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宋家老宅的叩首（1/2）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凉意，洒落在香港一处安静的旧式居民区。

这里是宋家老宅。

一栋两层高的旧唐楼，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木制的窗框也已褪色，处处都显露出被岁月侵蚀的痕迹。然而，今天，这里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大厅正中，一张黑漆木方桌上，摆放着一个简易的灵位，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先父宋景文之灵位”。一炉清香，青烟袅袅，为这间充满了回忆的老屋，平添了几分肃穆与悲凉。

宋子豪一身黑色西装，静静地站在灵位前，他那宽厚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一动不动，目光只是怔怔地望着父亲的牌位，眼中翻涌着外人无法读懂的、深沉如海的情绪。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他与父亲、与阿杰的童年记忆。而如今，物是人非，他回来，却是为了主持一场对背叛者的审判。

小马哥靠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柴棍，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门外街道上的一切风吹草动。他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风衣，在晨风中微微摆动，风衣之下，是两把已经上膛的伯莱塔手枪。今天，他是宋子aho最忠诚、也是最致命的守护者。

阿杰则在二楼的窗边，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以一个专业警察的视角，监控着整条街道的制高点和所有可能的退路。他的表情无比专注，自从林小乐点醒他之后，守护这个世界的“大哥”，已经成了他心中一份沉甸甸的、不容有失的责任。

而这场审判大戏的总导演——林小乐，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小马凳上，捧着一个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那是他从b1那里“借”来的最新款掌机，屏幕上正上演着激烈的格斗画面。

“军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游戏？”阿杰从楼上探出头，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

“杰哥，这你就不懂了。”林小乐头也不抬，手指在按键上翻飞，“这就叫‘战略性松懈’。我们表现得越是轻松，一会儿谭成来了，心理压力就越大。他会觉得，我们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场羞辱，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场消遣。这种精神上的碾压，比一百句狠话都管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一个组合键，屏幕上的角色发出一记华丽的必杀技，ko了对手。“再说了，这可是‘高光时刻’前的垃圾时间，不摸鱼干嘛？等会儿主角登场，我这个导演不得好好盯着么？”

阿杰无语地摇了摇头，缩回了屋里。他发现自己永远也跟不上这位“军师”的脑回路，但偏偏他说的，又总有那么几分歪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地、仿佛带着千钧重负般，停在了宋家老宅的巷口。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谭成。

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只是那昂贵的衣料，却丝毫无法掩盖他憔悴到极点的脸色。他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曾经那种顾盼自雄的枭雄气概，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绝望与屈辱反复熬炼后的、行尸走肉般的麻木。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用顶级丝绸包裹的锦盒。

他没有带任何手下，孤身一人，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栋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旧唐楼。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剧痛无比，却又不得不继续向前。

他知道，从他踏入这条巷子的那一刻起，周围无数双眼睛，那些来自各大社团的探子，那些闻风而来的江湖记者，都在暗中注视着他。今天过后，他谭成，将彻底沦为全港的笑柄。

小马哥扔掉了嘴里的火柴棍，站直了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林小乐也收起了游戏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被一种如同在看一场精彩戏剧的、饶有兴致的神情所取代。

谭成，终于走到了门口。

他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的小马哥，看到了院子里的林小乐，最后，他的目光，穿过大门，落在了那个背对着他、如山一般沉默的男人身上。

宋子豪。

那个他曾经仰望、追随，最后又亲手背叛的大哥。

谭成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宋子豪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宛如万年寒冰般的死寂。他看着谭成，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仇人，而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肮脏的垃圾。

这种彻底的、发自骨髓的漠视，比任何刀子，都更能刺痛谭成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东西，带来了吗？”宋子豪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谭成捧着锦盒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嗡鸣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带……带来了……”

“进来。”

宋子豪侧过身，让开了通往灵位的道路。

那短短几步路，对谭成而言，却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奈何桥。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大厅，刺鼻的香烛味和那肃穆的灵位，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他仿佛能看到，三年前，那个被他气得口吐鲜血、被他下令赶出家门的老人，正用一双失望而悲愤的眼睛，在灵位之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跪下。”

宋子aho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敕令，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谭成的双腿，猛地一软。

“我……”他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或者乞求一丝怜悯。

“跪下！”小马哥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充满了暴戾的杀气。

谭成浑身一颤，最后的一丝侥c幸心理，也彻底被击碎。他看着宋子豪那双冰冷的眼睛，知道今天，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噗通！”

昔日不可一世的黑道新贵，德发贸易集团的总裁，谭成，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膝盖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他跪在了宋景文的灵位前。

也跪在了宋子豪的面前。

“磕头。”宋子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谭成闭上了眼睛，两行屈辱的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咚！”

“咚！”

“咚！”

三跪九叩。

每一个头，都像是在把他过去所有的风光、所有的野心、所有的尊严，彻底地、毫不留情地碾碎成粉末。

站在院子里的林小乐，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他不是在欣赏复仇的快感，而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分析着眼前这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啧啧，社死现场，顶级公开处刑。”他在心里吐槽道，“这要是放在现代，随便一个手机拍下来发到抖音，谭老板下半辈子都不用出门了，直接转型当‘下跪区’up主，说不定还能圈一波猎奇粉。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亿万富豪竟在旧屋做出这种事，背后原因令人暖心……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