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攻击县城（2/2）
封升眼中精光暴射，猛地一拍大腿：“好！打得好！二团这帮兔崽子，没白费老子顶在这粮仓给他们争取时间！”他霍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粮仓内每一张紧张而期待的脸孔，声音如同炸雷般滚过：“都听见了吗？！城门要破了！咱们的主力马上就到！小鬼子快完蛋了！”
他一把揪住传令兵的领子，力道大得几乎把人提起来：“再跑一趟！告诉二团团长，老子封升给他记功！但别他娘的停下！城门一破，立刻给老子往里灌！像赶鸭子一样把残兵败将往死里撵！接应司令和参谋长入城！”
“是！”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封升的兴奋像电流一样瞬间点燃了整个粮仓。“张合！”他低吼着，指着粮仓外那片因城门方向重炮轰击而显得更加混乱的战场，“听见动静了吗？那是咱们的刀！城门一开，鬼子就腹背受敌！你这里，就是钉死他们后路的钉子！突击队呢？让他们再加把火！别让正面的鬼子喘过气来回头！”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粮仓外东南方向，突击队反冲锋的浪潮正撞上被重炮惊魂未定、又被己方主力即将入城的消息彻底打垮了最后抵抗意志的日军溃兵。二营长那标志性的嘶吼穿透了爆炸的间隙：“杀——！城门破了！援军到了！一个都别放跑！”这吼声如同最猛烈的兴奋剂，让突击队的刺刀捅得更狠，手榴弹甩得更远。日军本就混乱的溃退彻底变成了大崩溃，哭嚎和绝望的日语叫喊被淹没在战士们复仇的怒吼和刺刀入肉的闷响中。
与此同时，粮仓西南角方向，几个迅捷如鬼魅的身影贴着断壁残垣闪了回来，带头的正是张强。他脸上那道刀疤被凝固的血和硝烟染得更深，冲锋枪枪管还冒着热气，身后几个队员也个个杀气腾腾，身上带着新鲜的血迹和火药味。
“封师长！章团长！”张强声音嘶哑，却透着完成任务后的狠厉，“目标清除！鬼子那个临时指挥所里，带衔的军官连同他们的电台，全报销了！一个活口没留！”
“干得漂亮！”封升重重一拳砸在身边的粮垛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这下鬼子是真没头苍蝇了！张强，你的人立刻休整补充，准备配合主力进城后的巷战清剿！”
“是！”张强眼中凶光一闪，立刻带着队员扑向弹药堆放点。
粮仓内，紧张的气氛被一波接一波的捷报彻底冲垮，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大战将胜的亢奋。战士们一边加固着工事，一边忍不住伸长脖子望向城门方向，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己方的大部队涌进来。连负责押着王德发等人搬沙袋堵缺口的战士，此刻也忍不住踹了那些瘫软如泥的家伙一脚，喝骂道：“听见没？你们的主子完蛋了！都给老子卖力点！”王德发等人早已面无人色，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身体，死亡的恐惧被碾碎，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与先前所有炮火都截然不同的、更为雄浑、更为密集的炮声突然从城门方向传来！这炮声不再是毁灭性的重击，而是带着一种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推进节奏，炮弹的落点明显在向城内纵深延伸！
紧接着，一种低沉而宏大、仿佛大地在震动的轰鸣声隐隐传来，其中夹杂着无数人汇成的、震耳欲聋的呐喊！
“来了！”张合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师长！是我们的主力！是司令到了！”
封升没有回答，他一个箭步冲到粮仓那被炸得豁开的巨大缺口前，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战士。风雪扑面，硝烟刺鼻，但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东南方向——城门所在！
只见远处城楼方向，原本高大坚固的城墙轮廓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狰狞的豁口！熊熊火光中，一面残破的膏药旗被狠狠踩在泥泞里。在那豁口之后，影影绰绰，无数人影正如同开闸的洪流，踏着被炮火犁得松软焦黑的土地，卷着漫天风雪和复仇的烈焰，汹涌澎湃地冲进了右玉城！
那震天的呐喊声浪，正是由无数个“杀”字汇聚而成，如同怒海狂涛，铺天盖地，席卷全城！
封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疲惫，而是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喜和杀意！他死死盯着那片洪流，那不仅仅是援兵，那是整场战役的转折点，是复仇的烈火，是要将盘踞在右玉城里的鬼子彻底烧成灰烬的烈焰！
“好！好！好！”他连吼三声，每一个字都像炮弹砸在地上，震得粮仓里嗡嗡作响。他猛地转身，布满硝烟尘土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如同两把烧红的刺刀。“张合！听见了吗？！我们的刀，插进来了！”
“听见了，师长！”张合的声音同样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他握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胸膛里那股憋了许久的恶气，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司令亲自到了！鬼子完了！”
