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平安县第一战(1/2)
急促的脚步声碾过碎石土路,惊起路旁灌木丛中栖息的寒鸦。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在晨曦微光中急速穿行。林峰的特战队如同鬼魅般脱离大队,率先消失在通往县城方向的薄雾里,他们的目标是地图上那条用红笔粗重勾勒的下水道入口。
张大彪带着一营的战士,沿着预定路线疾行。他胸腔里憋着一股火,昨夜豁口的血战、牺牲的战友、山本那张可憎的脸,都化作了此刻脚下生风的动力。“快!再快!”他低吼着,催促队伍加速。黑风峪那处扼守伪军退路的咽喉要地,必须在伪军反应过来之前牢牢卡死。
平安县城那灰蒙蒙的轮廓在地平线上逐渐清晰,城头膏药旗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城外的田野一片死寂,但张大彪知道,这寂静之下潜藏着杀机。他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分散开来,依托田埂、沟渠和稀疏的树林,交替掩护前进。
突然,前方尖兵猛地伏低身子,急促地打了几个手势——有情况!
几乎同时,一阵歪把子机枪特有的“哒哒哒”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子弹泼水般扫过一营前锋部队藏身的土坎,打得泥土飞溅!
“他娘的!有埋伏!”张大彪瞳孔一缩,瞬间扑倒,同时厉声下令,“二连左翼包抄!三连火力压制!给老子把这挺机枪敲掉!”
枪声瞬间爆豆般响起。伪军显然没料到八路来得如此之快,仓促间暴露的火力点立刻招致了猛烈的还击。几颗手榴弹呼啸着砸向伪军机枪阵地,爆炸的火光中,那挺歪把子哑了火。
“冲过去!别让他们缠住!”张大彪一跃而起,驳壳枪连发,带头冲锋。一营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怒吼着扑向伪军仓促构筑的阻击线。战斗在平安县城外围骤然打响,枪炮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张大彪的驳壳枪在手中怒吼,子弹泼水般扫向伪军仓促架起的沙包工事。“狗日的,就这点本事也敢拦路!”他一个翻滚避开对面掷弹筒砸来的炮弹,灼热的气浪掀起的泥土劈头盖脸砸下。身边一个新入伍的小战士被流弹擦过脸颊,血瞬间糊了半张脸,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手里的汉阳造“啪勾”一声,撂倒了一个探身射击的伪军。
“二连!手榴弹!给老子砸他娘的!”张大彪嘶吼着,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十几颗边区造手榴弹冒着青烟划出弧线,狠狠砸进伪军阵地。连续的爆炸声撼得地面都在抖,火光和浓烟吞噬了那片土坎,伪军凄厉的惨嚎被撕得粉碎。
硝烟稍散,露出后面一片混乱。几个穿着黄呢子军服的鬼子身影在伪军群里格外扎眼,正挥舞着指挥刀,气急败坏地吼叫,试图重整阵脚。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在鬼子的呵斥下重新架了起来,粗大的枪口指向冲锋的一营战士,眼看就要喷出致命的火舌。
“机枪!”张大彪眼珠子都红了,这玩意儿一旦开火,冲锋的队伍就得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铁蛋!带人从右边沟里摸过去!炸了它!”
