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攻进平安县(2/2)
平安县内,松本被卫兵扶着来到了指挥部内看到了山本,“山本。你说的援军呢?什么事能来?我们这里应该坚持不住了。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八嘎。松本少佐,你是在指责我吗?你想干什么?以下犯上?”山本上前双手揪着松本的衣服大声的喊道。
松本被山本揪着衣领,身体因虚弱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着,灰败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山本,里面燃烧着绝望和疯狂的火苗。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想挣脱却使不上力,只能用嘶哑的声音低吼:“山本!你看看外面!听听那声音!平安县已经完了!完了!你承诺的援兵在哪里?空中支援呢?联队的侧击呢?都是谎言!你把我们……把整个平安县都当成了你向上爬的垫脚石!现在,我们都要为你的野心陪葬了!”
“八嘎牙路!”山本被松本的指责彻底激怒,猛地将松本狠狠掼在地上。松本的后脑勺撞在冰冷的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金星乱冒。山本居高临下,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阴鸷如毒蛇,“松本!注意你的言辞!身为帝国军官,不思如何固守待援,却在此动摇军心,扰乱指挥!你的武士道精神呢?你的忠诚呢?”
就在这时,指挥部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头盔歪斜的鬼子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几乎扑倒在地。他脸上糊满了血污和烟尘,一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报……报告!少佐!大佐!西……西城墙!被……被炸塌了!土八路……土八路冲进来了!挡……挡不住了!”
“纳尼?!”山本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化作一片骇人的惨白,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他猛地转向门口那个血葫芦似的士兵,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西城墙?你说清楚!多少人冲进来了?!”
“很……很多!到处都是!豁口……太大了!”伤兵语无伦次,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抽搐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城楼……城楼也塌了半截……好多……好多八路!刺刀……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似乎是牵动了断臂的伤口,随即头一歪,昏死过去。
“八嘎!”山本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椅子,那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指挥部里格外刺耳。他冲到墙上的作战地图前,手指颤抖着划过代表西城墙的粗线,那里已经被他之前用红笔狠狠画了几个叉。松本那句“完了”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混杂着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和城内越来越近的爆炸与枪响——那枪声不再是零星的抵抗,而是密集的、有组织的推进!
“大佐!大佐!怎么办?!”一个参谋官面无血色地冲进来,军装扣子都没系好,显然也是刚从某个角落被惊醒,“西门失守!敌人正在向城内中心区域渗透!我们的人……我们的人顶不住了!伪军……伪军全垮了!”
“顶不住也要顶!”山本猛地转身,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眼珠血红,拔出腰间的南部手枪,“砰”地一枪打在指挥部的门框上,木屑纷飞。“集合所有能拿枪的人!指挥部卫队、通讯兵、伙夫!所有人!给我堵住通往指挥部的所有街口!依托房屋,逐层抵抗!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他的嘶吼声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试图用这最后的咆哮压过四面八方涌来的、代表毁灭的声浪。
松本躺在地上,听着山本疯狂的嘶吼和门外越来越清晰的混乱脚步声、惨叫声,脸上却露出一丝怪异的、解脱般的惨笑。他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指着山本,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晚了……山本……你……听见了吗?……审判……到了……”他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军衔,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神彻底涣散,那根指向山本的手指,也无力地垂落在地。
山本看着松本咽气,又听着参谋官语无伦次地报告着各处防线崩溃的消息,城西的枪声爆炸声如同滚雷般快速逼近。他知道,松本最后的话是对的。什么尽忠,什么抵抗,在这座被复仇烈焰彻底吞噬的孤城里,都已成了徒劳的笑话。那“审判”的脚步声,不是来自城外,而是已经踏碎了城门,踏碎了巷口,正沿着青石板路,朝着他这座最后的、象征权力的巢穴,步步紧逼而来!他握枪的手,抑制不住地开始剧烈颤抖。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噩耗,一阵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密集的爆炸声骤然在极近处炸响!整个指挥部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的灰土簌簌落下,电灯疯狂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爆炸的闪光瞬间将室内映得一片惨白,映照出山本和松本同样煞白、扭曲的脸,以及参谋们惊恐万状、如同凝固塑像般的身影。紧接着,是如同怒潮决堤般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夹杂着密集的枪响和手榴弹的爆炸,从西面汹涌而来,瞬间席卷了大半个城区!那声音如此之近,仿佛就在门外,就在街口!
“杀啊——!”
“冲进指挥部,活捉山本!”
“缴枪不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呆了几人。山本脸上的暴戾和强硬瞬间僵住,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惊恐所取代。他猛地冲到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西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弥漫的硝烟和爆炸的火光中,无数灰色的身影如同汹涌的潮水,正沿着被炸塌的城墙缺口和附近的街道,势不可挡地涌入城内!有的战士猫腰踩着滚烫的碎石快速突进,有的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嘶吼着扑向街垒,爆破组的战士扛着炸药包在火力掩护下冲向残存的工事,刺刀的反光在烟尘中连成一片跳跃的寒星,如同死神的獠牙。
他看到几个鬼子兵依托街垒架设歪把子机枪疯狂扫射,弹壳飞溅如雨;一名军曹挥舞指挥刀嘶吼着驱赶溃兵,试图组织反扑;两名掷弹筒手蹲在街垒后快速装填榴弹,对着涌入的人群盲射,但瞬间就被淹没在灰色的人潮之中。一名八路军战士抱着炸药包滚到街垒下,一声巨响后,街垒化为碎片,战士们踩着瓦砾冲锋,刺刀刺穿鬼子的胸膛,鲜血溅在残破的旗帜上。他看到一面残破的膏药旗在火焰中燃烧、坠落。完了!城墙已破,巷战开始,而敌人……太多了!
山本猛地回过神,猩红的眼睛里迸发出困兽般的疯狂,他一把抓过桌上的指挥刀,对着瘫软的参谋们嘶吼:“蠢货!都给我起来!组织巷战!依托十字街的银行和邮局构建核心防御圈!命令所有残存的掷弹筒手集中到西巷口,给我炸碎那些冲进来的土八路!机枪班守住每一条巷弄的拐角!谁再后退一步,我亲手劈了他!”
巷战瞬间在狭窄的街道上爆发!一名鬼子中尉挥舞着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嘶吼:“机枪手固守十字巷拐角!掷弹筒班瞄准屋顶土八路!谁敢后退,军法处置!”他刚说完,就被屋顶投下的手榴弹碎片击中胸膛,惨叫着倒下。日军残兵依托断壁残垣架设机枪,掷弹筒手躲在街角疯狂发射榴弹,“咻——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碎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