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胜者的权利（1/2）

时间，仿佛在周星祖抬起双手的瞬间被冻结了。

那炷代表着生死的线香，青烟袅袅，已经燃烧过半，香灰倔强地挺立着，仿佛在做最后的坚守。

和室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两个对峙的身影上。一个，是已经彻底疯狂，却又因见证了神迹而陷入呆滞的杀戮机器。另一个，是刚刚上演了一场“子弹时间”个人秀，此刻气定神闲、宛如神明的特异功能者。

林小乐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他在心里疯狂呐喊：“星哥！干得漂亮！就是现在！终结他！拿到盒子！咱们回家吃饭！”

丁力也屏住了呼吸，他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中的木盒，那里面，装着他和一个兄弟半生的情谊。

川岛芳子的身体，已经完全从跪坐姿态变成了前倾，那双妖异的丹凤眼里，贪婪与狂热交织，像一团燃烧的鬼火。她不在乎这场赌局的输赢，她只在乎那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她必须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凝固的空气中，周星祖动了。

他的动作，和他之前所有的爆发式攻击、鬼魅般闪避都不同。

缓慢，而优雅。

他对着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疤脸忍者，缓缓地，虚空一握！

不是“空气拳头”那种狂暴的轰击。

而是一种无声无息的、绝对的掌控！

“呃……”

疤脸忍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解。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变成了固态的胶水，又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四肢、躯干、脖颈！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作用在他的全身！他身上的绷带，因为肌肉的过度绷紧而根根断裂，伤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体。他想咆哮，却发现喉咙被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被钉在了原地！用一种看不见的力量！

这，就是林小乐口中“法师”的终极奥义之一——控制！

在绝对的控制面前，再强大的狂战士，也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然而，周星祖并没有下杀手。

在用左手将疤脸忍者彻底禁锢之后，他的右手，对准了十几米外，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黑色木盒。

他的五指张开，然后，轻轻地，向后一勾。

所有人都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黑色的木盒，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从榻榻米上悬浮了起来！

它离地三寸，以一种平稳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朝着周星祖的方向，飘了过来！

没有风，没有声音。

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的静谧。

它飘过了那把掉落在地的胁差，飘过了那些散落一地的手里剑，飘过了那个被定在原地、如同雕塑般的疤脸忍者。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和室内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丁力的兄弟，还是川岛芳子的护卫，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碾得粉碎。

这不是武功。

这不是忍术。

这是……魔法！是妖术！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啪嗒。”

一声轻响。

周星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飘到他面前的木盒。

就在木盒落入他掌心的同一瞬间，香炉里那炷一直坚挺着的香灰，“簌”的一声，断了。

最后一缕青烟，散尽。

一炷香的时间，刚刚好。

赌局，结束。

周星祖赢了。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个被他禁锢的疤脸忍者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路边石头。他转身，拿着那个不算沉重，却承载着血与泪的木盒，一步一步地，走向丁力。

随着他的转身，那股禁锢着疤脸忍者的无形压力，瞬间消失。

“噗通！”

疤脸忍者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彻底被摧毁的武者尊严。

他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败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到最后，都没能再碰到对手的一片衣角。

整个和室，依旧一片死寂。

直到林小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破了这片凝固。他站起身，走到周星祖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有些欠揍的笑容。

“干得漂亮，星哥！我就说嘛，‘法师’打‘战士’，只要不被近身，那就是吊打！”

他转向那已经完全僵住的川岛芳子，微微一躬身，用一种彬彬有礼却又充满了胜利者优越感的语气说道：“川岛小姐，承让了。看来，您的这位朋友，还需要再多练练。”

周星祖将木盒，递到了丁力的面前。

丁力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盒子，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木质表面，却仿佛感觉到了兄弟残留的体温。

他缓缓地，打开了盒盖。

那块染血的手帕，那枚变形的袖扣，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静静地躺在里面。

照片上，两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一个是他，一个是阿虎。那时候的上海滩，还只是他们梦开始的地方。

丁力的眼眶，瞬间红了。他那张如同钢铁般坚毅的脸上，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砸在了照片上。

他猛地合上盒盖，紧紧地将木盒抱在怀里，仿佛抱住的是整个世界。他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川岛芳子，所有的悲伤，在这一刻，都转化为了冰冷刺骨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