“是!”被点到名的老兵铁蛋应了一声,顺手抄起旁边牺牲战友留下的集束手榴弹,像狸猫一样弓着腰,带着两个战士,借着爆炸腾起的烟幕,从侧面一条干涸的排水沟猛扑过去。子弹嗖嗖地擦着头皮飞过,打在沟沿的土壁上噗噗作响。
就在铁蛋逼近重机枪阵地时,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二营和三营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从两侧包抄而来!上千名战士举着刺刀,踏着泥泞的土地冲锋,他们的怒吼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伪军和鬼子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节节败退,轻重机枪的火舌交织成网,将敌人彻底困在狭窄的阻击线内。后续的炮兵部队也迅速铺开,迫击炮的炮弹拖着尾焰砸向敌人的纵深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整个平安县城外围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正面,张大彪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弟兄们!冲啊!跟老子剁了这群狗汉奸!”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第一个跃出土坎,驳壳枪点射着压制伪军火力,不顾一切地冲向敌阵。一营的战士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刺刀如林,紧跟着营长扑了上去,如同决堤的洪水。
伪军刚被手榴弹炸懵,又见八路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不要命地扑来,阵脚彻底乱了。几个鬼子还在拼命叫嚣,试图组织抵抗,但伪军士兵已经胆寒,有人开始往后缩。就在这时,铁蛋三人已悄然摸到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侧翼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去你姥姥的!”铁蛋猛地拉燃集束手榴弹的导火索,用尽全力掷了过去。那捆手榴弹冒着白烟,精准地砸在重机枪的护盾上,轰然炸响!巨大的火球裹挟着钢铁碎片和人体残肢冲天而起,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它旁边的鬼子和伪军机枪手,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气浪和血腥碎片横扫而过,张大彪下意识地偏过头,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是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了口子。但他顾不上这些,视线死死锁定前方那片被撕开的豁口——伪军仓促构筑的防线彻底垮了!
“杀——!”张大彪的吼声如同炸雷,第一个踩着仍在燃烧的残骸和血肉模糊的断肢冲了进去。驳壳枪的子弹泼水般射向那些惊魂未定、正试图爬起来或转身逃跑的伪军和鬼子。一营的战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刺刀闪着寒光,怒吼着紧随其后,瞬间撞入了混乱的敌群。
溃败,彻底的溃败!伪军士兵早已魂飞魄散,被这不要命的冲锋和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彻底摧毁了意志。他们哭爹喊娘,丢下武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互相推搡、践踏着向后狂奔,只想逃离这片被鲜血和死亡浸透的土地。几个试图顽抗的鬼子兵瞬间被愤怒的浪潮淹没,刺刀捅穿身体的声音和临死前的惨嚎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不留俘虏!给老子杀光!”张大彪的声音冰冷刺骨,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地传递着林峰的命令。他手中的驳壳枪不停点射,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钻入一个仓皇奔逃的背影。战士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昨夜豁口的惨烈、牺牲战友的脸庞,此刻都化作了手中喷吐的子弹和捅刺的刺刀。没有怜悯,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彻底歼灭的命令。
残存的几个鬼子军官还想组织抵抗,挥舞着军刀嘶吼,却被溃逃的伪军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后涌去。一个鬼子大尉刚砍翻了一个挡路的伪军逃兵,就被侧面冲来的一个八路军战士一刺刀狠狠捅进了肋下,军刀当啷落地,人像破口袋般栽倒。
张大彪一脚踹开挡在面前一个吓傻了的伪军,驳壳枪顶着一个正试图捡枪的鬼子兵后脑勺扣动了扳机。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和脑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战场。零星的抵抗迅速被扑灭,剩下的就是一场冷酷无情的追击和屠杀。伪军和鬼子的尸体在田野上铺开,暗红的血迅速渗入干涸的土地。
“彪子!彪子!”王铁柱带着二营的人马也冲到了近前,他肩头挂了彩,鲜血染红了半边军装,但精神头十足,手里的盒子炮还在冒烟,“他娘的,这帮狗汉奸,跑得比兔子还快!追不追?”
张大彪看着远处平安县城那灰蒙蒙、死气沉沉的轮廓,城头上似乎有人影在惊慌地跑动。他压下胸中翻腾的杀意,想起林峰的命令——卡死黑风峪,掐断退路!
“不追了!按计划,卡死黑风峪!”张大彪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柱子,你带人立刻去东门外公路设伏!动作快!别让城里的龟孙子喘过气来钻了空子!”
“明白!”王铁柱应了一声,转身对着身后的战士吼道,“二营的!跟老子走!去东门!”二营的战士立刻脱离战场,如同一股铁流向东门外预定伏击点奔去。
张大彪则迅速收拢一营的战士,清点人数。虽然打了个漂亮的突袭,但刚才伪军仓促的阻击和那挺重机枪还是造成了伤亡,地上躺着十几个自家兄弟,有的已经没了声息,有的在痛苦地呻吟。他心头一痛,但眼神更加冷硬。“一排长!带人打扫战场,补刀!确保没有活口!二排、三排,跟我立刻抢占黑风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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