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发现鬼子窝点(1/2)
“城…城西的钟楼”谢宝庆被那碾入骨髓的枪口压得几乎窒息,破碎的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嘶响。他的意识在剧痛和极寒中模糊,仅存的求生欲让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嘶喊出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塔…塔顶!三层…有…有暗窗!伪…伪装成…了望台!就…就在那儿!电…电线…从…从塔基…暗沟…直…直通货场!千…千真万确啊!林…林司令…饶…饶命!”
林峰的眼神骤然凝聚,如同猎鹰锁定了雪地里的兔子。城西钟楼——那个矗立在残阳里的灰影,他太熟悉了。三层…暗窗。谢宝庆这垂死挣扎下吐出的位置,与他记忆中那座古老建筑的结构严丝合缝。
“钟楼…” 林峰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雪吞噬,却像一把冰锥,刺穿了谢宝庆最后一点侥幸。枪口依旧死死抵着那汗涔涔、血污遍布的额头,但林峰掐住谢宝庆碎骨手腕的铁指,却猛地一收!
“呃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烈、都要绝望的嚎叫从谢宝庆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像濒死野兽的哀鸣。剧痛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身体像离水的鱼疯狂弹动,断臂甩出的污血溅在雪地上,如同泼洒开的劣质墨汁。他那只完好的右眼翻白,涎水混着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气声,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神经末梢在剧痛中无意识地抽搐。
林峰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剃刀,在谢宝庆那张被痛苦和恐惧彻底扭曲的脸上刮过。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原般的死寂,以及死寂深处那一点足以冻裂钢铁的、对叛徒和侵略者刻骨的憎恨。他拇指轻轻一拨,那刚刚被打开的驳壳枪击锤,悄无声息地复位了。
“小虎!” 林峰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风雪的呜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决断,如同战刀出鞘的铮鸣。这声呼唤,冰冷、短促,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雪幕,也宣告着地上这滩烂泥命运的终结。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猛地踏雪而出。虎子,林峰的警卫排长,厚重的棉军帽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他几步就跨到林峰身侧。
“司令!”虎子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粗粝的磨刀石,目光扫过地上那滩烂泥时,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林峰甚至没有再看谢宝庆一眼。他掐着谢宝庆碎骨手腕的铁指猛地一松,那只被捏得不成形状的手掌软绵绵地砸进污雪里,激起一小片肮脏的雪雾。谢宝庆喉咙里发出一声解脱般的、破碎的呜咽,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攫住,因为他看到林峰那只一直稳稳抵住他额头的驳壳枪,枪口微微抬起了一丝。
林峰看向虎子,声音冰冷紧迫:
“城西钟楼。三层暗窗,龟田的引爆点。底下货场是陷阱,埋了几十吨烈性炸药,电发火,线路从钟楼塔基暗沟走。”他的语速快而清晰,每一个关键信息都如同子弹般射出,“通知政委,立刻让他派人监视那个地方,有情况顺时汇报,你骑马去。”
“是!”虎子眼中厉芒爆闪,没有丝毫迟疑。他猛地一跺脚,脚跟碰得雪地闷响,转身就要像猎豹般扑向仍在激战中的黑云寨方向,去传达这关乎整个大同城安危的致命情报。
就在小虎转身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而干脆的枪响,猛地撕裂了风雪的呜咽,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终结感。
谢宝庆那颗被血污和雪泥糊满的脑袋,在枪口下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那个被枪管抵得深陷发紫的印记中央,一个细小却无比清晰的黑洞骤然出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他那双眼睛——一只肿胀如桃,一只因剧痛和恐惧而翻白——最后凝固的,是难以置信的、彻底空洞的绝望,以及一丝毒瘾发作残留的浑浊。没有血花四溅,只有一缕淡淡的青烟从弹孔和冰冷的枪口袅袅升起,随即被凛冽的风卷散。
林峰收回手臂,枪口朝下,硝烟逸散。他眼神漠然,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臭虫。虎子咬牙道:“司令,这叛徒总算是死得其所!”
“走!”林峰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刚才那声枪响从未发生过。他将军大衣领口一紧,遮住下颌冷硬的线条,目光投向黑云寨深处和远处的大同城。那目光锐利如刀,刺向龟田精心布下的死亡陷阱。
小虎的身影在风雪中瞬间模糊,如同一头扑向猎物的暴熊,朝着寨子深处激战正酣的方向猛冲而去。沉重的军靴每一步都深深陷入积雪,溅起的雪沫在身后拉出一道短暂的白线,旋即被狂风撕碎。
林峰的目光并未追随小虎,而是重新落回脚下。谢宝庆的尸体扭曲瘫在雪地上,额头弹孔黝黑,周围血液凝成暗紫色冰壳。那只完好的右眼半睁着,空洞无神,曾经的精明狠戾都已熄灭,只剩死寂。风雪扑打着他的躯壳,似要掩埋污秽。
林峰只是漠然地扫了一眼,如同扫过一块碍眼的石头。他手腕一抖,驳壳枪在掌中灵巧地转了个圈,枪口朝下,拇指熟练地一按,滚烫的弹壳“叮”一声弹出,落在雪地上,瞬间被积雪覆盖了一半。他没有去捡,只是迅速从腰间的皮质子弹盒里摸出一颗新的黄澄澄的子弹,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手腕一沉一抬,“咔嚓”一声脆响,新弹已然顶入膛中。冰冷的枪身再次被紧紧握住,那金属的质感透过薄薄的皮革手套渗入掌心,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肃杀。
“赵二狗!”林峰的声音再次穿透风雪,比刚才召唤小虎时更加短促、更加锋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即将投入血腥搏杀的决绝。
“到!”阴影中立刻传来赵二狗粗哑的回应,带着悍不畏死的锐气。
赵二狗从断壁后闪出,端着mg34机枪,刀疤脸透着煞气:“司令,您尽管吩咐!”
他几步就跨到林峰面前,像一堵移动的铁塔。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扫过地上谢宝庆的尸体,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死死盯着林峰,等待命令。
赵二狗攥紧机枪:“司令,是不是要干钟楼那龟孙?”
林峰的目光锐利如电,扫过赵二狗和他身后影影绰绰、在风雪中如同鬼魅般浮现的几个突击队员的身影。他手腕一抖,驳壳枪指向脚下被污血浸染的雪地,枪口快速而精准地划动几下,勾勒出几个简单的线条。
“钟楼,鬼子的狗眼!”林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钢铁摩擦般的刺耳感,每一个字都砸在冰面上,“虎子去报信了。你们,立刻回去,给我收拾盯着钟楼!给我把钟楼围死!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来!”
他的枪口狠狠点在雪地示意图的某个位置,那是城西钟楼的象征:“三层暗窗,龟田的引爆点!底下联通着几十吨炸药,够把半个大同城掀上天!龟孙子肯定有人守着,不会多,但绝对是他娘的死硬钉子!”
林峰猛地抬头,视线如同淬火的刀子,刺向赵二狗那张刀疤纵横的脸:“二狗,你给我定好他们,看看有谁出入那个地方,做好记录,等后续的调查。”
“明白!”赵二狗喉咙里滚过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闷雷。他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将mg34机枪的枪托重重往雪地里一顿,溅起一片污雪。他另一只手猛地扯开身上那件缴获的鬼子呢子军大衣,露出腰间缠绕的、鼓鼓囊囊的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块,狰狞的刀疤在肌肉虬结的脖颈上跳动。“司令放心!老子把他龟儿子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连人带那破盒子,都给您砸成渣滓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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