及指使她的幕后主使一并抓获了?若是人手不够,我华府愿派家丁护卫,协助大人您一同办案!”
这一通“嘴炮”输出,堪称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偷换了几个核心概念:
第一,将“中毒”替换为“过敏”,大事化小。
第二,将自己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
第三,将东厂的“调查”歪曲为“为自己申冤”。
第四,最后还反将一军,催着魏进去抓“幕后黑手”,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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