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河妖施计（1/2）

却说悟空自南海普陀山回转号山，与师父唐僧、师弟八戒沙僧汇合，将红孩儿已交由观音菩萨收服之事禀明。三藏闻言，自是欢喜，又望空拜谢菩萨与泰玄真王。师徒四人收拾行囊，再次踏上西行之路。

光阴迅速，不觉一月有余。这一日，正行间，三藏于马上忽闻得前方传来哗哗水响，声势浩大，不由勒马道：“徒弟们，你们听，前面水声震耳，恐怕是条大河拦路，不知如何得过。”

悟空笑道：“师父，你怎的又忘了《心经》中‘无眼耳鼻舌身意’之语？我等出家人，眼不视色，耳不听声，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此方能祛褪六贼，心性澄明。

你如今为求取真经，念念在意，怕妖魔不肯舍身，要斋吃便动舌，喜香甜便嗅鼻，闻声音便惊耳，睹事物便凝眸，招来这六贼纷纷扰扰，牵缠不断，怎生得见西天佛祖？”

三藏闻言，默然沉思片刻，叹道：“悟空啊，你所言甚是。只是为师自当年离别长安，奉旨西行，奔波昼夜，寒来暑往。芒鞋踏破，越岭翻山，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却不知何时方能满足这三三行数，取得如来妙法真经？”言语之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倦怠与思乡之情。

悟空听出师父心绪，宽慰道：“原来师父是有些思乡了。若要那三三行满，功果圆满，有何难哉！常言道，‘功到自然成’。只要我等一心向前，终有到达灵山之日。”

师徒四人边说边行，又走了一程，果然见前方一条大河拦住去路。但见那河：波涛接天，浩浩荡荡，不见边际。暗流在水下汹涌，卷起层层浪花，拍击岸边礁石，发出雷鸣般巨响。更奇的是，那河水颜色深邃，竟如墨染一般，乌黑一片。

三藏惊道：“徒弟们，你们看，这河水为何是黑色的？”

八戒在一旁打趣道：“师父，这有何怪？想必是上游谁家织布染坊，不小心把整缸颜料都倾倒进河里了。”

沙僧也接口凑趣道：“二师兄说得不像。依我看，倒更像是哪位文人墨客，在此清洗笔砚，日积月累，把这河水给染黑了。”

悟空瞪了他俩一眼，道：“你们两个夯货，休要胡言乱语！这河水黑得诡异，恐非善地。当务之急，是想个稳妥法子，保护师父平安过河才是正理。”

正当师徒几人对着黑水发愁，商议对策之际，忽见那宽阔的河面上，远远现出一个小黑点，竟是一条小船，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八戒眼尖，喜道：“有船！有船家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说罢，便扯开嗓子高声呼喊：“喂——船家！船家！快撑过来，渡我们过河——！”

那船听得呼喊，果然慢慢驶近岸边。只见船上立着一位梢公（注一），头戴箬笠，身披短蓑，面容看不太真切。

三藏见船靠近，忙上前一步，合掌施礼道：“这位施主，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行至此间，被大河所阻，万望施主行个方便，渡我等过河，定有酬谢。”

那梢公将船停稳，扶着船桨，摇头道：“老师父，你错认了。我这船并非摆渡的船只，而是自家打渔所用，不便渡客。”