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京城舆论反击战（1/2）

书房内，空气因林小乐那句“主动出击”而变得灼热起来。

华太师与华安皆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在他们的传统观念里，面对宁王与东厂这样的庞然大物，能守住已是万幸，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胡闹！”华太师下意识地呵斥道，但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严厉，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你可知宁王在朝中根基深厚，东厂更是陛下爪牙，如何主动出击？凭你我几人之力，去与他们硬碰硬吗？”

“不。”林小乐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华太师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属于信息时代的自信与从容，“父亲，我们不碰‘权’，我们只争‘理’。我们不碰‘刀’，我们只争‘心’。”

“心？”华安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字。

“没错，人心！”林小乐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毛笔，却不是用来写字，而是像现代的指挥棒一样，在空中挥舞着，“魏进今天为什么会灰溜溜地走？表面上看，是因为父亲您的威严。但根子上，是因为他‘理亏’。他拿不出证据，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理’字，做到极致，做到全京城的人都站在我们这边！”

他停顿了一下，让两人消化自己的话，然后抛出了一个颠覆性的概念：“宁王最大的武器是权势，而我们最大的武器，应该是‘舆论’！”

“舆论？”华太师皱起了眉头，这个词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公论”，陌生的是林小乐口中那种仿佛能化为武器的用法。

“就是街头巷尾的谈资，是茶馆酒肆里的故事，是说书人嘴里的段子，更是文人墨客笔下的诗篇！”林小乐越说越兴奋，仿佛一个准备策划一场史诗级营销战役的 ceo，“宁王想用‘毒物’二字毁掉我们的‘玉肌清露’，那我们就让‘玉肌清露’与‘仁义’、‘风骨’、‘抗争’这些词绑定在一起！我们要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品鉴雅集’！”

“品鉴会？”华安眼睛一亮，这他熟。

“不，是‘品鉴’加‘雅集’，或者说，是一场‘新品发布会’！”林小乐纠正道，“我们要把地点，选在全京城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比如状元楼！我们要发的请柬，不仅要包括全京城的王公贵妇，还要有最有名的文人骚客、巨商豪贾！甚至，可以请一些京城里知名的‘大 v’——那些最会讲故事的说书先生！”

华太师听得目瞪口呆，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为官经验，在自己这个义子面前，仿佛成了上个世纪的古董。把商贾之事，做得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还请说书先生？这简直闻所未闻！

“然后呢？”华安已经被彻底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然后，就是我们的‘表演时间’！”林小乐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在会上，我们不先卖东西。我们先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华府匠心独运，研制神物福泽女子，却遭奸人嫉妒，不惜动用权势打压’的故事！安哥，你是江南第一才子，文采风流，这个故事的‘剧本’，就由你来润色。我要的效果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让所有人都对我们华府产生无限的同情，对那‘幕后黑手’产生无尽的鄙夷！”

“这……这不是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吗？”华太师下意识地反驳，这与他信奉的儒家正道有所不符。

“父亲，我们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只是换了一种更有感染力的表达方式而已。”林小乐正色道，“这叫‘危机公关’！我们是在用真相，去对抗污蔑！故事讲完，人心在我们这边了，我们再顺势推出带有全新‘防伪标识’的升级版‘玉肌清露’，并且宣布之前的‘vip 客户计划’。告诉所有人，我们的东西，只卖给懂得欣赏、支持正义的朋友！如此一来，购买我们的产品，就不再是简单的消费，而是一种‘站队’，一种身份的象征！”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林小乐看向华安，眼神灼灼，“安哥，我需要你创作一首曲子，一首足以引爆全场，传唱京城的‘战歌’！要激昂，要有力，要让所有人听完都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跟那黑恶势力干一架！”

华安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艺术细胞，被林小乐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将商业、故事、人心、音乐，融合成一场针对政敌的绝地反击？这种事，他唐寅做梦都没想过，但光是听着，就觉得刺激无比！

“好！这个活，我接了！”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华太师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口中不断冒出新奇词汇的义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商贾之事”，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其谋略之深远，对人心之掌控，丝毫不亚于一场朝堂之上的政治博弈。

他看着林小乐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罢了。既然你已有全盘计较，那便放手去做吧。华府的人手，财力，皆可由你调动。老夫……就当一回看客，看看你这‘舆论之战’，究竟能打出何等光景。”

得到了最高授权，林小乐的计划，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

三日后，京城。

一则消息，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上流社会。

华府二少爷华乐，将在京城第一酒楼“状元楼”，举办一场名为“清露雅集”的盛会。不仅广邀京中所有名门贵妇，更有江南才子唐寅（华安化名）亲临，届时将有新作问世。

请柬设计得极为精美，由唐寅亲笔手书，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浊浪滔天，清者自清；高朋满座，静待佳音。”这充满悬念和故事感的话语，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尤其是那些经历过王尚书寿宴风波的官眷们，更是对此议论纷纷。她们都想知道，被东厂找上门后，这位新晋的华二少爷，究竟是要公开谢罪，还是要另有惊人之举？

一时间，状元楼的这场“雅集”，成了全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雅集当日，状元楼外车水马龙，冠盖云集。能进入此地的，无一不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状元楼内，更是被布置得雅致非凡。没有庸俗的金碧辉煌，取而代之的是淡雅的兰花，飘渺的熏香，以及悠扬的古琴声。所有宾客都被这种高雅的氛围所感染，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吉时已到，一身月白锦袍的林小乐，从容不迫地走上了早已搭建好的高台。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深深一揖。

“诸位叔伯阿姨，姐姐妹妹，在下华乐，有礼了。”他开口，声音通过一个巧妙设计的“扩音”木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今日请诸位来，不为卖货，只为澄清一件事，讲一个理。”

他没有半分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数日前，王尚书寿宴之上，我华府‘玉肌清露’，被人暗中投毒，污为‘毒物’，致使几位夫人容颜有恙。此事，想必在座各位，亦有耳闻。”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林小乐抬手，虚按一下，继续说道：“事后，我们查明，乃是有人心生嫉妒，行此下作之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昨日，竟有东厂番子闯入我府，欲将我这‘受害者’，当成‘嫌犯’带走。幸得家父仗义执言，方才幸免。在下今日站在这里，只想问一句——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难道，说真话，做好事，就真的这么难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这一问，如重锤一般，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台下许多曾经受过委屈、有苦难言的官眷，眼中都流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紧接着，林小乐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用一种极其富有煽动性的方式，娓娓道来。在他的口中，华府成了坚持品质、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白莲花”，而那幕后黑手，则成了不择手段、以权压人的“大反派”。整个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比最精彩的说书还要引人入胜。

待到故事讲完，台下已是一片唏嘘同情之声。

就在此时，林小乐话锋一转：“言尽于此，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接下来，有请我的兄长，亦是此物真正的研制者之一，江南才子唐寅，为大家献上一首新作，名曰——《破阵曲·清露吟》！”

话音刚落，大厅一侧的帷幕猛然拉开。

只见华安一身白衣，怀抱琵琶，身后是四名壮汉，擂着四面巨大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