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量子力学对内力（1/2）

那句“要提前验货”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了公寓里刚刚升腾起的喜悦气氛上。

丁力手下那名伙计脸上的惊慌，比刚才报纸上的恶意标题更具冲击力。

“妈呀！打……打上门来了！”三叔刚站直的身子又软了下去，他一把抓住周星祖的胳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阿星！快！你快用特异功能把我们变走！变得越远越好！”

周星祖刚刚因为领悟新能力而暴涨的信心，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回了原型。他看着自己那根还在微微颤动的手指，又看了看门口，脸上血色褪去，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丁力的一张脸，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他猛地一挥手，对那名手下低吼道：“慌什么！就说我们不在！”

“没……没用的，老板！”那伙计快要哭出来了，“侯爷的人已经把楼道堵死了，说……说要是见不到赌圣，他们就要‘帮忙’我们开门！”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在丁力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堵住门，这要是传出去，他“沪上新贵”的名头就成了一个笑话。

“欺人太甚！”丁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看了一眼身边两个同样脸色凝重、手已经按在枪柄上的心腹，眼神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丁大哥，别冲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小乐的声音响了起来，平静得有些不合时宜。他拍了拍还在发懵的周星祖的肩膀，然后走到丁力身边。

“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倒显得我们怕了他。”林小乐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正好，星哥刚‘版本更新’，还没跑过分呢。送上门的‘压力测试’，不要白不要。”

他转向周星祖，对他挤了挤眼睛：“星哥，怕个毛线。记住我跟你说的，他那是伪科学，我们这是硬物理！你，是站在科学顶端的男人！”

周星祖被他这番话搞得一愣，看着林小乐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那股慌乱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学着林小乐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一些。

丁力看着林小乐，又看了看周星祖，最终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好！下去会会他！”他沉声下令，“让楼下的兄弟们都把家伙亮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侯敬南今天敢不敢在我这儿动一根毫毛！”

公寓楼下，大厅里。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侯敬南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手里慢条斯理地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他身后，那个叫陈瞎子的老者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拄着竹杖，一动不动。再往后，是四个眼神凶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随从，一看就是练家子。

而在他们对面，十几个丁力的手下散布在大厅各处，人人西装鼓囊，手插在口袋里，眼神不善地盯着侯敬南一行人，双方的火药味几乎已经凝结成了实质。

当丁力带着林小乐和周星祖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丁老板，你这楼可真难上啊。”侯敬南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还以为，要请开锁师傅来帮忙呢。”

“侯爷说笑了，家里来了贵客，总得打扫打扫，免得怠慢了您。”丁力走到他对面站定，寸步不让，“不知侯爷今天大驾光临，是又想跟我谈什么‘战略并购’的生意吗？”

他直接把林小乐上次的话拿来用，堵得侯敬南脸色一僵。

侯敬南冷哼一声，不再跟他斗嘴，目光越过他，直接锁定了周星祖。

“这位想必就是丁老板雪藏的‘赌圣’了吧？”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周星祖身上刮来刮去，“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就是听闻‘赌圣’之名，心里仰慕，想在跑马厅决战之前，先来讨教一二，免得到时候上了台，被人说我侯某人欺负一个无名小卒。”

“侯爷言重了。”林小乐一步抢在周星祖身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我们星哥的‘档期’，上次已经跟您说过了，都已经排满了。您这临时‘加塞’，我们很难办啊。”

“少跟我来这套！”侯敬南猛地一拍扶手，太师椅发出“嘎吱”一声呻吟，他身后的四个随从齐齐上前一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丁力的手下们也立刻有了动作，大厅里响起一片拉开保险的“咔哒”声。

“今天，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侯敬南彻底撕下了伪装，眼神阴狠地说道，“我也不欺负你们，就玩骰子！我的人摇，让你的人来听！要是听对了，我当场给丁老板你磕头认错！要是听错了……”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我要他一双手！”

