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入修整(2/2)

回到指挥部内,看到杨政委在,“政委,我明天回一趟老家那边,你帮我准备一点战利品,嘿嘿,接下来的几天就交给你了。总部和旅长那边你也去一趟,带一些战利品。”

“行,你去吧,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吗?”杨政委问。

“烟酒多一些吧,毛毯多一些罐头也得有,鱼干肉干有的话也带一些吧,糖块多一些,用的带一些水壶,手电筒,打火机和肥皂。就这些行吧,消炎药带一些吧,老家那边消炎药应该不多,我们缴获的话会有一点。”林峰想了想说。

“好明天给你备齐。你这次打给要几天啊,估计要半个月吧,来回时间太长了,在那边待不长感觉就一两天。”林峰说。

“行我会照看好这边的。”

第二天天亮后,林峰带着警卫连和侦察连就出发了,带了四辆马车就出发了。清晨的寒风裹挟着细雪,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警卫连的战士们沉默地行进在残破的土路上,枪械紧握在手中,警惕的目光扫过两侧被炮火犁过的田野和焦黑的树桩。侦察连早已散开,如同猎豹般潜行在前方,探查着可能潜伏的敌踪或陷阱。林峰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军大衣的领子竖得高高的,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思绪却已飞向遥远的家乡——那片被岁月和战火反复蹂躏的土地。马车在冻硬的车辙上颠簸摇晃,帆布篷下盖着杨政委备齐的物资:成箱的香烟和老酒、厚实的毛毯、沉甸甸的肉罐头和鱼干,还有一小箱珍贵的消炎药,这些战利品在寒风中散发着微弱的希望气息。

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进,积雪在沉重的车轮和马蹄下咯吱作响。警卫连连长李铁柱策马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司令,过了前面鹰嘴崖,就是咱们游击区的地界了,侦察连在前面探路,暂时没发现异常。”林峰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更远处被铅灰色云层压住的地平线,家乡的影子似乎就在那云层之后,却又显得那么缥缈。

夜深了,除了值守哨兵来回走动的轻微脚步声和篝火中木柴偶尔爆裂的噼啪声,山坳里一片寂静。林峰却毫无睡意。他披着大衣走出临时帐篷,凛冽的寒风立刻穿透了厚重的棉衣。抬头望去,几颗寒星在云层的缝隙里顽强地闪烁着微光。远处,似乎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嚎,更添了几分荒野的苍凉。他踱步到驮着物资的马车旁,借着微弱的天光,手指拂过盖着帆布的箱子轮廓,冰冷的触感传来。这些香烟、酒、毛毯、罐头,还有那救命的药,它们不仅仅是战利品,更是连接着生死、维系着希望的血脉。他必须把它们安全地带回去,一分不少。李铁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递上一支卷好的旱烟:“司令,您去眯会儿吧,后半夜我盯着。”林峰接过烟,就着李铁柱凑过来的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又被寒风迅速吹散。“睡不着,”他吐出烟圈,声音低沉,“告诉值夜的弟兄们,眼睛放亮点,越是接近老家,越不能放松。鬼子和二狗子,鼻子灵着呢。”他望着浓墨般的夜色,仿佛要穿透这重重黑暗,看清归途上潜藏的所有危机。

一周后,林峰一行人带着物品有惊无险的到了老家。教员三人一大早就在外面等他们了,看着林峰从远到近从小到大。一直到能看见人。

教员三人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村口那棵挂满霜花的老槐树下,呼出的白气在凛冽的晨风中迅速消散。远远地,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模糊的黑点,渐渐连成线,最终显露出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轮廓。马蹄踏在冻土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林峰一马当先,看到了风雪中伫立的身影,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僵硬和疲惫。警卫连和侦察连的战士们也纷纷下马列队,马车在雪地上停稳。

“林峰同志,一路辛苦了!”教员快步迎上,伸出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林峰冰冷粗糙的大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浓浓的关切。

“总算是有惊无险,东西都带回来了。”林峰的声音有些沙哑,连日赶路和高度警惕消耗了他大量精力。他指了指马车,“嘿嘿,我让政委准备了些战利品,烟酒、毛毯、罐头、鱼干肉干、糖块,还有些水壶、手电筒、肥皂之类的日用品。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语气更郑重了些,“带了一小箱缴获的消炎药。”

听到“消炎药”三个字,教员三人的眼神同时亮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一丝宽慰。在这缺医少药的敌后,这点药品意味着能救回命。

“太好了!”为首的教员用力拍了拍林峰的肩膀,那份沉甸甸的心意不言而喻,“这真是雪中送炭!同志们在前方流血牺牲,我们后方也在想尽办法,但药品,始终是最难弄到的硬通货。林峰同志,你们立了大功!”

