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攻击开始(2/2)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和痛苦的呻吟在烟尘中响起。班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钢盔歪斜,脸上被划开了几道血口子,军服上布满了破片划痕和灼痕。“都没事吧?!报数!”他嘶哑地吼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暴躁。

“二狗子…二狗子没了…”一个战士带着哭腔喊道,他旁边的战友被一块飞溅的厚木桌板碎片直接削掉了半个脑袋,鲜血和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另一个战士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脸色惨白。

小王挣扎着爬起来,胸口闷痛,耳鸣不止,脸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全是血和灰。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那具无头的战友尸体和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他胃部剧烈痉挛,终于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妈的!狗日的畜生!”班长双眼赤红,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脚踢飞了地上半截还在抽搐的日军手臂。“还能动的!拖上伤员!继续搜!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

“死了的扔一边!还能喘气的,拖出去!”班长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无头的战友尸体和被炸断大腿、已经昏死过去的战士,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脸上被破片划开的伤口正汩汩冒着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沾满灰土的军服前襟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两个还能行动的战士咬着牙,强忍着伤痛和恶心,一人架起断腿的战友,另一人则拖着那具无头的尸体,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尸体拖过布满碎木屑和瓦砾的地面,留下一条断续、粘稠的暗红色拖痕。

“你!”班长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盯住还在干呕的小王,枪口几乎戳到他胸口,“别他妈装死!跟上!给老子搜!”

小王被这吼声惊得一哆嗦,强行压下喉咙里的翻涌。他瞥了一眼那个被炸得只剩半截手臂、还在微微抽搐的日军士兵尸体,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端起沉重的步枪,刺刀在前,强迫自己跟上班长和其他两个同样灰头土脸、带着伤的战友,脚步虚浮地走向下一个房间的门。

那扇门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歪斜,门板裂开几道大口子。班长没有犹豫,侧身狠狠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哐当”一声,门板向内倒塌,扬起一片灰尘。一股比刚才更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某种蛋白质烧焦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房间里一片死寂,光线昏暗。透过弥漫的灰尘,隐约可见几具蜷缩在角落或倒伏在桌椅旁的日军尸体,军服焦黑,肢体扭曲变形,有的甚至被烧成了炭状,显然是被火焰喷射器或燃烧弹光顾过。墙壁上布满了喷射状的烟熏痕迹和密密麻麻的弹孔。角落里,一台被烧毁的电台残骸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

“安全…个屁!都给老子仔细看清楚了!”班长低吼着,枪口警惕地扫过每一个可疑的阴影角落。他示意一个战士检查左边那堆烧焦的杂物堆,自己则和小王慢慢逼近房间中央那几张翻倒的、被熏黑的办公桌。

小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死死扣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汗水浸湿了掌心。他学着班长的样子,每一步都踩得异常小心,枪口随着视线紧张地移动,扫过每一处可能藏匿活人的地方——桌底、柜子后、尸体堆的缝隙。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脚下踩到碎玻璃、焦炭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突然,小王眼角的余光瞥到其中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似乎有一小块灰白色的东西动了一下。不是尸体的僵硬,而是轻微的、试图蜷缩的动作!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血液几乎倒流,嘶哑的声音冲口而出:“班长!桌子后面!有东西!”

“操!”班长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被破片划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又开始渗血。他眼神凶狠,端着冲锋枪,一步步向那张桌子逼近,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和焦炭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小王和另一个战士也紧张地爬起身,枪口紧随班长的指向。

绕过翻倒的桌腿,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呼吸一窒。

桌子后面,蜷缩着一个日军士兵。他的军服焦黑破烂,半边身体被严重烧伤,皮肤呈现出可怕的炭化和水泡,焦糊味正是来源于此。一条腿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烧得只剩下金属框架的电台零件,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张布满血污和烟灰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活动的,里面没有疯狂,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濒死的茫然。他微微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沙哑的呜咽,嘴角淌着带血沫的口水。他身边散落着几枚三八式步枪的子弹,但枪不见踪影。刚才小王看到的灰白色,是他烧伤皮肤下翻出的肌腱和骨头的颜色。

“妈的,原来是个烤熟了的废物!”班长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丝,但眼中的戾气丝毫未减。他走上前,用沉重的军靴狠狠踢了踢那日军士兵扭曲的断腿。

“啊——!”一声非人的惨嚎骤然响起,刺破了房间的死寂。那士兵身体剧烈地弓起,又重重摔回地面,抱着电台残骸的手痉挛般收紧,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鬼子!名字!部队!”班长厉声喝问,枪口几乎顶到了对方额头上。但那士兵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者根本无法回答,只剩下濒死的抽搐和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班长,这…这还能问出啥…”旁边一个战士看着那惨状,声音有些发颤。

班长盯着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焦黑肉体,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刚才战友被炸死的画面和眼前这扭曲的痛苦叠加在一起,让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废物!浪费老子时间!”他猛地抬起冲锋枪口,对准了那颗还在痛苦抽动的头颅。

“等——”小王下意识地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他看到那士兵暴突的眼睛似乎无意识地转向了他,里面只有纯粹的、动物般的痛苦,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但班长的手指已经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噗噗噗噗噗噗!”一连串沉闷而短促的点射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子弹近距离射入头颅和上半身,溅起一片混合着脑浆、骨渣和焦黑皮肉的血雾。那具残破的身体剧烈地弹动了几下,随即彻底瘫软,只剩下被子弹撕裂的伤口处,暗红的血液汩汩涌出,迅速在焦黑的地面上洇开,与之前战友留下的血痕混在一起。呜咽声戛然而止。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焦糊味。班长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小王和另一个脸色苍白的战士,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看清楚了?这就是狗日的下场!别他妈愣着,继续搜!犄角旮旯,一个活口都不准留!”

零星而激烈的巷战在各个角落展开。八路军战士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冲锋枪、步枪射击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他们动作迅猛,战术娴熟,与以往主要依靠夜袭和游击的形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