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帝的指纹（2/2）
整个宴会厅，在经历了短暂的骚动后，再次陷入了极致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从上往下数，第十七张。”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是……红心……queen。”
皮尔·卡松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身后的翻译，下意识地将这句话翻译了出来。
川岛芳子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那位《申报》的记者，在丁力示意下，颤抖着伸出手，一张，一张地，开始从牌叠上方数牌。
“一、二、三……”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下下敲击在众人心脏上的鼓点。
当他数到第十六张时，他停顿了一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他缓缓地捏起了第十七张牌。
他没有立刻翻开，而是将其高高举起，展示给全场。
最后，在所有人期待到极点的目光中，他猛地将牌翻了过来！
一个鲜红的爱心，一个优雅的字母“q”。
红心 q！
“哗——！！！”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与掌声！
“天呐！真的是红心 q！”
“第十七张！他连位置都说对了！”
“这不是赌术！这是妖术！是神仙下凡啊！”
在场的中国宾客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用力地鼓掌，大声叫好，仿佛自己也与有荣焉！这是属于中国人的神迹，在洋人面前，彻底地扬眉吐气！
而那些洋人，则个个目瞪口呆，脸上的嘲讽和轻蔑，早已被无法理解的震惊所取代。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不可能”。
丁力激动地一拍大腿，他虽然知道这是林小乐的计策，但亲眼目睹这神乎其技的一幕，还是让他热血沸腾！
赌桌旁，皮尔·卡松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红心 q，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计算？记忆？心理学？
在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所有技巧，他建立起来的整个赌术信仰体系，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冲击得土崩瓦解！
这不是技巧，这不是科学。
这是……神迹。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林小乐缓缓地走上前，将那张红心 q 从记者手中拿过，轻轻地放在了皮尔·卡松面前。
“皮尔·卡松先生，现在，你理解‘维度’的差距了吗？”
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法国赌神最后的心理防线。
接着，他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皮尔·卡松，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全场的记者。
“今晚的表演，到此结束。”林小乐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们只是来确认一下，月底的对手，是否值得周先生全力以赴。现在看来……”
他轻笑一声，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其中的轻蔑，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加伤人。
“丁大哥，星哥，我们走。”
他转身，潇洒地一挥手。
丁力会意，对着身后那一百名白西装大汉一摆手。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通道。
在全场数百人敬畏、崇拜、恐惧的复杂目光注视下，“赌圣铁三角”，在一众白衣保镖的簇拥下，如同君王般，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法国总会的宴会厅。
他们没有赢走一分钱，却带走了法国赌神的自信，和整个上海滩赌界的敬畏。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皮尔·卡松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川岛芳子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白衣身影，她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知道，自己彻底失算了。
她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骗子，和一个能力有限的异能者。
现在她才发现，她面对的，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可怕的对手。
返回“丽都俱乐部”的福特轿车上。
刚才还如同神明附体、冷酷到底的周星祖，此刻却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后座上，用西装的袖子拼命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刚才那个杯子一碎，我差点就破功了！小乐，你这搞得也太刺激了吧！比跟人拼命还累！”
“这就对了！”林小乐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这叫‘人设反差’！台上越高冷，台下越沙雕……呃，不是，台上越高冷，别人就越觉得你深不可测！星哥，恭喜你，今晚之后，你就是上海滩独一无二的活神仙了！”
“活神仙个屁！”周星祖翻了个白眼，“刚才我腿都软了。不过，你那套什么‘上帝指纹’的说法，还真管用。我一闭上眼，就看到那张牌上有一团跟别人不一样的光。那就是你说的……什么热……热什么来着？”
“热残留信号。”林小乐耐心地解释道，“人的体温是恒定的，比周围环境的温度高。他用手摸过那张牌，就会在上面留下零点几度的温差，这个温差会以红外线的形式辐射出来。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但你的特异功能本质上是对能量敏感，所以你‘看’到的，就是这团能量。这根本不是神迹，星哥，这是初中物理。”
丁力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嘴里的雪茄都忘了抽。
“就……就这么简单？”他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丁大哥你来说，这比造原子弹还难。但对我来说，就这么简单。”林小乐摊了摊手，“知识，就是力量啊，丁大哥。”
丁力看着林小乐，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可能比他整个帮派的军火库加起来，还要可怕。
“林军师，”他由衷地说道，“我丁力，服了。彻底服了。”
林小乐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丁大哥，别急着服。今晚，只是开胃菜。”
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谋划的光芒。
“我们刚刚，只是在心理上击溃了皮尔·卡松。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个在背后策划一切的川岛芳子。她今天试探失败，下次，就一定会拿出更狠、更我们意想不到的招数。”
“世纪赌局，才是真正的决战。而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