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甩锅的艺术（1/2）

华府前厅，气氛肃杀。

武管家高坐于太师椅上，一张脸黑得能拧出水来，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

他的身侧，吴嬷嬷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那张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老脸皱成一团，看上去既狼狈又委屈。

“管家大人！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吴嬷嬷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那华胜……他……他就是故意的！他记恨老奴前几日退了他的柴，今天就送来一堆浇了水的湿柴，还混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存心要毁了夫人每日的药膳！咳咳……您看老奴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那厨房里了！”

她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引得周围几个仆妇纷纷上前为她抚背顺气，场面好不凄惨。

武管家脸色更沉了。静心苑走水，这可是天大的事。虽然火很快被扑灭，并未造成实际损失，但惊扰了夫人却是事实。更何况，吴嬷嬷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她的话，分量极重。

就在这时，林小乐，也就是华胜，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前厅。

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更多的则是等着看好戏的。

林小乐却仿佛没看到这些复杂的眼神，他先是对着武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华胜见过武管家。”

然后，他才转向一旁还在“表演”的吴嬷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哎呀，吴嬷嬷，您这是怎么了？我刚听说静心苑那边出了点小意外，您没事吧？怎么还哭上了？谁欺负您了，您跟我们说，管家大人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反而让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吴嬷嬷一时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吴嬷嬷缓过劲来，指着林小乐的鼻子骂道，“就是你！你送来的那批鬼柴火，浓烟滚滚，差点没把我的小厨房给点了！你安的什么心！”

“柴火？”林小乐闻言，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嬷嬷，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今天给您送去的，可是我们柴房上下，连夜为您赶制出来的‘特供中的特供’啊！”

他转向武管家，一脸诚恳地解释道：“管家大人明鉴！自前几日吴嬷嬷说我们的柴火不合心意后，我便痛定思痛，立志要为夫人院子提供最顶级的柴火！这批柴，是我亲自挑选了最好的桦木，按照嬷嬷要求的尺寸劈好，然后更是别出心裁，用炭火进行二次烘干，力求将最后一丝潮气都逼出来！柴房的王大、李二，还有几个小工，都可以作证！”

“你胡说！”吴嬷嬷尖叫道，“那柴烧起来又是水汽又是黑烟，呛死个人，怎么可能是好柴！”

“这就奇了。”林小乐眉头紧锁，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亲自检查过的柴火，送到您手上时，您也确认过是干爽的，怎么一烧起来就出问题了呢？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嬷嬷，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吴嬷嬷，恕我多嘴问一句。您熬药的那个炉子，是不是很久没有清理过烟道了？”

“什么烟道？”吴嬷嬷一愣。

“就是烟囱啊！”林小乐解释道，脸上带着“我是专家”的自信，“任何烧柴的炉子，时间长了，烟道里都会积攒大量的烟灰和油脂。如果不定时清理，烟道堵塞，排烟不畅，那么就算用再好的干柴，烟也会倒灌回屋里。而且，”他加重了语气，“那些积攒的陈年油垢一旦被高温引燃，产生的浓烟和异味，可比湿柴厉害多了！”

他这番话，用现代的消防安全常识，对古代的现象进行了一次降维打击。在场的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太懂什么“烟灰油脂”，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你血口喷人！”吴嬷嬷显然没料到他会从这个角度反击，一时有些慌乱，“我的炉子……我的炉子天天用，干净得很！”

“是吗？”林小乐步步紧逼，“那敢问嬷嬷，您上次彻底疏通烟囱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还是半年前？又或者，自打那炉子建好起，就从来没通过？”

武管家也听出了些门道，他敲了敲桌子，沉声问道：“吴嬷嬷，华胜说的可有道理？你那炉子的烟道，确实清理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