“没错！他们完了！”封升的声音如同滚雷，扫过粮仓内每一张激动得通红的脸庞，“但还没死绝！粮仓！我们的钉子！现在要变成铁锤！给老子狠狠地砸！张合！”
“到！”
“立刻组织所有能动的兵力！一营留下少量人手固守粮仓，看住俘虏！其余人，包括二营预备队，全部给老子压出去！配合突击队，配合主力！把这片区域的残敌，给老子像碾臭虫一样碾碎！一个不留！记住，是碾碎！”封升的拳头狠狠砸在粮垛上，粮袋发出沉闷的呻吟。
“是！碾碎他们！”张合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厉声下令，“一营长！留一个排！二营长，带上你的人，跟我冲！目标，肃清粮仓外围至城门口所有残敌！配合主力，杀！”
“杀——！”粮仓内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疯狂！战士们早已按捺不住，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张合的带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流，紧随着先前突击队的脚步，怒吼着扑向那片混乱的战场。
城门方向的呐喊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枪声、爆炸声、刺刀碰撞声、垂死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腥残酷的交响。二营长率领的突击队如同烧红的尖刀，在溃退的日军中疯狂搅动、切割。此刻得到生力军加入，攻势更是如同山崩海啸！雪地上，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尸体越来越多，残存的鬼子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却无处可逃。
封升没有随队冲锋。他站在粮仓巨大的缺口前，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任凭风雪裹挟着硝烟扑打在脸上。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东南方向，主力部队的洪流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内，分兵向各个方向席卷；正前方，张合率领的生力军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本就崩溃的日军彻底碾入地狱；西南方向，张强的特战队如同鬼魅般在残垣断壁间穿梭，用冲锋枪和匕首收割着零星的顽抗者。
“报告师长！”一个负责看守俘虏的战士跑过来，脸上带着厌恶和一丝兴奋，“王德发那老狗……吓晕过去了，裤裆都湿透了！其他人也都瘫了，像一滩烂泥！”
封升连头都没回，只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一个字：“看好了！等打完，老子亲自料理这些败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战场上。他看到张合指挥着几挺轻机枪，迅速抢占了几处制高点，交叉火力如同镰刀般扫过一片企图集结的日军小队，瞬间将其打散。他看到二营长带着人，正将一小股依托着几辆被炸毁的卡车残骸负隅顽抗的鬼子彻底围死，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过去，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胜利的狂潮汹涌澎湃，但封升的眼神深处，那铁血的冷静从未消失。他清楚，城门突破只是开始，巷战才是最残酷的绞肉机。鬼子在城里经营多时，必然还有据点、暗堡。司令和参谋长已经入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闪失。
“通讯兵！”封升猛地回头，声音斩钉截铁，“立刻想办法联系司令部！报告我部位置和当前态势！请求下一步指示！同时，通知张合和张强，肃清当面之敌后，就地构筑防御，警惕城内反扑，等待主力进一步展开！告诉兄弟们，别冲太猛，稳住阵脚！巷战，才刚刚开始！”
通讯兵的身影刚消失在粮仓内弥漫的烟尘里，封升的目光便如同鹰隼般重新锁定了前方混乱的战场。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是因为寒冷，而是胸膛里那股亟待喷发的杀意与对未知巷战的深深警惕。风雪裹着硝烟扑打在他布满血污和尘土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眨也不眨，死死盯着突击队和生力军席卷而过的区域。
“报告师长！一营长报告，粮仓内部工事已初步加固，俘虏全部控制！”一个战士跑过来，声音里带着大战将胜的亢奋。
封升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目光依旧在焦灼地扫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城区街道。主力部队的洪流已经涌入了城门豁口，如同沸腾的铁水般分流向城内各处，震天的喊杀声和密集的枪炮声在城内各处炸响，如同滚雷般此起彼伏。他能清晰地听到重机枪沉闷的咆哮和迫击炮弹尖锐的呼啸，显然，主力部队正在按计划向纵深猛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