丁力的脸色彻底变了。

三叔更是吓得直接躲到了周星祖身后。

周星祖的拳头捏紧了，一股血气冲上头顶，他刚要开口，林小乐却抢先一步笑了起来。

“侯老板，您这又是何必呢？”林小乐摇了摇手指，一脸的惋惜，“您这是典型的‘认知偏差’，总想用自己最擅长的‘传统模式’，去挑战我们的‘新赛道’，这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不过，既然侯老板这么有诚意，非要给我们送‘业绩’，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收。验货可以，但规矩得我们来定。”

“第一，赌手可以，但我们星哥的手，是上了‘商业保险’的，一根手指头的保额都够买下你半个场子，您赔不起。所以，赌注换一下。我们要是输了，跑马厅的赌局直接认输，任您处置。要是您输了……”林小乐看着侯敬南，笑得像只狐狸，“您也不用磕头，只要明天在全上海的报纸上登一个头版广告，标题我都帮您想好了，就叫《我，侯敬南，承认技不如人，丁氏集团牛逼！》。”

“你！”侯敬南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二，”林小乐不理他，继续说道，“为了保证‘公平性’和‘透明度’，我们不用任何木头、陶瓷、牛皮的骰盅，那些东西里面有猫腻，容易产生‘数据污染’。就用这个。”

说着，他从旁边一个茶几上，拿起一个厚底的玻璃杯，又从一个伙计手里拿过三颗最普通的塑料骰子。

“玻璃的，全透明，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骰子，也是最普通的，不存在灌铅的可能。这样，才能体现出真正的技术，对吧？”

侯敬南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用玻璃杯玩听骰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玻璃材质清脆，声音反射单一，几乎无法分辨出骰子翻滚的细微差别。这小子，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可他话已经说出口，现在要是反悔，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的骰盅有问题。

“好！就依你！”侯敬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对自己手下陈瞎子的“内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别说玻璃杯，就算是用铁桶，陈瞎子也能掌控自如。

他对着陈瞎子微微点头。

陈瞎子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他伸出一只同样干枯的手，接过玻璃杯和三颗骰子。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蒙着眼睛的瞎子。

陈瞎子没有立刻开始摇，他只是将玻璃杯放在手心，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悠长的声音响起。

他像是在聆听这只杯子的“声音”，感受它的“脾性”。

然后，他动了。

他的手腕以一种极其平稳的姿态开始晃动，玻璃杯在他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个精密的仪器。

“哗啦……叮……嗒嗒……”

杯中的骰子发出一连串短促而清脆的声响，但奇怪的是，这些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啪！”

陈瞎子猛地将玻璃杯倒扣在桌面上。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那蒙着黑布的眼睛，“看”向周星祖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说吧，小子。点数是多少？”侯敬南靠在椅背上，胜券在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星祖身上。

周星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刚才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去“看”，却只看到一团乱麻。

陈瞎子摇动的手法太诡异了，那些由“内力”产生的能量涟漪，根本不是林小乐教他的那种有规律的波纹，而是一股股混乱的、互相干扰的乱流！它们将骰子包裹住，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单颗骰子的运动轨迹！

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沌！

“怎么？看不出来？”侯敬南讥笑道，“那就随便猜一个，给你三次机会。”

“星哥，别慌。”林小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忘掉单颗骰子，看整体！看他最后那一下！他所有的控制力，都集中在骰盅落下的最后一瞬间！看那个‘收口’的力！”

周星祖闻言，如同醍醐灌顶。

他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他不再去管那些混乱的乱流，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瞎子手腕下扣的那一刹那！

他“看”到了！

就在玻璃杯接触桌面的前零点零一秒，一股极其细微、但凝练无比的震动，从陈瞎子的手掌发出，瞬间传递给杯口！

这股震动，如同三只无形的手，在最后一刻，将三颗即将落定的骰子，强行拨动了一下！

那画面清晰无比！

一颗骰子从三点被拨成了六点！

一颗从五点被拨成了六点！

最后一颗，也从一点被拨成了六点！

“三……三个六！十八点！”周星祖猛地睁开眼睛，脱口而出！

侯敬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