林峰摇摇头:“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些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怎么安排都行,过年送给其他人当礼物也好,是个心意。”

“行我们收下了。”

教员则拉住林峰的手臂,示意他一起走:“走,林峰同志,先去屋里暖和暖和,喝口热水。你这趟出去时间不短,右玉那边的情况,还有你信里提到的部队整训、军校建设的事,我们都想详细听听你的汇报。还有,”他压低了些声音,目光深邃,“总部首长也很关心你提出的下一步战略构想,正好一并谈谈。”

林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坚毅:“是!我正好也有重要情况向您和首长们汇报。”他朝李铁柱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原地休整待命,自己则跟着教员,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向村里那间亮着灯火的土屋走去。

土屋里暖意融融,炭火盆驱散了林峰一路的寒气。他解下军大衣,接过教员递来的热水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干渴的喉咙才得到些滋润。

“快说说,右玉那边情况怎么样?你们刚打下来,又招了那么多新兵,千头万绪,能稳住不容易。”教员关切地问,顺手又给林峰的碗里添满了水。

林峰放下碗,抹了把脸,将右玉解放后的各项安排详细汇报起来:“部队整训是重中之重。杨政委和粟参谋长抓得很紧,新兵训练已经全面铺开,训练场上热火朝天。战地医护学校和临时培训学院也在加紧筹建,粟参谋长亲自抓,封升同志现在就在培训学院当教员,讲得很实在,昨天还重点讲了银行大楼攻坚战火力不足的教训。”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人,降职了,但劲头没减,反思得很深刻,是个好教员。”

“哦?封升同志能这样想,能这样干,就很好嘛。知耻而后勇,在哪里都是干革命。”主任点点头。

“是啊,”林峰继续说,“兵工厂算是初步运转起来了,能造轻中型迫击炮,就是钢材和火药、引信卡脖子,只能靠扒铁路。同蒲线现在成了我们的‘材料库’,鬼子修一段我们扒一段,护路队出来就吃掉。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眉头微蹙,显露出对军工基础的忧虑。

“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教员沉稳地说,“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信中提到的下一步战略构想,我们很重视,想听听你的具体想法。”

林峰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起来:“首长,这正是我要汇报的重要情况。”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卷得很仔细、边缘有些磨损的简易地图,在炭火盆旁的小炕桌上小心铺开。地图上,除了标注平鲁,右玉等已知的敌我态势,还用红蓝铅笔在几个关键节点画了新的标记和箭头。

“我们在右玉外围清剿残敌和侦察敌情时,连续抓获了几个伪军军官和便衣特务,分开审讯,相互印证,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日军驻蒙部队近期有大规模调动迹象,第二十六师团、第三十六师团的部分部队,会从太原、大同方向秘密向晋北集结,意图不明,但目标很可能指向我们新生的右玉根据地,或者……”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另一个位置,“或者,是冲着我们前指所在的这片区域来的!他们想趁着我们立足未稳,进行反扑,或者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教员三人的目光紧紧锁在地图上林峰所指的位置,炭火盆噼啪的爆裂声显得格外清晰。

“情报可靠吗?”教员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交叉印证过,基本可以确定。”林峰肯定地回答,“时间上,估计就在开春之后,冰雪消融,道路畅通之时。敌人这次集结的兵力不小,装备精良,我们正在做准备!”

教员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炕桌边缘敲击着,陷入沉思。片刻,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林峰同志!”他转向两位,“你们立刻通知相关部门负责人,准备开会研究应对方案。同时,加强前指周边的警戒和侦察力量,特别是通往右玉和可能出现敌情的几个方向,要撒出最精干的侦察人员!”

“明白!”两位首长立刻起身,匆匆出门安排。

教员再次看向林峰,眼神中带着赞许和凝重:“一路奔波,又带回这么重要的消息,辛苦你了。你先在这里暖和暖和,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这年关将近,看来这个年,我们谁也过不安稳了。但敌人既然要来,我们就让他们过一个永远难忘的年!”他语气里的坚定感染了林峰。

林峰点点头,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教员转身走出土屋,脚步声在积雪上咯吱作响,留下林峰独自面对炭火盆跳跃的橘红色光芒。他挪到炕沿坐下,摘下军帽,额头的汗珠在暖意中渐渐蒸发。屋外寒风呼啸,卷着细雪拍打窗棂,但屋内炭火的暖意已渗入骨髓。不一会儿,一名年轻的勤务兵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块烤得焦黄的窝头,粥里还飘着几片腌萝卜的清香。“首长,您慢用。”勤务兵轻声说道,放下碗便退了出去。

林峰捧起碗,粥的温热透过粗瓷传到掌心,他小口啜饮着,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将最后一口粥咽下,放下碗,拿起一块烤窝头,用力咬了一口,焦香在齿间弥漫。这简单的食物,此刻却蕴含着支撑他继续战斗的力量。他回到炕桌旁,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